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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丑陋的剑

“不!!!”

就在凌云宵的身体慢慢倒下的时候,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喊声从天边远远传来,声音中充满着无限的伤感和绝望,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不多时,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脚踏五尺宝剑飞射而至,一把抱住还没有完全倒下去的凌云宵,发出痛苦地咆哮声:“云宵,云宵,你睁开眼,你看着我,我是你的最爱的雨欣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女子脸色苍白披头散发手忙脚乱,不停地拍打着凌云宵的身体,她多么希望凌云宵能够睁开眼睛看看她,然而无论她如何摇晃着凌云宵的身体,凌云宵始终紧闭双目,就像沉睡中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感受到凌云宵的身体正逐渐的变冷,于是将凌云宵紧紧地拥入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凌云宵,然而依然阻止不了凌云宵身体变冷的趋势。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孩一样,显得那么的彷徨,无助……她虽然是一名实力强大的修炼者,但她依然无法承受此种悲痛的打击,她的心在这一刻就像玻璃一样碎裂成无数块,她的灵魂因此而变得空洞起来,仿佛已经脱离了躯体,她的目光呆滞无神,只有那如泉水一般的泪水顺着她的那冰冷而扭曲的脸颊哗啦啦地流下来,证明她还活着……

是的,她是还活着,她不是别人,正是和凌云宵一起离开七星楼隐居在此的冯雨欣。他们相敬如宾,不离不弃,恩爱有加整整十年有余。就在今天早上,冯雨欣还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有一个懂她,疼她,爱她,照顾好的男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懂她,疼她,爱她,照顾了她整整十年的男人居然以这种让她无法接受的方式突然离开了她。

冯雨欣终于明白了,她心爱的爱人男人真的已经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嘶喊着,脑海里一片空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喃喃自语:

“你说过,你会陪我踏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带我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好!

你说过,你会为我摘下这个世界上最鲜艳最美丽的花朵,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你说过,你会背着我爬上这个世界上最高最雄伟的那座山峰,陪我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谢。

你说过,你会用你的一生来好好呵护我,爱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让我每一天都像公主一样那样的活着。

你还说过,你会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每天替我梳妆打扮,直到永远永远……

你说过好多好多,可是你还没有兑现,你怎能说走就走呢?你说话居然不算数,而且还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孤独寂寞……

凌云宵,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你,我的眼睛里除了一片灰暗,不再会有其它的颜色。

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除了无限的痛苦,不再有任何的快乐。

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必须给我醒过来,就算真的要离开,也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听着那一句句声俱泪下的呼唤,凌云宵已经四分五裂的灵魂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居然有了一点意识。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然后他的眼皮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睁也睁不开。他想伸手去抚摸自己女人的脸,但他的手仿佛被长长的钉子死死地空气之中,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灵魂那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缝仍然在无情的在气势扩大。

“我这是死了吗?不能的话为什么无法动弹,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应该是死了吧。”想起自己对雨欣曾经做出过的承诺,凌云宵眼角边滚落出两滴伤心的眼泪,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我的雨欣,我心爱的女人,是我辜负了你。我向你保证,如何还有来生的话,我再也不逞匹夫之勇,一定好好活着,陪你白头到老。”

凌云宵的灵魂最终还是没有躲过灰飞烟灭的下场,一点点的离开肉身,一点一点地消散在天地之间。

就在这时候,他背上的那把黑得有些丑陋的长剑突然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随即剑身仿佛化作为一个黑洞,释放出一个肉眼无法看见的漩涡,将他的灵魂碎片一口气全部吸了进去。

黑色的长剑之中,凌云宵原本已经四分五裂化为灵魂碎片的居然重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如果不是灵魂上仍然有着横七竖八的裂纹,没有人相信他的灵魂曾经破碎过。

也许过了数百万年之久,也许只有一瞬间,凌云宵的灵魂终于恢复了意识,他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顿时懵了:“这是哪?冥界?难道我这是要转世轮回?”

带着疑惑的念头,凌云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花草树木,天地间除了游荡着一些没有意识的残缺的灵魂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生命,一片荒芜,死气沉沉,有些阴森,怎么看怎么像阴曹地府。

“有人吗?”即便是转世轮回,总该有个领路鬼吧,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凌云宵连一只小鬼都没有见到,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大声喊了起来。

凌云宵原本也只是随意喊喊而已,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没想到真的有人回答了他,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前面远远的飘荡过来,也许是因为距离有些远的缘故,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立即加快了脚步朝前奔去,同时继续追问。但跑出数里之后,随着传递过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那些传回来的声音既然和他所说的一模一样。

是回声,还是自己被人戏弄了?

不过他更相信是前者,毕竟一个正常的人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当然也不排除某些神经大条的鬼恶作剧。不管是回声,还是恶作剧的鬼,他现在也只能往前走,同时继续喊道:“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稀克斯瑞老师的学生凌云宵。”

“……我是稀克斯瑞老师的学生凌云宵。”

几次试探之后,凌云宵差不多可以确定传来的是回声。看来前面不远处应该有高山或者城墙一类较高的物体。但在他的心里,他更希望是城墙,因为是城墙的话,就可以看见人,或者鬼,或者其它生命,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抱着侥幸心理,凌云宵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好像撞在什么东西上面一样,整个人倒飞出去,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重重的跌落在地。

“咦,怎么回事?”凌云宵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抬起头打量着眼前,但眼前并没有任何阻碍物。

“有人伏击我?”凌云宵立即警惕起来,灵魂之力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搜索着周围。其实,周围空荡荡的,别说遮掩物体了,就是一块石头一棵小草都没有,一望无际,如果真有伏击者的话,这人根本无处可藏,无需利用灵魂之力,仅凭肉眼便能让他现形,除非他懂得隐身之术。

“真是怪了。”

凌云宵一无所获,脸上满是疑虑,一副不解的样子,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往前走。不过以防万一,当他来到之前那个把他撞飞出去的地方时,放慢了脚步,伸手往前触摸。片刻之后,手指尖上传来绵绵的感觉,非常有弹性,就像是摸在充满了气体的气球表面一样。

“难道是能量结界?”凌云宵皱着眉头。

能量结界是由天地间的某种元素,如金、木、水、火、土、风等凝聚在一起形成的一种结界,所以,能量结界的颜色或金色、或绿色,或蓝色,或红火,或褐色,或青色,或红色等,但从来不曾见过有透明的能量结界。可如果这不是能量结界,又是什么东西?

“要是老师在这里的话,应该知道。”

想起自己敬爱的老师,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起自己慈祥的父亲母亲,想起自己那个可爱的妹妹……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许许多多和他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想起这些人将会因为他的死去而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的心仿佛被刀绞割一般的疼痛。

一个多时辰之后,凌云宵再次从悲痛中走出来。

他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知道木已成舟,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对亲人们抱以一声对不起,同时祝愿他们万事平安,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则是要弄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又身在何处?自己是在这能量结界之内?还是能量结界之外?只有弄清这些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为了解决心中的困惑,凌云宵没有往回走,而是沿着这层暂且认为是能量结界的边沿行走。如此这般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飘飘荡荡的也知道飞出了多远,所看见了除了那些早已没有了意识的残缺的灵魂之外,还是灵魂。

这种一无所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让人产生一种虚幻而绝望的感觉

心冰凉冰凉的,像千年寒水一般;脸阴沉阴沉的,仿若地底深渊。活不见人,死不见鬼,凌云宵不害怕死亡,但他害怕这种无知,他冲天咆哮,孤独,寂寞,冷,一齐涌上心头……“天啦,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谁能告诉我?”

也许是他的呐喊声感动了上苍,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只见数里之外有一道亮光,仿佛躲藏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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