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背后依旧有金丹修士庇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但那些盗匪之流依旧心存试探之心,此事牵扯到先生,程鸾不敢私自做主,不知先生能否拿个章程。”
程鸾将侯家三支押运队伍的情况一一叙述,同时将心底的猜测告知,眼中带着问询之色看着弥生。
弥生暗自思索,侯家的麻烦无非就是有人看侯家如今势弱,虽有金丹修士撑腰,但终究是外人,并无本家高手,想要趁机分薄一些利益。
“此事还要看那些人的最终目的是想要夺得侯家一部分利益,还是想要趁机给予侯家致命一击。”
“既然他们得知有先生的存在,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大概率是想要占些便宜,侯家让出去一部分利益也不是不行,就是担心他们的胃口太大,侯家难以应对。”
程鸾说完,就看见弥生笑眯眯地盯着她,不禁心生疑惑。
“先生,程鸾可是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弥生点点头。
“如果只是那些匪盗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想要趁火打劫,多占些利益,但就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那样就不是简单的让出些利益就能解决的了。”
“先生是说那些盗匪增加例钱是有人在试探侯家的底线?”
“也不能说是一定有人捣鬼,盗匪本身就是贪婪无度的亡命之徒,做出如此行径也是有可能的,但凡是要做好多方面的打算。侯家有什么敌手存在吗?”
程鸾细细回想,摇了摇头。
但程鸾身边的一位供奉站了出来,程鸾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这位供奉名叫燕仲文,也算是侯家资格较老的供奉了。
上次梁司的事情对这些老供奉的打击很大,程鸾为了让他们安心,将自己出行的安全交给了几位老供奉,毕竟梁司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这些老供奉在侯家呆了这么久,总不会全有问题。
“其实对手是有的。”
燕仲文向程鸾躬身致歉。
“抱歉,少夫人,因为你入府不久,有些事情并不知情,只有我们几位老伙计知晓。”
程鸾阻止了燕仲文行大礼。
“燕供奉不必如此。”
燕仲文见程鸾并没有任何抱怨之意,脸上更是有些愧疚,继续开口说道。
“侯家的押运行当不管是货物押送还是护送人马都有接受,侯家本身实力不俗,再加上老爷子素来都有信誉,因此当初侯家的据点覆盖了大半个鸿曲宗的领地。”
“但是我看侯家现在可没有那么强势,手下据点不过二十多个城镇,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些东西都是记载在账本上的,刚刚弥生稍稍看来一眼就了解到的。
“这其实是二十年前的一起事情,本来这是一件侯家的隐秘,不过既然现在需要先生帮助,自然是不需要瞒着先生的。”
燕仲文看了看身边的那位供奉,那位供奉了然,出了妙丹坊,在外护卫。
“其实侯翟少爷并非侯家唯一继承人,老爷膝下有三子,其中二公子三公子在幼时就被一游方道人收为弟子离开了,只余下大公子一人,偶有书信来往,但踪迹难寻。大公子早年和人械斗,留下了暗伤,并未等到老爷退下家主之位就已经离世,老爷只好培养孙子接替家主之位。”
说到这儿,燕仲文看了看四下,确认没有外人在场,继续说道:
“大公子留下了两子,大少爷侯新启天资聪慧,二少爷就显得平庸不少。因此老爷就重点培养大少爷。大少爷也没有让老爷失望,二十年前,大少爷就踏入了金丹期,侯家的实力也在那时候达到了顶峰。
一门两金丹,老爷和大少爷就起了扩张侯家实力的念头。未曾想,只是第一次离开鸿曲宗地界,侯家的队伍就遭到了袭击。
因为当时老爷和大少爷对那次行动的重视,大少爷带上了侯家大半供奉和弟子,结果整支队伍全灭,大少爷也没逃脱,当场毙命,侯家连凶手也未曾找到。
因为大少爷和众多供奉的丧命,侯家的势力遭受巨大的打击,侯家的生意范围也不断压缩,好在有老爷顶着,侯家才没有因此覆灭。”
听到如此内情,弥生心中一阵唏嘘,一门两金丹,一些实力低下的三流宗门也就如此了,结果一朝变故,侯家现在只能龟缩在这一隅。
不能说侯家当初的决策错误,如果当时侯新启成功的话,侯家得到发展,获得更多的资源,现在可能就是一门三金丹,甚至四金丹。
虽然不能顶着潇湘宗的压力取代鸿曲宗,但也能与其分庭抗礼,不至于现在被小小的盗匪威胁。
“依老朽所见,这有可能是当年袭杀大少爷的人在试探,毕竟当年就是依靠老爷才保住了侯家,现在老爷出了事,说不得他们现在想要赶尽杀绝。”
燕仲文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在场的众人略微思索,也不无这种可能。
“这么多年,侯家一直没有查出凶手吗?”
“没有,当时并没有目击者,大少爷他们身上的伤痕都是一些很常见的招式留下的,并没有明显特征。”
“那侯家之前让出来的那些城镇如今是谁在经营押运买卖?”
“都是些侯家生意上的老对手了,是由好几家瓜分的,我们调查过了,他们并没有这种实力,当时侯家扩张的时候,他们都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虽然可能是二十年前的那些人出手,但你们也不要慌乱,更大的可能是这些侯家的老对手暗中指使的,毕竟当年他们就捡过漏,现在侯老爷子出了问题,他们想要吞掉侯家的生意也不无可能。”
程鸾和燕仲文点点头,不过程鸾的心情并没有太好,这突然间又知道一家侯家的敌手,还是隐秘在暗中的,这让程鸾很是担忧。
“先生,您说老爷子和翟哥下手的是不是二十年前击杀大哥的是那个势力。”
弥生摇摇头,对程鸾解释道:
“从那两位云若丹宗的丹师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后,我就打听了一下,除了潇湘宗以及云若丹宗派出来的长老和弟子以外,收人魂魄的势力从没有主动杀人。而二十年前对侯家动手的那个势力可是将侯新启当场击杀的,从这一点看,应当是两家势力,你不用担心。”
程鸾听完弥生的解释,脸上浮现出苦笑。
“我现在可是更担心了,突然又多出一家敌手,还是心狠手辣的那种,侯家这是糟了什么孽啊!”
弥生轻笑,“也没必要那么担心,收人魂魄的势力很少二次出手,虽然因为我的插手救回了侯老爷子和侯翟的魂魄有了这种可能,但这也不是侯家一家的事情,别看现在没什么动静,潇湘宗和云若丹宗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再说回二十年前的那个势力,既然侯老爷子能够保下侯家不被灭亡,就证明他们对金丹修士还是畏惧的,有我在不用太过担心。”
见程鸾依旧没有放松多少,弥生继续说道:
“如果你实在无法放心,我倒是可以去侯府布置一个防护阵法。”
程鸾眼中充满了欣喜,看着弥生。
“毕竟不管是谁在背后算计,终究是要来找我做过一场的,侯家多些防护也是应该的。”
“麻烦先生了。”
“倒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不过这次可是需要报酬的哦。”
“理当如此。”
程鸾正色道:“先生如此尽心尽力为侯家着想,程鸾也不能忘恩负义,从现在起,侯家的利润分出两成交给先生。”
弥生苦笑不得:“你这是何必呢?这岂不是和让利给那些是一样的结果。”
“当然不一样。”
“你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