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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尘影事

自从见了蓝榕晓后楚景天的心既安慰又不甘。他安慰的是不论他过去做过什么,晓晓在生死关头还是愿意管他的。他不甘的是张倩跑了,他恐怕是真的要为林景衍那个畜生偿命了。

楚景天这样的心绪起伏不用别人刻意折磨他,就是你让他随便睡他也是睡不着。自愿整夜值班的楚景天一夜未眠。第二天上午又接到亲友探视的通知时,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楚景天都坚持拒绝被探视。直到第四天时,对楚景天格外照顾的那个年轻警察当值。来通知他有亲友要探视他时对他说:

“楚景天,你父亲说他在外面都等了你三天了!今天他让你无论如何要见见他,他有话要和你说。”

“我父亲?你说外面天天申请探视我的是我父亲?”楚景天的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是啊!他还奢求什么呢?人家现在是知名的大律师,是电视台律法节目当红的美女嘉宾。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给他羞辱呢?能来看他,有心帮他那就已经是一份难得的情义了。是自己不领情的不是吗?

可是他虽然不能见蓝榕晓,不能接受她的好意,但是他就是想让她来看他,他就是想让她从心里记挂着他。纵然他清楚的知道,他和她之间其实早已经隔了千山万水,甚至可以说是隔了前世今生。

蓝榕晓,这个刻在他楚景天心底的名字,其实已经落满了尘埃。因为这些年他从不敢触碰刻在他心底的这三个字。可是看守所里的这场重逢,犹如一阵旋风,以势不可挡的猛烈姿态,吹尽了这个名字上的尘埃。使它清晰可见。而蓝榕晓失态时落下的泪水,恰巧滴在了他心底的这个名字上,让他的心灼烧着。

“麻烦你告诉外面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让他走!我没话和他说!”楚景天突然情绪很不好的对着年轻的警察说道。

面对楚景天的无礼,年轻的警察也没生气,转身出去向申请探视人转告楚景天的意愿去了。

很快这个年轻警察又回来了。

“楚景天……你父亲说他得了绝症。他说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让你见见他,就算他求你了!”

“绝症?他七年前就撒谎说他得了绝症,怎么现在还没死啊?现在还来这套!让他走,我没有他那样的父亲!”楚景天语气里的憎恶让人心惊。父子关系可想而知得恶劣到什么地步了。

“你父亲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这是他肝癌晚期的诊断书!你看看再做决定吧?”年轻警察把诊断书递给了楚景天。

楚景天半信半疑的接了过来看过后,还给了那个警察。

“你父亲说他明天还来看你,希望你能见见他。他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有些话不告诉你他死不瞑目。你好好想想吧,别将来后悔,到时人不在了说什么都晚了!”年轻警察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在楚景天的父亲楚寒江第五次提出探视申请的时候。楚景天见了他。

“臭小子!你怎么能让自己陷入到这样不堪的境地里……”楚寒江充满了心疼的埋怨刚一出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瞬间老泪纵横。

楚景天七年没回过家了。他有七年没见过楚寒江了。在楚寒江身患重病的时候,在他楚景天不久就可能会被判死刑的时候,这样的以楚寒江老泪纵横开始的父子相见,让楚景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放他对楚寒江的怨恨了。

“景天,爸爸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妈妈,更是对不起你。可是这一切与你雯姨无关,与榕晓无关。你因为你的误会伤害榕晓,放弃榕晓便也罢了。可是你因为误会而拒绝榕晓对你的帮助,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放弃你自己你就太不应该了!”楚寒江一开口就向儿子认错了。这完全不符合楚寒江的性格。可是谁让摆在他面前的是儿子的命呢!他在这个面前已经顾不得父亲的尊严了。

“如果你是想劝我接受蓝榕晓的帮助,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坚决不会接受的。如果你想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些,那么你走吧,我没兴趣听!”楚景天不耐烦的拒绝道。

“景天,我知道你在怨恨什么。坦白说我想把这件事带到棺材里的。可是此时我却不得不说出来了。你以为我和你雯姨有苟且之事,从而逼死了你的母亲对吗?”楚寒江说道这里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痛苦。以他强势了一辈子的性格,脸面大过性命。他怎么能愿意和儿子说这些呢。

“呵呵!我以为?这是我以为出来的吗?这不是事实吗?是我亲眼所见的!你干了这么无耻的事,可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呢?还认为你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人,我还支持你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甚至因为母亲的反对而和她生气。从没考虑过母亲的心情和处境。村里的谣言满天飞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提起这件事让楚景天没办法不激动。

“是,我是一时做了有失分寸的事,但是那个时候你雯姨病重陷入昏迷不醒之中。医生说她的病撑不了多久了,我也只是因为愧疚和怜惜才才偷偷……偷偷……亲了一下她。我除了那天做了这样一个不妥的举动外,我没再做过任何无耻的事了。”楚寒江在儿子面前说起这些感到无比难堪。

“你别往你脸上抹粉了!你把咱家的家底儿都快搬给蓝家了!对她你还愧疚了?那对我妈妈呢?愧疚?你愧疚的是什么?”楚景天听了楚寒江的解释更恨他了。

“我让你雯姨失去了丈夫,让榕晓失了父亲,让你雯姨在悲痛里早产从而伤了身子,多年来缠绵病榻,最后四十来岁就丢了性命。我还不能愧疚了吗?”楚寒江喊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感觉有点虚脱了。多年来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终于要说出来了。

“你蓝叔叔是为了救我才掉落山崖丢了性命的!”

楚寒江的话,让楚景天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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