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的是——保护布罗吉特校长。”
“你在开玩笑吧？”听了这话，男人一愣，皱紧了眉头，“那种怪力还需要你的保护？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的能力也只不过就是开门而已……”
“你错了，”神秘人突然将左手紧紧贴在束缚住男人的铁链上，一阵赤红色的荧光随之闪亮，“我真正的能力是……”
“啪！”
铁链应声崩断，解开了男人的束缚，同时神秘人则伸出右手，而右手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
还未完全脱落的铁链瞬间再次连结，但这一次，男人可以感到背后的锁环关节却有所松动，几乎无法让他产生束缚感。
“你做了什么？”
“分解……与重塑，”神秘人熄灭了双手的光芒，“我的能力掌控着物质的构成与分化，可以拆解或结合一切所触碰的物质……我已经将你的铁锁转换为了用蛮力就足以挣脱的简单构造。”
男人突然理解了神秘人的意思：“你的能力可以克制校长的类似‘弹反’的能力？”
“没错，但同样的，我认为其他黑体中也一定拥有足以将其攻破的能力，”神秘人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他还不能死，对我而言，他有必须活下去的意义。”
“那与我何干？”
“我需要你的帮助，”神秘人从胸前摸出一个与之前相似的玻璃瓶，将它塞进男人无法活动的手中，“这些高纯度的灵魂碎屑可以将你的能力强化至更高的等级，甚至短时间内足以媲美纯血族，如果你想要活下去，而不是变得像这些垃圾一样的命运，你就应该协助我。”
“我需要更诱人的理由，”男人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小瓶子，那瓶中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是仅此而已吧？”
“当然……”神秘人沉吟一声，转身离去，“但在我的计划开始之前，我需要你保持你的立场。”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男人不再摆出一副嘲讽的态度，而是一本正经地问，“孤魂野鬼会背叛任何人……”
“但不会背叛‘力量’。”神秘人说。
“快上来，我们应该趁天黑赶快离开这儿！”林汶再次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抓起柜台上的车钥匙便拉着郑承绎冲出了餐厅。
“去哪？”郑承绎一愣。
“总之离这里远一点！那只怪物总会追上来的！”
原本正在厨房内横冲直撞的巨大手掌似乎放弃了追踪，它的体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以便从窗口中脱离。
“怪物吗？”郑承绎忍不住暗自苦笑，果然自己终究会被这样看待。
大雨倾盆。
今夜的天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黑暗，整条街被阴影笼罩得连路灯的光芒都如萤火般微弱。
“好在近期的新闻让很多人都不敢在晚上外出，街上还算清净，”林汶从面包车的座椅后抽出安全带，扣在腰前，吹了吹满是灰尘的后视镜，“谷叔说如果有什么急事就用他的车，他这车都多久没动地方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透过后视镜，他用余光打量着郑承绎，用力踩下了油门。
郑承绎点点头，抬起袖口擦了一把顺着额头滴下的雨水，呆呆地望着窗外。
一道炸雷响起，伴随着引擎点燃的爆响，这台破旧的金杯面包车缓慢提起了速度。
“我没有觉得你是怪物。”林汶一边打着方向盘，轻声说。
“什么？”郑承绎发着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认为你是像它们那样的怪物。”林汶重复。
郑承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咬着嘴唇，叹了口气。
“最近两天你一定遇到了不少……这种东西吧。”林汶瞟了一眼他的表情，整理着措辞。
郑承绎一愣，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眼睛。
“不想把我卷进去？”林汶皱着眉头，向右打着方向盘，金杯擦着被水淋得湿滑的地面，甩着车尾蹭过了十字路口。
虽然郑承绎不知林汶究竟什么时候考了驾照，但他相信林汶一但决定去做，那就一定有着绝对的把握。
而事实证明，林汶的车技还算不错。
“我说过不要做危险的事，当然也包括什么都不说。”
“对不起，但是……”
“上一周，我路过孤儿院那边儿，看见了一伙混混在抢劫一个学生，”林汶没有接郑承绎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学生不是我们学校的，看上去应该不是23街区的人。”
林汶顿了片刻，清了清嗓子：“他就是新闻上说的外来不明人员，我亲眼看到那个孩子将地面软化成一摊流沙，把那几个混混活埋了进去。”
“等一下！林汶！”郑承绎突然结结巴巴地指着前方，“你、你说的……是前面那个孩子吗？”
金杯的两盏强光大灯勉强穿过一层水幕般的暴雨，从黑暗中照出一条通路。
而灯光的尽头，在雨刷擦过的瞬息间，似乎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着一件湿透的校服的、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正插着双手站在暴雨之中。
来者不善。
无论是谁，当看到这一幕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个词。
那孩子尽管身形瘦弱，但在此刻给他们的感觉简直就像东斯拉夫神话中的夜莺强盗。
“坐稳了！”林汶大喝一声，推进三档，一脚踢上油门，将这辆年迈的金杯开出了路虎的气势！车轴飞转，轮胎在沥青路面上疯狂打滑，扬起一人高的水花，引擎发出不羁的咆哮，简直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牛般跃向面前的少年！
但与林汶紧张的面容完全相反，郑承绎似乎隐约看见少年露出了一丝笑容。
鄙视？或是讥讽？
“十秒之后，你们的车将会直接插入泥沼中，正如他的能力，他可以将矿物的密度降低至一摊散沙的程度。”
时间的流逝再度减缓，飞驰的面包车几乎悬停在半空之中，郑承绎从慢速播放的画面中看到了那拦路少年双手闪烁的光，那是纹章能力发动的征兆。
“你有办法停止这辆车？或者停止那小鬼的动作？”郑承绎四周张望着，试图寻找黑影的位置，这一次周身的光线太过昏暗，以至于他有些怀疑黑影再次开启了梦境空间。
“我做不到，我说过的，我能做到的就只有预知而已。”
“那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