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沃格来说新身份显得十分的不友好,他的外语水平并不怎么优秀,”史密斯先生“是一个来自遥远西方国度分支魔术师家族的嫡子,对东方的神秘十分感兴趣。本人性格沉稳,喜欢收藏一些古典魔术学相关作品,待人友好,有深刻的魔术理念理解。不管哪一条都和沃格这个莽冲毫无关系。
计划来不及变更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沃格更倾向于是先生想要好好教训他一次。
沃格有些茫然,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合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他一会儿从口袋里把手抽出来摆弄摆弄袖口,一会儿又插回去。他想学西门那样推推眼镜,抬起手才想起自己没有眼镜,于是尴尬的把左手举在空中,放也不是抬也不是。路过的侍者见他举手,快步过来略略欠身,将盛满酒水的托盘递至人前。
沃格更加不知所措了。
索性火烈鸟伸出手从托盘上取下两支香槟杯,将其中一支塞到他手中,玉指轻挥,在托盘上压下一张百元钞。侍者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托盘,随后恭敬的退下,继续穿梭在宾客之间。
“这里交给我。”
火烈鸟用口型示意,也不关心沃格看没看懂,拉着他往人群中心走。沃格太紧张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5年前的学校考试前备考的那一周,班主任在台上唾沫横飞的讲解自己看不懂的题目,眼神扫视坐在台下的人,寻找一位合适的牺牲者上台表演现场解题,或者公开处刑。
他习惯性的低下头,祈祷老师不会注意到这里。不管是玛利亚还是佛祖他在心里都念叨个遍,只要现在谁能帮到他的就是他最亲爱的无上老祖宗。然而现在周围都是老师,每个人仿佛都在看向自己,即使低着头他也能感觉到四周传来的目光,一张张血盆大口痛饮杯中酒水,甘红的酒液如同鲜血,黄灿灿的蛋糕和水果怎么看怎么像人体上的某一部分组织。那五年间地狱般的感觉又回来了,阴魂不散,缠绕在身侧,肥料厂外独眼巨人的大口如今变为千千万万个环绕四周。
该死的火烈鸟仿佛要将他们置身于光环当中一般,带着沃格往人群中挤,沃格几次想要靠边离开都被她拽住。汗水顺着脸颊流过脊背,浸湿内里雪白的衬衫。他能感觉到汗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粘稠的让人恶心,口干舌燥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而这只能让他不安的律动更加狂躁而已。
“你想喝醉么?”火烈鸟不满的拦下身边侍从,施以一个抱歉的微笑随后又拿起一杯酒。“拿着,这不是给你喝的。杯中无酒则无礼。”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往里面挤了。”沃格试图提醒她,她看起来非常乐在其中,不时的向旁边人点头问候。“你想让我们变得惹眼么?”
“在这种场合,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人群角落里才显得格格不入更加惹眼吧。”火烈鸟依然微笑着,看都不看他“你想让我们变得令人印象深刻么?“
沃格撇撇嘴,不再说话。但还是不舒服的反复拉扯领子。几个不长眼的魔术贵族似乎是注意到了火烈鸟傲人的美貌,一脸献媚的端着酒杯朝他们走来。瞧?我就说吧?他头疼的看着火烈鸟,后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好,美丽的女士。”来者一看就是一位高贵公子,青山订制的手作西装加上华丽的各种装饰,很好的把庸俗气息给衬托出来,手上戴着一块唠力世限量版,她在杂志上看到过,价值大概在200-300万区间。他貌似绅士的托起人的手,附身弯腰凑上前,用嘴唇轻吻火烈鸟的手背。食指上小拇指大小的钻戒闪的她眼疼。
“叫我朱莉好了,朱莉·史密斯。”朱莉当然是她现想的,她感到手背上又是一阵湿润,“贵公子”伸出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舔一口,恶心的寒毛都竖起来。
“哦,朱莉小姐,真是美妙的名字。有没有人说过你像那位伟大的性感女星玛丽安娜·皮尔斯?”
经常有人说,火烈鸟心想。她努力表现出镇定而又惊喜的样子。
“说起来这位先生是?”来者很巧妙的侧过身插到沃格和火烈鸟之间将他们分开,伸出左手——不同于托起火烈鸟手背的右手,左手上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零件倒是有一个看上去很土的纹身。
是对自己左手的力量很自信咯,愚蠢的雄性动物。沃格标志性的咧嘴笑一下,一把“友好的”握住对方。
“他是我的丈夫,威廉·史密斯。”
火烈鸟不太关心这两人的较劲,站在一边颇为有趣的看着。要是沃格做的太过火,只要不影响任务的话,稍微教训下这个小公子也无妨。
“哦哦,威廉先生,你还真是拥有一位漂亮的太太。我叫格雷·强森,强森家下一代的家主,幸会幸会。”说着,格雷手上的劲道忽然大起来。格雷对自己的握力还是很有自信的,熟悉他的人都会叫他“魔爪格雷”,握手这个礼貌动作被他给握成一个陷阱,他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出丑,甚至吃痛跪下的表情,那让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但想象中史密斯先生脸色扭曲的表情并没有出现,无往不利的“魔爪”此刻感觉好像是钳在一块石头上,捏不碎还拔不出来。他尽力保持微笑,脸色憋的通红青筋暴起却没办法让对面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什么鬼,这是假手么?可是手掌上分明传来了温度?
“哦,你好,我是史密斯。”
沃格钳着对方的手,坚定的一捏。格雷的脸色瞬间由通红变成了猪肝,眼睛瞪得老大,眼球外凸腮帮鼓起。他拼命喘息想要忍住疼痛的哀嚎,喘息声粗重的宛如一头迷了路的野猪。
“看起来这位格雷先生不太舒服。”身边两位跟班立即快步向前,簇拥着格雷向后退,他依然呜呜喘着气,握着略微有些变形的左手甩个不停看起来像是有几根骨头骨折了。格雷被跟班搀扶着离开的时候扭头死死盯着沃格像要甩下什么狠话,然而那张嘴除了喘气就只能发出呜咽。
“我们应该给他一杯酒的。”
“什么?”火烈鸟没听懂沃格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一杯酒,他手上没拿着酒。”标志性的咧嘴笑,沃格感到自己舒畅不少“杯中无酒则无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