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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故人相见

过新年的头几天最忙,皇上皇后需要祭天祈福,又要接见重要大臣。撷芳只需去寺庙中例行祭拜即可,但是初三那日,有重臣家的贵女来见礼,撷芳作为皇长女,自然以要出席。

上有皇后,自己只需要露面即可。近来钰都的新鲜事少,这安王新认的孙女自然成了焦点,议论纷纷。

撷芳打眼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但郑燮瑜提醒过这事,心中想了好几遍,突然发现原来她是珺珺。

“彩云,这安王的孙女叫什么名字?”撷芳问。

彩云道:“晏如茵,这还是安老王爷亲自取的。”

“彩云,你去告诉母后,就说我见她喜欢,想和她做个朋友。”撷芳道。

皇后看了一眼撷芳,准了。

两人一行到了桐悦宫,珺珺行了个礼:“公主。”

撷芳拉着她的手道:“你就当我还是姐姐,别那么生疏。”

珺珺笑着点头:“嗯。”

撷芳道:“你怎么是安王的孙女?说来听听。”

珺珺面色为难,眉头紧皱,一转眼便是泪花闪烁:“姐姐,你可要帮我。”

撷芳扶住珺珺,拿着手帕给她擦:“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珺珺一五一十把最近的事告诉她。

珺珺虽然成了安王的孙女,可诀冰却被下了大狱,任凭怎么求情,安王都无动于衷,只道是前事罪孽,该受罚。想要问更多,众人却不敢说,又见不到诀冰,更是心急如焚。

看来此事牵扯的人不少,隐情更多,恐怕不好办,但看珺珺的模样,太受折磨了。

只好去大理寺问清楚了,让彩云去找太子要了块令牌,带着珺珺去了牢中。

昏暗的大牢又冷又湿,一股发霉的臭味令人恶心。

诀冰的囚衣变成了灰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一点亮光。

珺珺一看这样,眼泪又出来了对监牢说:“快开门!”

诀冰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冲过来:“珺珺,你怎么来了?”

珺珺哭着说:“诀冰哥哥,我好想你,他们都是坏人,不让我见你。”

诀冰抱着珺珺,拍着背说:“珺珺不怕,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你的亲人,不会害你的。”

珺珺说:“那你呢,他们都说你是坏人。”

诀冰抱着珺珺:“我也不是坏人,只是还有些事没有解决,解决了就好了。”

珺珺道:“那你告诉我,我帮你,我就要你。”

诀冰又抱住她,哄着。

撷芳坐在一边等着,等诀冰想说的时候。

诀冰安抚好了珺珺,感激的说:“谢谢你带她来看我。”

撷芳道:“没事,珺珺那么难过,我也是不忍心。”

诀冰看了眼珺珺,手放在她的肩头:“原本我是这辈子都不想让她知道的,只是如今变成这个局面,我不说,别人也会说,与其让别人抹黑,不如自己说。”

撷芳道:“你这事是阿瑜引我到这的,我既可以假装不知独善其身,也可以想办法帮你,但是我可不希望你瞒我。”

诀冰道:“公主,我一定把实情都告诉你。珺珺没有我不行,我也不能没有她。”

撷芳道:“我知道,只是,你若能出这囹圄就不错了。”

诀冰道:“只要珺珺好好的就行。”

诀冰本身御史大人柳青山的家仆,钰都人都会在宅中养一批会武艺的保家宅,诀冰算是个头头。

那年柳青山之女柳如眉去庙里,路上遇到山匪,被人截了去。是诀冰拼命把她救出来的,一夜的滂沱大雨,诀冰又受了伤,两人躲在山洞中才避过一劫。之后两人暗生情愫,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曾逾矩。

之后柳如眉被赐婚,嫁与安王二子晏逡礼。可是这王府的事太多,柳如眉并非娇气邀宠之人,晏逡礼却是花花公子一个,佳人心伤无限,终日抑郁,刚生下孩子就去了。诀冰潜入王府偷走孩子,自己养在身边,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撷芳思忖片刻:“此事关系的人太多,我会替你周旋一下,未必能成。”

诀冰抱拳:“多谢公主。我愿肝脑涂地以报此恩。”

撷芳扶他一下,示意起身:“我只是心疼珺珺,她不能没有你。”

珺珺手里拽着诀冰的一角:“我可不可以在这陪着你?不要回去。”

诀冰轻声说:“别怕,珺珺,你要听公主的话,过些日子我就出去了。”

撷芳牵着珺珺离开了大理寺,接她的人早就在外面候着,春吟是安王配给珺珺的侍女,恭敬的说:“公主万安,王爷思念孙女,急着见她呢。”

撷芳笔直的站着,长发盘在脑后,两只金莲高贵雅致,长长的珍珠流苏衬得脖颈修长:“嗯,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估计这时候大臣要回府,离宫门落锁还有三个时辰,怕路上错过便直奔太傅府。

即便要插手此事,也要看看这幕后人什么想法,别被人当枪使了。

天色深蓝时马车疾驰而来,苏安放下长凳,郑燮瑜一下车便看见了撷芳的马车。

“等了很久?”郑燮瑜问。

两人下车一同走进府中,撷芳道:“的确等的久,走着聊吧。”

还是那个花园,植物已经干枯,没有什么生气。

郑燮瑜道:“公主,你见到诀冰了?”

撷芳点头,单刀直入:“你为何要让我插手此事?”

两人坐在亭中,郑燮瑜让苏安去送暖炉过来:“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撷芳道:“你要瞒我,我可不会被你当枪使。”

郑燮瑜道:“臣不敢,他们二人是我的挚友,挚友落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撷芳道:“你既然不愿袖手旁观,自己去救他就好,为何要我出面。”

郑燮瑜道:“珺珺的事,严格来说是家庭私事,我插手的话就太难看了。”

撷芳明白:“既然如此,那需要做什么才能救他?”

郑燮瑜道:“救他出大理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给他一个身份,可以继续留在珺珺身边的身份。”

撷芳笑了,咬了咬嘴唇:“这事不易,而且我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郑燮瑜往亭子前的水中扔了一块石头,泛起层层涟漪道:“这事能不能成,得看公主能不能推动这一湖死水。一起涟漪,层层推动,未必不可。”

此人心思细密,做事严谨,怪不得能做太傅,撷芳道:“好。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郑燮瑜道:“回钰都的路上。”

撷芳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出破绽,一湖秋水毫无波澜。心中劝自己放弃这想法,不会的,他不会故意这样做的:“那我信你一次。”

月上空中,墨色渐染,终于赶在宫门落锁前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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