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在酒吧等到夜半更深也没看到每晚必到酒吧的毒贩。
A城,春寒料峭。吴明把头缩在高高竖起的衣领,走过寥落的街头,出门左转上大路,走上十几分钟就到酒店了。吴明还在为明天酒店要结账的问题困扰,他的钱包还没找到。
“砰。”自己心爱的枪不装消音器时就是这个声音。吴明抬头看向对面高楼。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马路对面一辆车翻滚着撞飞护栏,越过花坛,摔在不远的地方。车上摔得七晕八素的人赫然就是自己要杀的毒贩。
砰又是一声,打爆了汽车油箱,火苗迅速的窜起。
靠,谁抢老子生意,还这么嚣张。吴明飞快越过马路,奔向对面的高楼。以他专业的狙击眼光来看对方必然在这座楼的楼顶,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楼顶空无一人,靠东北角的最佳方位是他心爱的丢失的枪,楼下火苗窜起早已吞灭了整个车子。警笛声由远而近……
吴明低头拿起地上的枪微微有些失神,胸口突然多了一只针管和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若素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显现。红框标示的人名一下增加到了六个,若素微微哂笑,杀这些小毛毛真没有意思。
“又是你,楼下那个收了么?”拿着锁链的小鬼有些熟悉,是上次聊过天被吓跑的那位。“那个不急,先把这个解决掉。”
“你好像认识他一样。”若素指指抱着枪倒下的杀手吴明,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小鬼:“你不会做弊吧。”
“他杀的人不少,我去收过几回。”小鬼急忙解释,千万可不能让她误会啊。
若素撇撇嘴表示不信,就他,太迷糊了吧。
“他有个助手来着,负责日常事务,他只管动手杀人,枪法和你一样好。前两天那个助手转轮王带回去了。”
转轮王管的事可真不少,若素告别小鬼,看了看楼下燃烧的火焰和看热闹的人群静静的离开,脑海却翻腾不已。
这明显是个局。轮回王布的局,为她。为什么?帮她凑人数么?
他有那么好心?等她杀人暴露,来要挟她么?
难道他没发现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么?资料太少,并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想的头都痛了,若素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缩小眉心红痣的感受范围,只有靠近十米的人名才会显露,放弃主动追踪这些人的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不在出手。
放下心怀的若素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今天又得睡阁楼上了,不知宿舍大娘会不会查铺。
“小白选的人就是不简单啊,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五道轮回王大袖轻挥,掩去面前的景象,对着对面白面无须的男子说。
“还不是你多事,回来也不问清楚就急匆匆地跑去,跑去看看也就得了,让她去杀那些不管用的小毛鬼,那些事是该她做的?”
“我这不是没见过吗?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练胆量了呗,免得以后……”
“切,你不知道了吧,她杀的人……附耳过来。”
“真的?”转轮王小胡子翘的老高,显示着自己的不信。就这丫头,心慈手软。大半年的只搞定六个,大部分还是撞大运撞的。
“不信?咱们试试。”薄凉的唇微微翘起,“他们跑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人少了的阿鼻地狱好无聊啊。”
白面无须男子右手五指慢慢伸开,邪魅的眼微微眯着,掌心凭空出现虚幻小球,并慢慢壮大,无数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
更深露重,夜浓如墨,若素步伐轻快,转弯就看到自家阁楼柔和的灯光溢出。
肯定是叶子走时留给自己的,不为指路只为温暖。可为什么觉得那么遥远,远的仿佛永远走不到。夜更加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谁?谁在哪里?”看着眼中熟悉的S大路慢慢地消失,黑暗中无数影影绰绰的东西在靠近。若素停步,峨眉出窍,不动如山。
“杀。”靠近的各色的魑魅魍魉,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脸色雪白,有的长舌外吊,但大多长相正常。
不论长相如何,皆头顶小字,不是敲骨灼身就是鸦食心肝、抽筋擂骨居然还有脑箍拔舌拔齿小地狱,动作也都一致,伸着长长的手臂,目标是若素细细的脖子。
“杀。”是口号也是行动。峨眉刺没有了花哨的舞动,只有简单的挑,刺,穿……
人也不断地移动,避免陷入群鬼的包围圈。若素一动,无数的黑线也跟着移动。
这些东西是人是鬼,若素实在不清楚,眉心转轮珠开始慢慢发热。每一个消散的鬼魅都会有一丝淡红色气体进入,使得眉心红痣益发鲜红夺目。
若素无限的想念起家里那把彪悍的九环大刀来,那要是一刀下去,无数的牛鬼蛇神灰飞烟灭。
“五道转轮王,我知道是你搞的鬼。这种结界的小玩意你也只能在凡人这里卖弄一下。怎么,不想当阎罗了么,让你家儿郎来送死么?”
不对哦,人死如灯灭,会变成鬼魂,那鬼死了呢?
五道转轮王无辜的摇摇头,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哦。
“她不认识我,肯定是你逗她,嘿嘿……”白面无须的人笑的极端诡秘,双手却不停歇,一道道黑丝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手中的小球中。
“该死,怎么越来越多。”若素跃步上前,双刺倒提,穿过两个獠牙小鬼的瞬间,倒提双刺,两相一合,锋利的刺尖划破喉管。
两小鬼哀嚎着化作青烟消失了。
若素双眼望天,无数黑丝落下,看不到尽头,转轮王没有一丝动静。既然如此,不要怪我无情了。
左手一拍,从腰间跳出一个血红色的瓷瓶,打开,一丸火红被弹起,右手刺轻巧挥了两下一分为四。
一份纳入口中,剩下三份被挑入瓶中,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直达丹田后狂暴的冲向背后的筋络,若素面上血红,隐忍着冲击的剧痛及突然涌来的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