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后来才反应过来，良灯一个总管公公，是往哪里升官？再另造一个职位？
其实还真是另造了一个，督公。
以后就是督公夫人了！
四季翻看着请柬，又想自己真的要去吗？
自己是挺想去的，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宴会。
那些夫人和小姐会像李夫人一样吗？还是会和李夫人不一样？
春嬷嬷看着四季纠结的面容，上前说：“夫人，这些子宴会，就图个乐子，您要是去，老奴就沾沾您的光，也去看看。”
春嬷嬷指着四季手里的请柬说：“您看您手里这家，是庆国公府里的五小姐和三公子从边境回来，国公府的大夫人给他们办了一场接风宴，也就是给五小姐和三公子介绍介绍玩伴儿！”
“从边境回来？”
春嬷嬷笑笑说：“五小姐是国公府三老爷的庶女，三夫人在家操持家务，妾室随三老爷去了边镜，谁知竟怀上了，也是命大的，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圣上看在国公府一门三子都守在边境，此前大老爷和二老爷又有功，才免了三老爷的责罚。”
“责罚？为什么？”
不过是生个孩子，还要责罚？
“夫人，边境的事再小都会是大事，圣上虽允许带个妾室过去服侍，可若都有了孕，这不是添乱吗？”
四季不懂生孩子会添什么乱，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今日是良灯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陪四季一起入睡。
天冷了，四季也不嫌弃良灯身上热了，趴在良灯的肩膀上问：“我要去庆国公府参加五小姐和三公子的接风宴。”
良灯说：“你不是参加什么接风宴，你不过是赏脸去看看，你不能称呼五小姐，三公子，那不过是庆国公府家的一个庶女和庶子罢了。”
四季不同意，便说：“就算她是庶女，为何就让她长在了边境，现在予她一场接风宴，就算弥补了吗？”
良灯真是要气笑了，最近真是惯的她，自己将她抬高，她反要为别人不平。
良灯示意四季去给他倒杯茶，四季知道这是要为自己说道说道了。
四季起身将茶壶一起提了过来。
“首先，那个小妾在边境育下孩子就不对，当初府里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提议让孩子长到六七岁就回府，让小妾随着一起回来，三夫人是个极其乖顺的人，膝下甚至无子，将孩子交于她断断不会受委屈，就算她教不好，府里的夫人们都能给盯着，可那小妾不愿意，硬是要留下，连孩子一起留下，这能怪着府里了？”
“难道怪府里不硬抢人家的孩子？再说边境如此遥远，那边的人不愿意，府里能有什么法子？”
四季一时觉得良灯说的对，一时又觉得孩子又没什么错。
“好了，快睡吧，不是明日就要去庆国公府了？好好歇着，明日好去玩。”
四季点点头，依偎在良灯身旁入睡。
良灯将床头的茶壶茶杯朝外推推，又给四季将盖过鼻子的被子往下拉拉。
第二日，四季有些起晚了：“嬷嬷，要不，不去了吧？现在都要晚了。”
春嬷嬷给四季盛了碗粥，放凉一点儿好入口：“您什么时候去都不晚，今儿这儿宴会也不是什么郑重的宴会。”
四季只喝碗粥就不喝了，心思着宴会也不能没吃的，还是不要去太晚了。
宴会上有吃的不假，可谁也不会将摆着的糕点吃空盘，还续了一壶茶。
春嬷嬷也是第一次伺候这样的主子，虽然早就从良灯口中猜到自家主子是个不知礼节的，却也没想到这么……
春嬷嬷也不能跟四季说，您饿着，少吃些。
四季吃着吃着，有些饱了，看了看周围，才觉出不对来，让春嬷嬷凑近：“她们都偷偷看我，我是不该吃的吗？”
春嬷嬷摆摆手：“没事，这些子确实是给未开席就饿了的客人们准备的。”
春嬷嬷又说：“开席得到巳时，中间主人家会请吃些茶点。”
四季点点头，没想到要那么晚才开席：“那怎么要我们那么早来？”
春嬷嬷斟酌着回道：“各家的夫人，小姐们要先聚在一起……”
“我知道了，她们要唠唠闲话，玩玩游戏。”
“……是。”
四季见人家这一撮，那一堆的聚在一起，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
春嬷嬷也是能预料这种情况的，不说那些自谓高洁，压根不想理一个阉人妻子的夫人小姐，就是那些想上来攀一攀的，也不知道该和自家主子说些什么，早就被自家主子随意解决的早饭给弄懵了。
“那是哪家的？怕是没吃过京都的糕点儿？”
这声音在整个大堂如同一阵六月的轰雷，四季都懵了，愣愣的看自屏风后走来的俏丽妇人。
妇人的皮肤有些蜡黄，但瑕不掩瑜，长得颇好看，身材娇俏，身旁跟着的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几乎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娘，她不会是偷偷进来混吃混喝的吧！”
春嬷嬷在四季耳边说：“五小姐和她姨娘。”
那些贵夫人们，有的幸灾乐祸，冷眼看好戏，有的倒吸一口凉气，替刚进京的连云母子心惊。
春嬷嬷出来替自家主子说话：“许是您刚进京都，还不晓得我家夫人是哪位，不如您回去问问大夫人？”
连云看看周围的贵夫人们，似乎能听见似有似无的嘲笑声。
连云还未想好，孟丽丽先开口了：“你又是哪个？也敢对我娘无礼。”
“姑娘，您父亲未与您提及良督公吗？”
孟丽丽当然听父亲说过，父亲抱怨一个阉人竟掌了如此大的权。
“不过一个阉人，你也好意思提。”
连云也仅是知道夫君对这个阉人掌权的不满和嫉妒，倒未想到一个阉人也能危及到庆国公府。
因此并未上前阻拦女儿。
四季听到孟丽丽肆无忌惮的称呼良灯为阉人，走上前，将春嬷嬷拉到身后，说：“看你的样子，我也许是大不了你几岁的，不算欺小。”
四季一巴掌打过去，孟丽丽没想到京都的夫人竟会动手。
等反应过来，要上前还手时，被大夫人一把抓住。
孟丽丽将大夫人推倒在地。
“大夫人！”
大夫人顾不得自身：“快拦住她！”
两个侍女将孟丽丽拉住。
连云抱着孟丽丽哭倒在地：“我和女儿不该回来，你们都不想我和女儿回来，我们明日就走。”
大夫人走到四季面前道歉：“实在对不住，原是我要与她们一同进来，她们也是刚入京都。”
四季笑笑：“不怪夫人。”
又走到连云身旁，垂眸看着连云：“你若是真想回去，也不必明日，不如今日就回去吧！”
又转身对大夫人说：“大夫人，等府里什么时候清静些了，我再来吧！”
四季带着春嬷嬷径直朝外走。
等大夫人反应过来，欲伸手去拦，四季已经走远了。
大夫人向各府夫人告了声罪，让人拉着母女俩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不是最宠她的小儿子，连带着也最喜爱这对庶孙女和庶孙子。
她处置不了这事，让老夫人自己拿主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