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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假

“五义兄说笑了,这些俗艳之物又如何比得上那些五义兄精心照料的昙花。”

许是回家了,秦爱莲一改之前病弱忧伤的气息,也不再满脸愁容了,虽说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那唇色涂得鲜艳,倒也给她提了不少的光彩,脸上也一直保持的笑容。

虽说轻减了几分,那颧骨有些凸起,下巴也尖了几分,但在那被衣服包裹着的小细腰,却有种让人伸手比划的冲动,两只手能否就这样握满整个腰。

“前面就是了。”秦爱莲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前堂,一股哀伤从心里深处涌上来,随后蔓延开。

自己多久没有看见这门了,多久没有踏入秦家了,明明才七天,却仿佛是过了七年。

推门进去,里头容颜如和秦儒轩说笑着,喝着茶,这日子好不快活。

“爹娘,女儿回来了。”秦爱莲见这一幕,眼里又有些湿润,又被秦爱莲憋住了。回娘家这欢喜之日,她不想让爹娘知道她的遭遇,也不想让爹娘为她操心,更不想让爹娘卷入其中。

“爱莲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你之前信上说今天午时之前回啊。”容颜如显然有些惊讶,自己女儿一向都是说一是一的,说什么就什么的,说午时回就午时回,为何这一次却比说的时辰提早了那么多。

所以他俩才会在这里喝着茶说笑,而不是去门口迎接自己的女儿。

“就是想你们,早些来我也想多待一会。”秦爱莲笑着跟容颜如说,只是那背后的苦涩却只有身旁的李渊才懂。

“我和你爹啊,每天都想你呢,尤其是这几天,听说那孙家家主死了,要不是你爹拦着我,我早就把你从孙府接回来了。”

“胡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方才还和容颜如有说有笑的秦儒轩猛地一拍桌子,容颜如看着女儿,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方才是我教导无方,让贤婿见笑了。”秦儒轩的变脸速度,让李胤可谓是叹为观止,早听说这秦家家主变脸一绝,上一秒可能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怒目,吃不准那到底什么心思。

不过,小四居然能把这一变脸都给模仿的神似,义妹都没有发现她的爹是假冒的。

“无妨无妨。”李胤没有太过用心的去饰演这个孙宏安,这容颜如和秦儒轩反正都是自己人,又何必那么认真。

“贤婿,请坐。”秦儒轩伸手意示了一下,他右边下座。容颜如看这俩男人显然是有话要说,就拉着女儿的手,进了里屋,唠家常里短去了。

“我的女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孙府受委屈了?”容颜如眼里带着怜惜地摸着秦爱莲的小脸蛋。

“娘,我没有受委屈。”秦爱莲笑着,心里却在流泪,有苦却不能说。

“你还说你没受委屈,你看看你的脸,都小了一圈了,这骨头哟,都明显了。”容颜如拉着秦爱莲坐在榻上,叹了口气,“女儿,有什么委屈就说给娘听听,这心里头憋久了,会坏。”

“娘,我真的没受到什么委屈,瘦也只是因为换了个地方了,所以有些睡不着导致的。”秦爱莲胡乱编了个借口,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着容颜如。

“哎,我家女儿长大了,会撒谎骗娘了。”容颜如装作很伤心的样子,伤心自己的女儿会撒谎了。

“娘,我没有撒谎。”秦爱莲看见自己的娘低着头,眼角还有泪光闪过,心里着急的呀。

“你还说没有撒谎,你小时候撒谎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每一次撒谎都不敢看着娘,到现在也还是这样。”容颜如叹了口气。

“娘,其实.....我.....”秦爱莲看着容颜如那么伤心,心肠一软,一时冲动说了几个字,随后又没声了,内心里还在天人交战。

“罢了,你不说也有你的苦衷,我也不再问了,免得我这个做娘的成了恶人。只是你记住,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谢谢娘。”秦爱莲紧紧抱紧了容颜如,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染湿了容颜如肩膀那一块的衣料。容颜如也伸出手拍了拍秦爱莲的后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那秦爱莲哭时的哽咽声。

.........

外头,秦儒轩见容颜如带着秦爱莲去里屋后,立刻单膝跪地,“拜见主子。”

“恩,起来吧。”李渊一改刚才面对秦爱莲时候,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神里的情绪也迅速消失,嘴角也不再是上扬着,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主子,这是那孙家假冒秦小姐之人传来的信。”小四顶着秦儒轩的脸,毕恭毕敬,双手递上一封信。

李渊接过,展开,那信上倒是写了很多,不过都是些情爱和一些家常,唯有信的最后,写到:我和宏安于明日午时到达,父亲在家吗,宏安想和父亲说说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这句话倒是挑起了李渊的注意,“小四,你继续用这秦儒轩的身份,务必要套到这件事情。”

“是,主子。”

.........

秦爱莲和李渊到秦家的时候,也不过才天刚亮堂起来,只是这么一谈话,都要接近中午了。容颜如拉着秦爱莲从里屋出来,对着那秦儒轩说,“老爷,你看都要到吃饭的点了,是时候要让那些下人备餐了。”

“哈哈哈给,都怪我,和贤婿聊得投机,却没想到过时间,都这不知这就要到饭点了。”秦儒轩哈哈一笑,随后就让屋外的小厮去通知那膳堂了。

“爹娘,不必这样,我们等会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吗?”容颜如有些惊讶,这回娘家不是要呆上一整天的吗,怎么我女儿就呆了几个时辰就要走了。

“因为我和宏安一会还有事情,所以.......”秦爱莲说不下去,她看着自己的爹娘,却有些不忍开口。但是再不走,那冒牌的就要带着真正的孙宏安来了。

“这样啊,老爷.......”容颜如看向秦儒轩,让他做选择。

“随他们去吧,孩子大了。”

秦爱莲看见自己这个一向要强的父亲,看见他看着自己叹了口气,看着他有些驼背,也看见那头上有好些白发。这时候,秦爱莲才知道,自己的父母老了,那就更不能把他们卷入这个纷争之中了。

容颜如和秦儒轩一路把他们送出秦府,在说离别话语之际,远处来了一辆十分华丽的轿子,那上面镶嵌着宝石,车顶和帘子都是以红色为主,黑色为底,前头是三匹马,一个轿子,三匹马牵着走,本就有些拥挤的集市,是越发拥挤了,路过的人都在躲这辆马车。最后在秦府停住了,秦爱莲暗叫不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现在出现。

从轿子里先是下来了孙宏安,随后又有一个秦爱莲下车,俩对人马一碰面,蒙了。

‘秦爱莲’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心里大惊,这人怎么和小姐一模一样,宏安不是说小姐已经死在了那乞丐窝吗?那孙宏安看见这李渊,心中怒火翻涌,“哪来的毛小子,敢冒充你爷爷我?”李胤闻言,笑了,“冒充你?我都还没问你为什么冒充我,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俩人的争执,把那些百姓都吸引了过来。

“喂喂喂,怎么有俩个孙家小爷和俩个秦家小姐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在百姓眼中,这秦家夫人和老爷都明显呆愣住了,毕竟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俩个一模一样的秦爱莲回娘家。

.......

这天,狄捕快还在为那义庄放火之事忧心,他陷入了推理的漩涡,于是就走出家门,去外面逛逛透透气。走在集市上,看见好几个摊贩放下手中的活计,朝东奔去,“哎?这是怎么了?”狄捕快随意拦住了一个人,“这位兄台,你能告诉这前方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家都去那边?”被拦下的人本来有些怒气,后来看见狄捕快脸上的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跟你说啊,今天是秦家大小姐回门的日子,结果你猜怎么着?俩个一模一样的孙宏安,还有俩个一模一样的秦爱莲,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我去看戏了。”说完,那人一路狂奔去秦府。

“又是这个孙宏安,义庄失火有你,这孙家家主死亡的时候,也还是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什么巧合,等着吧,我一定把你查出来。”这狄捕快也跟着其他人,走去了秦府。

........

秦府门口,那孙宏安还是喋喋不休,“你这个毛小子说什么呢!你也不看看你坐过来的轿子,有哪点有孙府少爷的风范了!”

“财大气粗就是你口中的风范?我这个孙家少爷今天也是明白了。”李胤一脸从容淡定地看着这个孙宏安,就像是在看畜生一般。

“哼,岳父岳母,这从轿子上都看得出来了,他们才是冒牌货!”容颜如闻言,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们才要在午饭之前离去,原来是因为你们是冒牌的吗?”容颜如用宽大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倒入秦儒轩的怀里。

“岳父大人,你们信我吗?”

还没等秦儒轩开口说话,那个孙宏安又扯着嗓子说道:“岳父大人,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报官抓他们啊!”

看了一会,摸清楚了里面人物关系的狄捕快,从人群里硬是挤了出去。

“哎?这位孙少爷可不能这么快就下结论了。”孙宏安看见狄捕快,心中暗骂了一句,又是这个程咬金!他是背后灵吗!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哟,狄捕快来了。”

“狄捕快来了,看来这戏要快结束了。”有些百姓意犹未尽地说道,谁不知这狄捕快都是找到证据之后才现身的,看来这狄捕快又要把这戏给解决了。

“狄捕快,有何高见啊?”

孙宏安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对这个狄捕快心生厌恶,要不是他,方红春怎么会被推出去,现在还在牢狱里蹲着。这孙宏安似乎是忘了,当初是谁想放弃方红春的。

“这世间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也是有的,但是那都是双胞胎,都是一家人。大伙都知道这秦大小姐和孙少爷是家中独子,所以不可能是双胞胎。既然不是,那么就是有人易容了。”

狄捕快停顿了一会,又说道,“这易容术啊,可以使俩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伪装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易容术也有缺点,有些易容啊,遇水就化开了。所以我们今天只要拿水分别泼向他们,那我们就能辨别了。”

“秦老爷,秦夫人,你们同意吗?”

“好。”百姓中不乏有好事之人,很快就有人端着俩盆水送到狄捕快面前。

“谢谢这位兄弟了,你们四位也没什么意见吗?”这下‘秦爱莲’有些慌乱了,自己的易容水平本身就不高,平日里也没有买那些贵的材料,我这一遇到水就没了,秦老爷和夫人都在,这下我.......

孙宏安也猛然想起小喜的易容术是不能碰水的,眼下也就只能祈祷面前这俩位也都是假冒的。“没有意见。”

“那我泼了?”

“慢着!怎么说也都是我秦府的家务事,还请回屋继续。”说罢,秦老让真假难分的四人,和狄捕快进了府,那些好事之人被关在门外。

进府后,狄捕快就端起一盆,就猛地泼向秦爱莲他们,随即又泼向了孙宏安他们。这么多的水,不仅让他们湿了头发,还湿了些许的衣物,李胤见秦爱莲里头隐隐约约,就把外袍脱下来,给她披上,“狄捕快,做事也是要做的周全些。”

“抱歉抱歉。”狄捕快看李胤是越来越喜欢了,此人风度翩翩,做事细致,应该不是那纨绔孙家少爷,不过他脸上的妆容都没有化开,看来是很高阶的易容术了。

反倒是孙宏安这边,随着水滴的花落,小喜脸上的妆彻底化开了,秦爱莲看见这熟悉的面孔,大声惊呼:“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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