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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省

进到房间,脱掉外套,换上了轻松舒适的睡衣。听着烧水壶细微的'滋滋'声音,林秋的思绪从早晨出门一路像放电影一样,到故宫走完,再到现在,回忆走完。开水好像已经开过了,又好像刚刚好开。

倒进瓷杯里面,放了几粒养生枸杞,山楂,不经感慨,老了,出远门养生的茶都会备着。

想给父母视频,又担心妈妈会说起什么现在年龄可以找对象之类的话,就……

思考一二,简单发了几句话到微信里,报备了一下具体去哪儿玩了,吃过晚饭了,人现在安全呆在旅馆里面呢。

就把手机一扔,不管了。其实,父母也是关心林秋的,林秋懂,也就报备一些基本的父母会担心的事情。

用被子一圈圈裹紧在身上,像蚕宝宝吐司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左一圈右一圈的滚,最后把自己憋在里面喘气不上来了,才挣扎着把头给弄出来了。

玩累了,没那些悲伤烦躁的心情了就罢手了。要坐起来的时候,还因为被子裹得太紧把自己捆得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把手脚拿出来时,已经是浑身热意了。

林秋就着沉沉浮浮的山楂,逮着红艳艳的枸杞就是要嚼进嘴里,感到舌尖有甜味,有触碰到一颗颗颗粒感的砂子的感觉才吞咽下去。徒留下苦涩苦涩的山楂,把水喝光后,山楂也是只有躺在垃圾桶里随着'大部队'一起被装车运走销毁掉的。

简单洗漱完毕,大概是晚上亥时了,躺在床上。按理说一整天的,忙了也很多,走的路也不少,几万吧,情绪波动也很大,应该困的睁不开眼呐。

可,困,身体上非常困,眼睛很酸,可该死的脑子就像脱缰的马匹一样,不听自己发号施令了。

自己让它睡觉,可它倒是跟没听见还跟自己对着干,越不听话了。它把林秋从小时一岁多的事到现在近二十几年的事,都过了一遍。记忆十分清晰的事,它想的是格外快,不带停顿,像放电影一样,已经拍好制作发行好,一打开播放键,就没有人可以暂停了。不是电影院那种可控性的。

明明自己已经表达了很困,累了,想睡,疲惫不堪,想结束现在这种兴奋状态,但只有它,就是不听使唤,这也就罢了,还连带着它——无处安放的心。

随着大脑兴奋而兴奋,大脑的故事开心的,它也凑乐闹开心,大脑的故事难过流泪的,它也是泪眼朦胧,要落不落的酸,这么折腾人,估计就跟那种怀孕的妈妈一样,被折腾的。

林秋躺在床上,放任着这两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拿它们没法子。

听着院子里有其他旅客说话的声音,从近到远。听着小嘟嘟和她哥哥打闹嬉戏,由耳边到天际。听着隔壁屋子的水流声,然后到安静。

眼睛明明是闭着的,却又仿佛眼里是灯火辉煌。

酸胀酸胀的脑子,浑身酸疼的肌肉,有点说不清楚的心……

林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口的米色帘子照进来,落在洁白的被子上面,一道道的,和没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形成一幅黑白素描图,但亮部带着暖调子。

林秋睡饱后,精神是非常好的,尽管昨晚有几度失眠,但是经过长达九个钟的时间补觉,看她小脸就是红扑扑的。

把帘子拉了一半,留了一半,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驱除素描图里的更多的暗部,房间的角落的暗部也变得更亮了。还是先烧了一壶开水。

“噗嗤”,林秋自个儿笑出了声,因为她想起曾经她的一位启蒙老师的一句话,也可以说是绕口令吧。

:暗部的亮部不能比亮部的暗部亮。

亮部的暗部不能比暗部的亮部暗。

这句话是林秋上第一节公开课时她的美术老师教的,而第二句话是:

透过现象看本质。

炼就一双透视眼,能把人群里那些穿衣服的人的衣服自动过滤掉,他们的衣服就像被你的眼睛扒光了一样,你的观察力就成功了。

嘶,也不知道那节课上老师的那句话打动了林秋,林秋也就在那之后决定学美术做艺术生了。

穿戴整齐后,也不知是刚刚太投入了,她现在才闻到一股烂水果烂东西腐烂的臭味。看向右手边离厕所近一点的那个床头柜,上面摆放着几个红色塑料袋子,不用看。

林秋也知道了是自己前天刚到北京去小吃街那儿逛的时候买的,经过前天消灭了一大半,昨天去故宫给落下了,没带上,给耽搁了。昨晚上又是吃完才回的,这不,就留着到今天早上了。

等现在看见想起来了,结果,坏了。像烂掉的西红柿,再艳丽的外表,也难掩它臭气熏人的腐烂味。唯剩下的大概是那种有包装盒装着的花生糖了。

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还不够的,垃圾桶的袋子也得系上扣子,拎着到外面的院里面的大垃圾桶里。

这样似乎面前的空气都清新了,但房间的味道是真的还是难闻呀。林秋受不住了,本来屋子就小,不打算待着了,拿好水壶,把窗户全打开,就一个人出门了。

一边走,一边想,今天去哪儿呢?

一般都是前一天晚上计划好去哪儿的,把交通路线都计划好,最大预算以及突发情况算进去,记录到自己的日记本里。

林秋第二天就会显得很从容平静。

不管是否是旅游还是平时上班工作,又或是逛街,都要提前一天跟她说好,要是临时的话,林秋是不会接受朋友邀约的。

她都是属于很克制的那种,很有计划性的一个人。

这一习惯大概来自林秋的温和的爸爸吧。

而林秋爸爸是很典型的处女座性子,林秋也是一点都不落下的遗传了,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写日记这个就是感谢小学语文老师了。

也是从那时起,每天,林秋都会把自己的或喜或悲,或开心或难过,或值得纪念或值得深深埋藏,都记录在日记本里。

这一写,就将近二十来年了,有不到百来字的类似于小短文似的自便小散文,有正儿八经的值得记得事情。不论什么,总要在自己的本子上划上几个字,留着一天来过的痕迹。

很多次林秋都在想,也许,终有一天,她死了,而能证明她来到人间的除了那两张出生证明和死亡证明外,就是这些年的日记本了。毕竟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不能具体到每一天,而,日记本记着她经历的事情外的七情六欲。

对很多人,尤其是现代社会电子产品多样化时期,能用电子多出来的字就不会想到用手写。

曾经盛行的QQ空间日志,林秋也是玩了几天就是,没意思。

她不习惯,远远比不了那种,端坐于书桌前,焚香,右边是泛着暖光的灯,左手下是本子,右手握笔,看着一个个清秀的字随着手轻轻地转动,跃然纸上。

一笔一划,落在白色泛黄的纸上,一行行,斜斜的。没有格子,却胜似格子的空隙。

那种黑的字,白的纸,黑与白的碰撞,灵魂与自己的对话,文字是比任何一种事物带来的震撼,感染都强。

即便没有华丽的辞藻,就像: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是十几句

“在吗?”

“好想你!”

“拜拜。”

“晚安。”

所代替不了的,也许,把自己要说的话写下来,或许会更让人有想把自己剖析出来谈心。

有句话说的:

'字如其人',在林秋看来,说的是通过这个人平时书写的字描述的事情所表达出来的感情,可以大概分析出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不是单纯的字写的好不好看,有形无形,雅不雅观,就说明这个人的外表好不好看。

即便是字写的狗爬式的,也可以传达内心深处的热情。

而'见字如晤',也是。每个人的写字风格,写字手法,要表达的东西都不相径同。只是通过写的字述事的思维,来分析个人的思维。

它始终是围绕着这个人,以他为载体,来向别人传达讯息。

都说喜欢一个人,嘴巴可以骗人,眼睛是骗不了的。尽管眼睛骗了人,心是骗不了的。

可,埋的太深的话,是真的可以骗的。

而,文字,往往骗不了人。

心里的话不能通过嘴,那就是通过脑,手让笔作为载体来传达讯息了。

文。

百度也好,字典也罢,各类文史资料,对'文'这个词,有着不下二十几种解释。文词也罢,动词,形容词,甚至是量词等等。

起笔,顿笔,停笔。

在不经意间,内心的想法就透过字露出来了,而不自知。

林秋觉得,如果让她细数自己身上的优点,而她自己又较为自信的话,那就是她热爱文字,热爱写文字。她对它们有热爱。

尽管没在文学里面有过什么,但是她知道,只有手握着笔,心里面就安心。比手机还有安全感。

生活嘛,也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刺激血腥。

简简单单的,平淡,无奇。而也正是这些平淡吃饭睡觉活着,组成了,生活。

只是在这样简单生活里面,有了比较复杂的一种动物——人。把简单的生活融进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中,使得平淡的生活,缤纷多彩,美轮美奂。

因为人单个的话本就复杂。而现在的世界又如此多的人,就是在第一层的复杂上面乘以了数以十倍,这是第二层。再加上人的七情六欲,乘以二十倍,这是第三层。等到第四层的话,就不单单是人类本身的这种动物了,还有其他低等动物,植物,其他类别存在世界的活着的生物物种了。这又是乘以多少倍呢?

所以啊,不要烦躁,大家都在第四层,那么多的复杂的地方呆着,关系矛盾就会有。

要想过得轻松,只能往里面爬。里面也就好比市中心那几个环吧,爬进越里面的环,生活的就越简单,越轻松。但也别忘了,他们从第四层爬进到第一层所历经的痛苦磨难,没有谁可以轻轻松松到达的,都是没见到的难所构成的从容不迫,平静淡然。

柴米油盐酱醋茶。

通过自己的付出以此来获得与之相对应的报酬。而用自己所得的报酬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实质没变,就是交换。钱是流通的货币,一种载体,作为双方交换的载体。

就看是不是等价值交换了,如果自己吃亏了,说明自己劳动所得获得的报酬不够,继续努力提升。

如果自己赚了,说明自己的劳动所得是升值的,小小勉励自己,继续往前。

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工资是什么?一天的工资就是我花了这笔钱购买了你为我干活的八小时,八小时里面包括你本人所有的才华以及你这个人。仅此而已,相互合作,利用而以。'

林秋这样胡乱想着,脚不知觉间就走到昨晚走的北池子大街那儿。

这次,没有导航,没有提前做攻略,就是很随性的走,她对未知的路上会遇到的人或者事,亦或者美景有很大的期望。

就好比,有的人不信算命,不信风水。

因为有的先生会违背原则瞎说,未来没发生的事情瞎说,会扰乱自己的整个人生计划。

林秋记得她有在景点附近碰到一个据说是'先生'的人,非得给她算,林秋都走远了,没搭理他呢,他还一直跟着,最后他都是说如果他说的对的话就随便给个一两块就当是给买瓶水喝,林秋看见他头发都白了,年纪也不小了,一时不忍,就停下来听听他说的。

而和她一起的朋友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最后,结果呢,林秋给了两块,就像那位先生说的,就当给个买水钱吧。

听完老先生的话,林秋心里是有感触的,因为她当时没说话,就站着那儿让他看了一下,他说了一件过去发生的事情,还说的很对。

结果,老先生看见林秋最后脸上有所思还安慰她,不要想太多,遇到也是缘,就坚定自己的初衷就好。

她原以为的骗子也不是,电视里的测字啥的报生辰八字也没有,简单的看了面相和手相。

的亏老先生没说未来没发生的事情。

毕竟,人生路漫漫,未知才有惊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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