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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成为英雄(1)

“我的母亲,是您吗?”

阿卡喃喃地问道,她努力低下头看着那个容器,依然浑身僵硬,头脑内干扰意志的混乱噪音变得十分嘈杂,不断命令她把手挥下去,将所有人都掼成肉饼!如果是最开始,阿卡早已经缴械投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被屈辱的给控制照做了;可现在的她却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觉得那个控制自己的意志没有米莉亚那么强硬,或者,也有可能是飞碟监视器的原因——机械世界的情感中心明确告诉过阿卡,这台监视器能帮她抵御黑客的入侵。

无论如何,她处在心理防线的边缘,稍微松懈抵抗,就会做出违心的事。尽管阿卡早已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对普罗大众谈不上具有广博的爱与友好的情感,本身也绝非正义的伙伴;就算原先为人类之躯时,他不被周围的环境接受,甚至,还有一点点报复社会的倾向——这种倾向像是梦魇一般,会缠着他,一不留神就被愤怒利用了。

不过,她不允许再出现这种状况!并不是心里过分体恤别人的生命,而是她恐惧自己的底线被践踏——她厌恶屈从,最厌恶的是被控制,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那样的她显得太懦弱,没法保护自己和真正爱的人……

生活中的美好,全部是母亲留下来的……使得“他”也向往着,终有一天,世界会因为“他”的努力而敞开怀抱。

可是——

如果屈服,成为了一下就杀死千万人的“神”,那将是她难以原谅的堕落!

可是除非……

“呲呲”两声,在阿卡身边,飞碟监视器的圆圆小脑袋又开始泛起来蓝色的电光;仿佛这小东西积蓄着能量,紧接着又是两声尖锐的噼啪声,监视器的光滑金属表面放出来蓝色的火花,直接击中了阿卡的左臂。她仅觉得臂膀一麻,控制神经好像又接上来一点点——起码那紧扣器罐的左手,能够在她自己的意志下吃力地松开手指。

“松开它!”

米诺卡注意到少女的眼珠又注视到自己那张表情夸张的脸,男人用嘴形仍不懈地重复着……

“松开就能得救了?”

阿卡犹豫不决,她现在可以努力地做出最微小的动作,也许就能救活所有人;但是她也已经明白了,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凭着她越来越强的直觉,与那个不再强硬的上层意志渐渐表现出来的环抱姿态。

那层意志就像是一双温暖的手,正融化掉隔阂的坚冰……

阿卡她突然害怕起来——

她的情绪会崩溃掉,

理智像不合理堆砌的积木那样彻底坍塌。

她怕她薄弱的道德感,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捅破的纸——

随时会被遗弃……

在世界上仅仅记得一个人的怀抱,

沉浸进去……

忘掉了一切

……

“放开吧。”

声音中满是慈爱,透出来散不去的欣慰与悲凉,绝对不是幻境中重复的麻木迟钝的命令——音准清晰,听出来饱含着不舍的情感,将阿卡脑海中的杂音一并中和消隐去了。

“母亲,真的是你吗?”

阿卡心中已经问了千遍万遍了……

那个器罐在她眼里漫腾出一层白雾,似毛玻璃一样蒙蔽了眼睛,在白雾中的世界,有人抚摸着她的面颊。

“放开我吧,孩子,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你在哪里啊!母亲!?我不想再失去您!”

“不要试图去寻找我,寻找那个记忆了,那里只有假象,不过是虚幻的。放开我吧,阿卡斯卡,你还有更好的生活。”

“不能!我不能抛下您,想想看!一定有办法的!”

“如果你再不快点,我就必须要执行朱莉的命令了,在你的手上,可有千万条生命。”

“千万条,亿万条生命也不及您!不!”

“我不过是朱莉克隆出的脑干细胞,再被装上记忆而已……”

“妈妈您别骗我,不要骗我了!我感觉到了,我都感觉到了!在我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您就是我的母亲,是我的母亲啊!那种直觉怎么可能会有错呢?我能清楚地知道真假,您一定要承认,您就是我的母亲啊!”

“松手……”

阿卡的五根手指都微微松开了,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这样做了……迷茫的雾气笼罩着她,还没有散去,直到她清晰地听到正下方,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器罐完好无损地撞在地上又反弹起来——

等到反弹到最高点时……

眼前的迷雾也最终散去了,她俯下身,惊愕地张开了口,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如泉涌;这身体一时完全的恢复了,恢复了自我意志的控制,却忘记了自己拥有的任何非凡能力——这能力可扭转空间,为什么不能倒转时间?一点屁用都没有!

在死亡面前!

罐子里的器官震成了稠状混乱的物质,在阿卡俯下身要去追赶的那一个刻,附在上面的传感器检测到了内部物质活性的丧失,启动了保密程序——随即,一声爆炸的巨响,于演出场地空旷的空间下,画上了截止符。

***

“你终于成为英雄了!哥们儿,真棒!别那么闷闷不乐的,那就真的变成小女生咯,我知道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爷们儿,都牛逼!遇到挫折了?那算得了什么,谁都不是你的对手!哈哈,你怎么又变成闷葫芦了?这状态就跟你以前不高兴时一模一样,现在我可是彻底的相信你就是阿卡斯卡啦。”

杰西口里面灌着可乐,用力拍了拍阿卡的肩膀;看到这家伙儿回来后就一句话不吭,蜷在床上,头靠墙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不在线,变回机械形态。杰西连忙地搜索新闻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双联体警队二次赶到C市演唱会现场,从阿卡手里接管扣留了A国前总统米诺卡;同时马修·罗斯福冲着阿卡的身影气愤的满嘴飙脏话,比比划划地也被拖入警车里。

其余的恐怖分子很快被清点抓捕完毕后,不再悬浮的现场观众仍没离场,财大气粗的双联体公司用几条巨无霸太空旅游飞船将人都盛满了。放下负担的阿卡想要躲避逃离时,监视器微微地电击了她一下,她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木然不动。一台气派的悬浮警车迎面迎接了过来,上面搭着见方几米的平台,支起话筒,一个像是双联体警局高层的人站在上面冲着她不停地哈腰挥手。

反正阿卡不在乎是谁,也没心情去说话,仅仅是耷拉着头,任凭悬浮警车架着平台靠在她的双脚上。那个高层走过来想跟阿卡握一下手,可她很没礼貌,不晒一眼,低头没反应,哪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模样的双子机器人(镶着金边的脸,能看出是机器人)竟很不知趣地抬起胳膊,单手一跨便搂住了阿卡,靠在一起;一副满面赔罪的笑容,抬起另一只胳膊挥舞着,点头哈腰,仿佛刚刚的表演出了差错似的,在谢幕时向现场千万观众致意。

等到聚灯光都聚焦到他们身上时,警长当场就宣布:

“双子机器人阿卡斯卡已经重回人类的控制了!”

马上,现场传来米诺卡在囚车内的审讯画面,落在高科技仪器手里,前总统不得不交代未来之翼安放炸弹的手段;那种纳米级的微型炸弹同时被图文并茂的投影到每个观众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恐惧的表情。

警长松开女孩,拿起话筒,口若悬河地开始解释起来:阿卡斯卡之所以将所有人都悬浮分离开,将所有看台设备消失弄没,是因为纳米炸弹早已依附在场内的器材上,到处都是!等到警方发现时非常棘手,仅有阿卡能用她的办法保护观众的安全;不过因为米诺卡手里有未来之翼黑客仪器的干扰,双子机器人还是没能圆满的拯救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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