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清和葛新听到李姐的话感到非常意外,本来他们俩都觉得秦明月大概率是因为贪图钱财才要卖掉老太太的房子,毕竟这么大一处院子。可现在听李姐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不太像,真要是见钱眼开的话,那涨房租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隋清清听到这里连忙接话道:“那秦明月人还挺好的啊,没有像那些黑房东大涨特涨房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李姐。”李姐听见隋清清问起秦明月的工作,神情有些尴尬,说道:“明月这孩子为人善良,处事和气,待我们这些租客也很有礼貌,遇着谁家有个困难二话不说就去帮忙。可偏偏事业不顺,这些年也没少折腾,做了不少买卖,可就是赚不到钱,你说气人不气人,好人没落着好报啊。”
隋清清“哦”了一声,心想这不还是打算卖了房子拿钱吗?她嘴上也不说出来,继续和李姐闲聊道:“估计是他财运还没到吧,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要不你看这么大一处院子也是钱啊。”葛新看看隋清清,知道她什么意思,接过话来,说道:“李姐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您腿脚不方便该有个人照顾你的。你丈夫工作太忙顾不上吗?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
李姐呵呵一笑,说道:“别看李姐我腿脚不利索,干活我可是一把好手!前些年出了场车祸,孩子他爸走了,我落下了这么个毛病,本来有一笔赔偿金,可我儿子非得拿来让我治腿,我拗不过他,这么多年了,钱是花了个精光,可腿没看好。我现在就一直心疼那些钱,眼瞅着孩子慢慢长大了,如果留着给儿子结婚娶媳妇儿用多好。”
葛新和隋清清听到李姐的伤心往事,不由得有些感慨,隋清清也满怀歉意地向李姐说道:“李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情况就贸然问您家事,抱歉抱歉。您别往心里去。”李姐“咳”了一声,说道:“这你可多心了,小姑娘。李姐要是不够坚强的话,当年就跟孩子他爸一起走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姐还怕个啥?李姐现在只盼望着我儿子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将来结婚生子,让我抱个大胖孙子就好了。”
隋清清看着李姐脸上慢慢露出来的笑容,只觉得这个把生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的女人既坚强又让人觉得可怜。李姐打开了话匣子,话也说的多了,对二人说道:“我儿子看见我时常心疼那些钱,现在拼了命的工作,为的就是让我宽心。这不多亏了明月时常帮衬着,赶上家里需要用钱没二话就给送过来,家里家外帮了不少忙,我儿子和明月也相处地像哥俩似的,感情好的很。”
隋清清说道:“那您知道秦明月要卖这处老房子吗?”李姐眉头皱了起来,面带愁容,说道:“这事我自然是知道的,院里的邻居们也都知道。前几天明月还跟老太太闹,老太太不同意,这几天就不回家了。不过还时常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有空去看看老太太。”
葛新听见李姐的话,问道:“那您知道秦明月为什么要卖房子吗?他有没有和您儿子说过?”李姐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连老太太他都不给说,我们就更不会给说了。我也问过我儿子,他说他也不知道,秦明月不告诉他原因。其实打心眼里来说,我们是真的不想明月把这院子卖了,要不我们可住哪啊!可惜,明月这人就是太倔,他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要不然我还想帮你们问问。”
二人对视一眼,觉得聊的差不多了,隋清清和葛新跟李姐聊了这半天,从李姐口中得知秦明月不像是贪图钱财、人品恶劣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非得要卖了老太太的房子。隋清清问李姐其他租客在不在家,李姐说今天周末,应该都在家,随后葛新和隋清清就从李姐家告辞,打算去别家再打探打探情况。
出了李姐家,隋清清跟葛新说:“葛大帅哥,你说李姐说的可信不可信?”葛新想了想,回答道:“李姐跟咱们非亲非故的,人家犯得着跟陌生人扯半天谎话吗?多半是真的。继续去别家问问看。”
说着话的功夫,隋清清听见前面的房门有电视机声音传出来,隋清清上前就去敲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位大叔,看年纪应该五十多岁了,问他俩找谁。隋清清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是受秦华岚委托而来处理她和她孙子之间的事的。大叔听了隋清清的话,也客气的把他们俩让进屋里来。
隋清清进屋后,感觉这间房子要比李姐家的明显小了很多。隋清清说道:“大叔您好啊,我们俩刚从李姐家出来,又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大叔招呼两人坐下,客气地说道:“打扰什么,我孤老头子一个,就喜欢有人来说说话。”葛新说:“大叔您贵姓?”大叔呵呵一笑,说道:“免贵姓刘,邻居们都叫我一声刘叔。”
隋清清接过话来,说道:“刘叔,您是一个人在这住啊?”刘叔看了看隋清清,说道:“对嘛,要不说我是孤老头子呢。我闺女嫁到外地了,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前些年老房子拆了,闺女就要我搬过去跟他们住,可我不习惯那边的气候,没住几个月就回来了。也是赶上我运气好,那年刚好秦阿姨家空了这么个房子,我就搬进来了,一住就住到了现在。”
隋清清点点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然后说道:“那您和秦明月熟吗?您知道他为什么要卖了秦奶奶的房子吗?”大叔叹了口气,说道:“明月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驴脾气,他要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打死他都不会说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明月在我心里就跟我儿子一样。只要他闲在家的时候就过来陪陪我,杀几盘象棋、喝几口茶,现在和秦阿姨闹的离家出走了,真让人不省心,等他回来我非得把事问清楚了不可。”
隋清清和葛新对视一眼,隋清清暗示葛新接着问问。葛新说道:“那刘叔,您知道秦明月有没有什么债务问题啊?会不会是他欠钱了才想到要卖了秦奶奶的房子?”
刘叔想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啊,明月虽然这些年干买卖赔了点钱,可是绝对没有到卖房的地步。他也不赌钱,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债务,要有也就是仨瓜俩枣的事,不会很多,不至于把院子都卖了。”这下隋清清和葛新两人犯迷糊了,这秦明月要卖房的隐情究竟是什么呢?
隋清清继续问道:“刘叔,秦明月走的这些天,就没有回来过吗?”刘叔摸摸脑门,说道:“这次好像真的还没有回来过。以前明月做买卖赔了钱,受了他奶奶的责骂也会耍点小性子,晚上偷偷回来跟我这屋挤一宿。这回真没见他回来过,看来是要犟到底了。”
隋清清听了刘叔的话,心想这秦明月和邻居的关系尚且如此,那对老太太更应该是孝顺有加了,隋清清继续问道:“刘叔,您说秦明月跟他奶奶关系如何啊?”
刘叔大腿一拍说道:“那是真的好。祖孙俩相依为命几十年,奶奶年轻的时候拉扯小的,等小的长大了又开始照顾老的。上回秦阿姨生病住院了小半个月,明月这小子楞是跟我把做饭学会了,天天给他奶奶送饭吃,为不说明月这小子哪儿哪儿都好,招人喜欢,唯独这个倔脾气不好。你看这院里住的这几家,谁家有个困难急事,明月没二话,能帮上忙的就帮,帮不上忙的也会想办法。这院里住的最短的也有五年多了,真就像是一大家子似的,现在明月跟老太太闹别扭,我们大家伙也跟着糟心。”
隋清清和葛新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如果真按邻居们说的这样,那秦明月断然不可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不肖子孙了。葛新又陪着刘叔拉了几句家常,二人便起身告辞了。刘叔也没送他俩,叫他俩自便。
二人推门出来相视一眼,葛新说道:“剩下两家还有必要去吗?听着秦明月更像是好人一个啊。”隋清清大步向前回答道:“当然要去了啊,就剩两家人了。我就不信秦明月有这么好,继续问问去。”葛新只好跟着隋清清往前走了。
前面一扇紧闭着的门,隋清清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葛新示意隋清走去下一家。隋清清着魔一样用力敲了几下,只见门拉开一条缝,传出一句:“谁呀?”隋清清见有人答应,连忙说道:“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受秦华岚奶奶委托来处理她们家的事的。现在想过来跟您了解一些情况。”“进来吧”屋里的人慵懒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隋清清和葛新一前一后进门,只见屋子里贴的满屋子的明星海报,杂乱的放着各种生活用品,一看就是邋遢单身汉的房间。“自己找地方坐吧。”那人的态度始终不愠不火。
隋清清看看四周,实在没个坐的地方,只好说:“不用客气,先生。我们只是随便问几句,不会打扰您太多时间的,我俩站着就好了。”“随便吧,有什么问题抓紧时间问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男子似乎还没睡醒,有点嗔怪隋清清二人扰了他的清梦。葛新见状,说道:“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啊?我叫葛新,这位是我的同事隋清清。冒昧打扰,多多包涵。”男子悠悠地走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上去,说道:“我叫甄岁。麻烦二位有问题快点问吧,我真的还想睡觉。”
隋清清和葛新见甄岁这个态度居然不好意思开口了,先前几个邻居都是热情好客,随便拉拉家常就套出话来了,看来这位只能开门见山了。
隋清清说道:“甄大哥,想必您也知道秦明月这些天一直闹着要卖掉他奶奶的房子,您知道为什么吗?”
甄岁也不委婉,直接说道:“缺钱呗,那还能有什么原因。三十来岁了,一事无成,还处个对象,当然得花钱了。再说了,人家姑娘会跟他住到这里来吗?那肯定是要住宽敞的大楼房了。早告诉他当年要是和我一起创业,现在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用得着逼着老太太卖房子吗?”
隋清清看了看葛新,意思终于有负面新闻了,赶忙追问道:“甄大哥,您说的这些都是秦明月亲口告诉你的吗?不知道准不准确?”
甄岁坐直了身子,情绪有点变化,声音大了许多,说道:“我住这五年多了,跟他说过的话一双手都用不了。要不是当年他不听我的话,我俩就关系肯定比他和李姐儿子关系还铁。这院里就数秦奶奶最好了,人又慈祥和蔼,做的饭还好吃,要不是有秦奶奶在这我早都搬走了。而且秦明月那对象,说起来也跟我有关系。我们俩的公司是在一层楼里的,有一天我偷拍了一张王静鹿的照片,谁成想给秦明月那孙子看见了,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打听消息,我就告诉他没戏,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老天不开眼啊,那孙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居然追到了王静鹿。我呸,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隋清清和葛新看了对方一眼,合着这位是跟秦明月有过节啊,那必须得再多听一会儿,争取多扒出点内容来,最好有直接能证明秦明月为了钱才要卖房子的证据。隋清清对着甄岁呵呵一笑,自己从沙发上扒拉出两个位置,招呼葛新坐下,说道:“甄先生,抱歉再多耽误您几分钟,继续说说秦明月的事,您的消息对我们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