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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烧黄纸斩鸡头

院中十多个护卫分两侧站立守卫,四人被弩箭射杀后,余下十人井然有序的立于后侧,站成一排,持刀戒备。

卢剑星、沈炼从屋顶跃下,朝十人冲杀过去。

“锦衣卫!”有人高声示警。

宅院内几处房间均是亮起火光。

“杀!”卢剑星所使用的刀,很明显是化自雁翅刀。雁翅刀脱胎自宋代以来的平头腰刀,顾名思义刀形开展如雁翅,棱角分明。刀头厚重,利于砍劈,与卢剑星性格暗合,可谓是“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他一马当先,提刀横斩,顷刻间便将一人劈杀。

沈炼不甘弱后,冲入人群左劈右砍,鲜血喷溅而起。

同时,各处屋子再次涌出十多人,均是身形彪悍、体格健硕的流寇。

一群人混战在一起,一时分不出胜负。

赵泰解决完暗哨,看了眼院中的形势,心情略微有些凝重。院中足有二十多个骁勇善战的流寇,卢剑星、沈炼二人虽是武艺超群,却也架不住被数十人围攻,长久下去,恐怕也要受伤。他目光一闪,一眼瞥见正前屋子闪过一道黑影,当即朝前飞奔而去。

径直奔行到那处屋顶,赵泰破瓦坠落下去。却见一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穿衣,床铺上还有个韵味十足的妇女惊慌失措的缩在被褥中。

此人应该就是刘老鬼了,将他拿下外面的局势不攻自破。

“锦衣卫,找死。”

刘老鬼怒气横生,见赵泰坠下,也来不及穿衣,赤着精壮的上身提着口虎头大刀便朝他砍杀过来。

虎头刀刀身宽厚,是气力大的人惯于使用的利器,这一刀劈斩下来,势大力沉,赵泰身子弱,断不敢硬接,就地一滚,迅速摸出手弩,朝刘老鬼射去。

“喝,”

刘老鬼横刀劈斩,将迎面射来的弩箭斩下,脚步不停,怒吼着急冲上来。

赵泰带的是双飞燕,相比双手持的虎头重刀,力量欠缺,但胜在灵活多变,他压低身子偏头避过,一脚蹬在刘老鬼小腹上。这一脚使了十分力,却不见成效,反倒被震退出去。

“丁显的身体素质太差,硬拼绝无胜算。我又不像沈炼血厚能够无限扛刀,该如何是好?”赵泰借力飞退,朝床上的情妇飞扑而去。

翻身上床,一把提起身子丰腴的美艳妇女,将她挡在身前。

刘老鬼的虎头刀跟着杀到,看见情妇的那一刻却略微犹豫了片刻,不等赵泰心喜,他目光一寒,持刀劈斩而下。刀锋重重劈落,从情妇的肩膀处斩落,连带着一条手臂,被直接斩断下来。

赵泰想不到他如此狠辣,猝不及防下胸前被划出一道血口。

“老子宰了你。”

刘老鬼怒吼一声,连续斩出三刀,均是奔向赵泰的命门。

木床狭**仄,不利于闪避,赵泰当即从床头的栈栏空隙钻了出去。

嘭的一声,木床被虎头刀劈塌。

“一川!”这时,门外响起沈炼焦急的喊声。

赵泰半蹲在地,持双刀横在胸前,听到沈炼的呼救,他越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老鬼听着外边的动静,知晓他占了胜机,不由冷笑道:“区区几人就敢找上门来讨打,你们还真是够蠢的。”

回应他的是三支弩箭。

近距离射弩很难有反应的时间,刘老鬼却早已防着赵泰这一手,斩断两支弩箭,另外一支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狭长的血口。

趁着这个机会,赵泰踹飞一张板凳,紧跟着冲了上去。

“找死!”刘老鬼凶性毕露,三角眼倒竖,眼中寒光冷冽,举刀当头劈下。

板凳被重刀斩的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赵泰矮身贴了上去,虎头刀擦着他的头发划过,只差几寸就能把他的头皮削下来。

与此同时,他出手如电,在刘老鬼小腹上扎了两刀。

血水喷涌而出,刘老鬼吃痛,嚎叫着往后退。

赵泰蹲下身子,单手抱住他的腿,另一只手的飞燕用力插进他的脚掌,用力将他掀翻在地。

刘老鬼心神大骇,眼睁睁看着翻坐而起的赵泰一刀划在了他脖子上。

“呼。”

赵泰吐出口浊气,将死不瞑目的刘老鬼头颅割下,提着他的脑袋撞门而出。

院中,横尸遍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卢剑星、沈炼背靠着背,满脸是血,眼神凌厉的扫视着周围余下的六个他彪形大汉。

“刘老鬼已死!”

赵泰把头颅丢了出去。

刘老鬼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场中央。

“一川!”卢剑星听得赵泰的声音响起,登时大喜,大吼着朝余下之人冲了过去。

三兄弟齐心协力,相互配合,片刻后便把斗志全无的几人全部砍翻在地。

清理过战场后,共计杀寇二十六人,其中刘老鬼的价值最高,算是不虚此行。

卢剑星心满意足,笑呵呵的走到赵泰面前,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们一块办事,真是痛快。一川,你身手不错,竟能把刘老鬼单独宰了,晌午我和他交过手,非常难啃。”

“侥幸而已。”赵泰按着胸前的伤口,苦笑着回应。

“回去吃酒,哈哈哈哈.....”

卢剑星心中极为痛快,三人把现场料理干净,便回了卢剑星的住所。这三十好许的老大哥光棍一个,却有一手好厨艺,烧了几个下酒菜,拎了壶烈酒大马金刀的坐下。

沈炼坐于左侧,赵泰坐于右侧,均是面带微笑。

“快活!我们不如结拜成兄弟,日后我们三在锦衣卫闯下一番名头,也不枉此生。”卢剑星将各自的碗倒满酒,当头端起碗,提议道。

“我看一川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沈炼同意。”沈炼略微沉吟同样举起酒碗。

两人齐刷刷看向赵泰,等着他的回答。

这一提议恰好正中赵泰心怀,他等的便是这句话。

卢剑星狭面窄眼,宽鼻硬颚,脸上挂满了饱经生活风霜的无奈。他性格沉稳,擅于隐忍,敢做刚敢当。魏忠贤还活着的真相浮出水面后,沈炼和靳一川争相要牺牲自己保全其他二人而争辩不休时,好不容易升了官的卢剑星却坦然的转过头,对着两位兄弟说道“谁都不用死,我们去过好日子”。

冲这么一句话,赵泰便是心悦诚服。

“承蒙两位哥哥抬举,一川心中分外感激,先干为敬。”赵泰当即把碗中酒一口饮尽。

“好。”

卢剑星大笑,豪气干云的把酒喝了。

几人说拜便拜,取了鸡头、黄纸出了院子。众人跪在院中对着苍天拜了三拜,算是礼成。卢剑星年纪最长,沈炼次之,赵泰最小。

结为异性兄弟,三人均是分外高兴,开怀畅饮,酣睡至天明。

次日,卢剑星把刘老鬼及其他流寇的尸首交到张英处,替赵泰领了功劳。张英念在赵泰昨日银两的情分上倒是没在此事上多做刁难,痛快的给赵泰请了功,升他为总旗。

事情报上去,两日后,赵泰成功官升一级,领了崭新的官服。他从沈炼这借了二十两银子,前去拜访张英,此人极为贪财,事情没卡在他那儿,少不了得孝敬些钱财。

张英见赵泰识趣,满心欢喜,越看他越是欢喜,和颜悦色的对他说了些贴心的话,便让他回去了。

赵泰穿着崭新的飞鱼服,意气风发的回到院落,卢剑星正在院中擦拭兵器。

“二哥呢?”

卢剑星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去寻周姑娘了。”

“哦,那我也出去下。”张嫣给的几幅草药已经喝完,赵泰准备再去看看。他脱了官服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哥,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

卢剑星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赵泰上午刚问沈炼借了二十两,现在如何又要借钱?他心有疑虑,却没多想,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借不借的,你二哥也不会让你还。我在锦衣卫当差有些年头,还有些积蓄,你先拿五十两去用,购置些衣物。”

说着,卢剑星去屋里头拿了锭银子出来不由分说的塞到赵泰手中。

“大哥.......”赵泰见他如此慷慨,不由有些愧疚。他拿着沈炼给的银子转身就孝敬给了张英,确实有些不像话,这些毕竟都是他们挣的血汗钱。

“没事,不必多说,你的肺痨也需医治,处处要花钱。”

“谢谢大哥。”

赵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出了门。

不断给张英塞钱,也是无奈之举。此人是头喂不饱的饿狼,但若是不喂他,他便要跳起来伤人。过阵子找到机会,非要把这阴险的脓包宰了。

沈炼、卢剑星对他极好,均是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兄弟相交,最重要的是坦诚,所以他并没隐瞒自己有肺痨的事情。

赵泰没有带剑,而是如同普通人一般上了街,慢慢向张家医馆走去。

张老大夫在城中人缘不错,街坊邻居对他均是非常敬重,平常也没什么人会去找麻烦。正如电影中丁修所说,杀大夫是江湖大忌,在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的古代,医术高超的医者是救命的最后稻草,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即使张嫣长的貌美如花,那些觊觎美色的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到了医馆,老大夫恰巧出门看诊,院中只有张嫣在,这倒也方便了赵泰。

“张姑娘,在忙什么呢?”

赵泰步入院中,朝那道身姿摇曳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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