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谢芸，作为一名标准富二代，精通所有纨绔子弟所应该精通的吃喝玩乐，唯独在包养一事上，不甚熟练。一方面她眼界颇高，以谢留作为颜值标准，没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另一方面小谢总脾气乖张恶名远扬，虽然有金钱地位和美貌三大利器加持，也很少有莺莺燕燕敢主动招惹。做总裁这么些年，第一次生出包养的念头，虽然被包养对象没有开出一个明确的价钱，但谢芸还是踌躇了……
彼时她正陪着张谦在一家奢侈表店里看表，西装革履的店员应张总的要求在柜台上一溜儿摆出了七八只表，挨个帮他试戴。谢芸自己不戴表，也不太懂这些，就开口向熟知行情的张谦打：“谦儿，问你个问题啊……你平时包养的那些小情儿，都是怎么个包法啊？工资按月结还是怎么算……一般是什么价位啊？”
“什么工资……你当她们上班呢，不就找个房子养着，偶尔叫她们出来玩玩，完事儿了送包送珠宝化妆品之类的呗。”张谦心不在焉地说，“至于价位……什么人配什么价咯。”
“嗯……”谢芸想了想，“是极品哦，很难找的那种……”
“那就尽量给好的呗。”张谦最终选定了一只江诗丹顿的表，指了指它示意店员给包起来，扭头看着谢芸，“你怎么？突然想包养小白脸了？你平时总给你们家谢留送东送西的，不就跟包养小白脸儿差不多吗，还问我干嘛！”
“你他妈别说谢留了好不好？谢留不一样！”谢芸皱起眉凶他，然后对店员说，“也给我拿一只一样的。”
“还真要送小白脸啊？这表可不便宜，谢总下血本啊？”张谦挑了挑眉，“是彻底放弃我们的赌约了吗？”
“不关你的事。”谢芸掏出手机来打了周特助的电话，“我先回公司了，下午有会要开。”
在回公司的路上，谢芸把装着表的那个小袋子丢给周特助，说：“一会儿把这个给赵云磊。”顿了顿，又说，“对了，我在丽景豪园的那个公寓是装修好了的吗？你这几天买点家具放进去，弄好点儿。”
周特助接过那个手表袋子，欲言又止了半天，开口问：“公寓也是要给赵……先生住的吗？”
“是。”谢芸简洁地说，“我打算包养他来着。”
“……”周特助沉默了半晌，说，“您以前不对自家艺人下手的。”
“我以前就没做过包养的事情好吗？”谢芸说，“……总之名义上虽然是包养，但实际上并不是那种包养，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落下把柄被人拍到的。”
“但是您已经被拍到了……”周特助叹了口气，拿过平板打开了信息界面递给谢芸，“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信息，是风语工作室发过来的照片，这上面的，是您和赵云磊吧？”
谢芸瞥了一眼，发现屏幕上模模糊糊的拍的正是那天晚上她和赵云磊的吻照。她抬手捂住眼，骂了句粗话：“这群狗仔……”
“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只是通知了一下孙悦悦，估计她今天也是要跟您说这个事情的。”周特助说，“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公司的这个男团很快就要正式出道了，请您务必谨言慎行啊？”
“我知道……”谢芸叹了口气。说话间车子已经行至了公司的停车场，两人搭乘直达电梯到达顶层，“叮”的一声，门一开，就看见孙悦悦正候在那里。
“谢总！！！”一看到谢芸她就扑了上来，手里挥舞着照片异常激动：“您和赵云磊是真的吗？？”
谢芸难得一次想要包养个小白脸还被这么多人抓包，有点恼羞成怒：“我是想来着，还没付诸行动呢！”
“您已经在让我准备公寓和表了。”一边的周特助适时地插话，“那您还打不打算继续包养呢？”
“要啊！当然要！反正都被抓包了，我不包养岂不是白担了虚名！”谢芸气急败坏的，一指孙悦悦，“联系公关部门把这个消息压下去，我不希望我们的王牌男团在出道前就爆出什么绯闻！”
“那您自己就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啊！”孙悦悦翻了个白眼，“不过其实，这真的不算什么坏事情，我们的男团现在缺的就是热度，刚好可以靠着这个绯闻来刷一波热度呢。”
“你疯了吧？他们的定位可是爱豆！靠绯闻刷热度那还能圈粉嘛？”谢芸说。
孙悦悦自信满满地道：“您不用担心，事后澄清就好了。再说您在娱乐圈一直以神秘著称，基本上没和什么艺人传过绯闻，又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年轻还这么有钱，要是换个性别那就是迷倒万千少女的霸总人设啊，外界都有传言您不是眼界太高那就肯定是个铁蹄！能和您传出绯闻，证明这艺人魅力大啊！”
“……是吗？”谢芸半信半疑的，“那你的意思是这绯闻我们不用压着了？”
“不用压，就让他们爆，掀起的风浪越大越好，给我们男团出道前就造足噱头，还省了一大笔公关费用呢。”孙悦悦瞟了一眼周特助手里的袋子，“不比您那只表便宜！哎哟我可真是羡慕赵云磊这小子好运气哟，居然能入得了谢总的眼……”
谢芸没有反对，她本来以为以风语的作风应该是第二天就会被爆上头条，结果没想到，一直等周特助将丽景豪园的公寓都准备好了，也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甚至以为孙悦悦改变主意还是花钱把消息压下去了。
不过这等事情不在谢总的操心范围之内，关于男团运营方面的事情是由在英华一向都是由经纪人来全权操作的。她只是在房子准备好了以后嘱咐周特助把钥匙给了赵云磊，却没想到还接到了对方特意打过来的电话。
赵云磊打电话的时机挑得非常合适，正好是谢芸晚上结束了一个饭局正坐在车上准备回家的时候。这是一天中谢芸最放松的时刻，什么也不用想只是闭目养神，所以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喂？”
“喂谢总，我是赵云磊。”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我今天搬进新的公寓了……还有上次您送的表也收到了，谢谢您的礼物。”
“喜欢就好，房子还满意吗？你先住着，有什么问题就找老周说。”也许是因为晚饭喝了一点点酒，谢芸此时处于一个微醺的状态，说的话也和蔼可亲，“最近训练也辛苦了吧？”
“还好，就是每天在琴房呆的时间有限。”谢芸听到赵云磊在那边似乎是轻轻地按下了一个琴键，发出了“叮”的一声，“不过您给我准备的公寓里面还有一架钢琴，我可以想弹琴就弹琴了。您现在在哪儿呢？要不过来听我弹琴？”
“嗯……”虽然公寓并不是谢芸准备的，她也压根不知道里面放了钢琴，但是谢芸还是厚颜无耻地将这个功劳揽了过来，“好呀，不枉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钢琴。那我现在就过来，大概二十分钟到。你给我准备好冰水，我刚喝了酒现在口渴。”
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谢芸只是单纯地不想回谢宅罢了。自从上次谢留和她签过解约合同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冷战。乍看起来这次冷战和以往两人的吵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谢芸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向谢留低头了，所以要尽量减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以免她看到他就容易招架不住。但是其实谢留也和以往冷战采取的方法一样，就是把她当作空气。可能在他看来这次她闹出的离婚风波和以前的小打小闹也没有什么分别，过几个礼拜谢芸就会乖乖跑去找他和好。
而谢芸既然已经花了大价钱包养了自己的专属恋爱导师，也决定物尽其用，多向赵云磊取取经。半个小时以后她已经坐在焕然一新的公寓里焕然一新的灰色沙发上了。这公寓的装修风格非常符合周特助的口味，整体以黑白灰色调为主，家具都是极简的北欧风，和谢芸偏爱的奢靡华丽风完全不同。但这房子毕竟是赵云磊住，而他本人身上也一直散发着这种严谨，禁欲的气息，特别是坐在黑色的三角钢琴前的样子，像是位骄矜贵气的小少爷一样。
“谢总您想听什么曲子？“他随意地弹了几组琶音活动手指，那双手简直是天生为钢琴所生，秀气而白皙。
谢芸拿冰水贴在自己发热的脸颊上，感觉脑子还是昏昏沉沉地有点不清楚，含糊地说，“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我弹我自己作的曲子给您听吧。“赵云磊冲她笑了笑，”献丑。“
“你还会自己作曲？“谢芸吃了一惊。
“是啊，毕竟是音乐学院出身。“赵云磊说，”唱歌作曲都还行，只是不会跳舞，要作为爱豆出道还是差了点，最近在专攻舞蹈，孙姐说出道前一定要赶上其他人的水准。“
“唱歌跳舞都是可以靠后天练习，只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而编曲或编舞才是真正需要灵感和天赋的东西。“谢芸来了点兴趣，”弹给我听听看。“
赵云磊微微抿起唇，低头看琴键，流畅的乐声如淙淙溪水般从他的手底流淌而出。毕竟是音乐学院出身，赵云磊弹琴的时候是倾注了自己的感情的，那种真挚和沉迷，是一般的业余钢琴爱好者比不了的。
他弹的是一首安静的曲子，旋律轻松，略带伤感。看着他弹琴的样子，谢芸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多年以前在琴房看着谢留练琴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个专注弹琴，一个专注看人。谢芸从来就没什么艺术细胞，以前也试过学钢琴小提琴和画画，但是全部都半途而废了，她自己不爱做这些事，但是看谢留弹琴或者画画，却从来不会腻烦。
因为那是最喜欢的哥哥啊。有那么多个阳光融暖的下午，伴随着谢留的琴声，她就这样托着腮痴痴地看他，看金色的微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一如此时皎洁的月光一样。
但是眼前的人，并不是谢留。就算再像，她也必须承人，他不是谢留。
突兀的铃声突然响起，谢芸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一变，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了，然后对赵云磊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赵云磊停了下来。
能让谢家的大小姐这般的如临大敌，也只有那一位了吧。
他站起了身，离开了钢琴边。
谢芸这才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谢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