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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无标题章节

此行的第二站;洱海

洱海其实不是海而是一个高原湖,古时候名叫叶愉淎,它之所以称为海,据说是古时候的白族人民没有见过海,憧憬着大海的向往,所以以湖观海称之为海。

若从天空俯视,海岸的形状走势像少女的耳朵,湖水清澈连接天清空,仿佛上帝不小心把蓝色倒泻,被古人美曰“洱海”

往年的盛夏,当地的渔夫将船帆在港口停泊,租给远方幕景而来的游客,晴朗的时候,游客轻荡着双桨划过水面,呼吸冰爽的空气,水面清澈地把晴空倒过来,乘着船舟就像浮在两个天空的分割线。成群的海鸥从遥远的南方飞来,羽翼划过天空,感觉随时都会生出幻觉。

但此时此刻,在旅游的我并不浪漫。

自行车慢速奔跑在山间小路上,旁边新鲜的杂草缠绕满栏杆,空缝间露出栏杆的油漆,海水汹涌着。这是一道靠着海的小路,热爱奔跑的人们会沿着这条路一直跑到洱海路口的南门,风会带来冰爽的空气,多多少少也减缓了阳光的炽烈,我眯着眼睛骑行。

爸爸开着一辆电动车奔跑在我前面,妈妈坐在后面,她穿着裙子所以只能侧着坐,那是一件洁白的裙子,戴着帽子和墨镜,爸看起来颇有风洒,我在后面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对妈妈指点江山,讲授着洱海的来历......

这个混蛋!

早晨7点时,爸爸听取了一名当地导游的意见,他说,骑着自行车在靠海的路边奔跑,看着晨霞布满天空,清晨的风拂过眉目,你会生出一种“自律”的感觉,就像是迎着人生奔跑,当你跑到终点站的时候,进入到了洱海的浅桥,你全身疲惫热汗满身,阳光突破云层投射在水面光线,海水翻动弄碎水中的光辉,成群的海鸥们划过天空,你就静静的站着,双手搭在墙角的栏杆上,眺望着天边的晨霞,看啊,多么的诗意啊。

现在那个导游如果还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会喷他一口水,叫他口若悬河去你大爷的诗意,上个坡都快把老子累死了,阳光诗意?都快把我的皮肤晒爆了,5公里,我非常遗憾不会开电动车,所以只能骑行。

但忍过炽烈阳光,和漫长的5公里,骑行到洱海的海岸边,眺望着海岸边枯萎的树,光秃秃的树枝背景是升起来的太阳,我想,他说的很对。

一切的坚持都值得,全身疲惫地站在海滩边,享受着湿润的风拂过,骑行5公里的疲惫从身体压榨出来,一种酸爽类似于“自暴自弃”的感觉从身体浮出来。

这或许就是骑行的魅力吧。

我卷起牛仔裤的裤脚,跋涉在海水及膝的海滩边,海水冰凉入骨,远处的海面上横跨着一道浅桥,每隔百丈有一个雅致的木亭,海水清澈如镜将木亭倒过来,成群的海鸥划过天空。

因为早晨骑行而使得身体很愉快,这一幕看着就像小清晰的画。

我在浅桥上漫步,头顶盘旋着海鸥,旅客们站在栏杆旁举起手中的面包,吸引海鸥扑射过来叼走,大部分都是女生,她们穿着潮流小清新,简单的T恤和热裤,脚下踩着一双球鞋,男生在旁边拍视频,我前方的一名漂亮的女生因为手中的面包被成功叼走了,惊喜的对着镜头挥舞。

我缓步地走着,像是穿梭在一条通往“忘记一切”的桥,无忧无虑,无思也无虑。

爸爸妈妈走在前面,妈妈今天穿的格外漂亮,米亚的白裙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飘扬,一头秀发任意的流淌在背后,脚下踩着一双卡其色的沙滩鞋。旁边的爸爸,他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牛仔上衣,带着一顶探险帽,感觉就像一位即将前往未知森林去冒险。

浅桥人来人往,雅意的旅客会坐在木亭的木栏上,手里握着鱼竿钓鱼。

中午的时候,我们沿着海边的一道古旧浅桥走进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的建设颇为风雅,坐落在距离岸边大概30米的海面上,以岸边一条古旧褪色的浅桥为路通往客栈大门,这条桥居然没有护栏,走在上面小心翼翼,但走在结实的木板上面低头才发现,海水不过半膝那么高,顿时,我脚步的警惕随之放松。

轻轻地推开客栈的门,门梁上拴着丝线触动铃铛,老板娘从柜台走到我们身边,热情的把我们邀请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走近才发现,客栈外表古雅飘逸,内部却是现代的陈设,不过这两种结合并没有引起不适,反而有一种“现古结合”的典雅。

木窗被一根盖子给抵住,外面海水平静地起伏,阳光撒在海面上支离破碎,成群的海鸥围绕着那棵枯萎的树的上空盘旋,海水巧妙地淹没了树的半身,只剩下黑秃的树枝向周围绽开,这一幕看着很宁和

我坐在椅子上环顾周围,店内的生意不算火爆,但也谈不上冷清,坐在我们斜侧边的那一桌,是一对情侣,他们偶尔相视一笑,另一桌的确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孩子,他们吃得不怎么安静,中年男人偶尔出言教训一下不安分的儿子,还有那边的......

老板娘是一个热心且很有眼力的妇女,一眼便看出了我们是来旅游的(大概本地人不会来这里吃饭,贼贵)她给我们推荐了本店的招牌菜;小龙虾,饺子,米歇清粥。

爸爸把菜单滑给妈妈,妈妈随意点了几份,问了我几句,我说随便,便把菜单交给老板娘。

趁着上菜的间隙,老板娘跟我们讲了当地的趣事,她说,日暮的时候才是洱海最美的时刻,记得以前有一对恋人跑到这里旅游,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在洱海两侧的小道上拥吻,路过的摄影爱好者刚好把这一幕拍下,卖给当地的宣传册1000块

我对她在适宜的地方表现出热情很有好感,落在他日,我对这种喋喋不休极其烦厌,但此刻我们在旅游,能够遇上一位给我们讲解当地的事解闷的人,也不乏是旅游中的一件快乐的趣事

饭菜被一个漂亮的服务生端上来,老板也礼貌的离开了。

妈点了小龙虾,泡在红辣的辣椒水中,小心翼翼避免被烫到掀开竹盖,冒着热气白乎乎的饺子藏在里面,还有一炒饭,不得不说这一趟来对了。

_____

黄昏时,爸爸在海边的小贩那买了一只风筝,他卷起牛仔裤的裤脚,赤脚的奔跑在海边沙滩上,握着风筝线举高手,风筝就着风势升空,日暮时分,漫天的晚霞,泛起红砖般的微红。夕阳的火轮触及尽头的海面,将那边的海水烧得金黄。

我们三个就站在海岸边,海水淹脚腕,冰凉凉的,爸爸手里握着风筝线,晚霞下的风筝静静地飘着,眺望着尽头的落日。

此刻很安静,周围的人们被感染文艺,安安静静的欣赏,有伴侣的就搂在一起,没伴侣的双手就插在口袋里,爱分享的人掏出手机拍摄。

不知不觉间,已经暮薄了,天空上泛红的晚霞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微暗色的晚云,繁星也露出光芒,海面尽头的夕阳还没有落下,但光线已经被降临的夜幕给抹除掉,夜色已经蔓延周围,此刻的落日只是发亮的圆轮。

爸爸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心神的宁静,他不耐烦地从口袋中掏出,几秒钟后,暮色难以掩盖脸上的喜悦。

“好的谢谢”。爸爸挂了电话后,对着我和妈妈,沉默了一下,说:“小希的成绩很好,被正阳初中给录取了”。

话音刚落,周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耳边恍惚,周围人们的交谈但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帷幕隔开了。

然后,我看见妈妈的嘴角微微翘起一边,那是一个弧度,是一个微笑,在暮色中几乎看不见

慢慢的、我慢慢兴奋起来,想喊、想奔跑、想突破一切。

爸爸似乎比我更激动,因为他把风筝线给扯断了,线在断裂的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指一道血丝,天上的风筝仿佛失去翅膀的蝴蝶,就着风势,斜斜冲向海面尽头的火轮。

爸爸转头,脸色泛黄,他说,我可以去把那只风筝给追回来,然后送给你吗?

妈妈点点头。

爸爸拔腿奔去那只坠落之势的风筝,向着夕阳奔跑,踢开沙滩下的海水,浪花飞溅。

我和妈妈愣在原地,夕阳的半边像是被海水抹去,爸爸奔跑的身影在光与暗的变化中变得模糊。

海水已经没过爸爸的腰,他拿起落在海水上的风筝,然后狼狈的冲回来,跑到我们面前。

他全身的衣服都湿了,气呼呼的喘气,发丝湿漉漉的,露出结实的额头,他握着那只风筝,轻轻地伸向妈妈面前,滴滴的水在风筝的一角慢慢地落,安静得能够感觉到水滴砸在沙子上的声音。

妈妈伸手轻轻地握住风筝的一角,相视一笑。爸爸松开手的瞬间,夕阳彻底沉入海面。

它只是一个微笑,平常无别,并没有马上改变后来的日子,就像沾着晨露的一片绿叶,在滴落的瞬间微微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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