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流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出的芳阙楼,总之,他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三人吃过饭,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但是四周却明亮得晃眼。放眼望去,五彩的灵晶灯随着起高低伏的各种建筑荡漾着,完全是一片光彩的海洋,那怕是天上的星辰,也已经失去了夺目的光华。
“只做了这点事,你家里的人会信吗?”江长流此时回想起来,觉得未免有点儿戏了。
谁知一向不着调的章程撇了撇嘴,脸上竟是闪过一丝戏谑。
“你尽管放心就是。”
“像我们这种利益关系不大的家族要联姻,最看中名声了。”
“我已经嘱咐我的随从跟家里报信了,说李如月有你这个小情郎,还恰好被我撞见了。”
“你说,就算我爹他们知道是我们演的戏,他还会勉强我么?”
江长流闻言,心里却是感叹。对于这些,他显然懂得不如章程多。
只是他终究有些疑虑,江长流悄悄看了走在不远处的李如月一眼,然后凑近来,在章程的耳边说到:“那这样,我岂不是真的坏她的名声?”
章程一听,似是有些乐了,只见他的眉眼带笑,颇显神秘的说:“本就是她出的主意,那就不干我事咯!”
江长流听罢,有些愣然,敢情这个馊主意,是李如月想出来的!
江长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不好——他终究没有深究下去。
就这样,三人很快便走到了福来客栈的门口。
“既然事情已经做完,那就一个半月后,武府再见吧。”江长流朝二人拱了拱手。
“嗯,这次偷跑出来,也时候回去了。”章程也说到,“武府再见。”
李如月站在一旁,与章程隔了一段距离。她的眸子还是那样,平静的犹如无风的湖面,仍谁也难看出她的心绪。
“保重。”她轻轻的说了一声。
江长流再看了两人一眼,再拱拱手,然后便扭头走开了。
……
回到客房里,江长流趁着肚中灵力还在缓缓的吸着收,便趁此又修炼了一会儿,又因为昨日的经验,江长流再不敢多放任背后的那团剑气一会儿,对背后的脊椎骨进行了淬炼。
这一修炼,又是两个时辰。
此时,客房外的天空所反照映射的地上的各色灵晶光芒已经少了些,窗外又吹来股股冷风,卷起帘子,床旁灯罩里的灯火晕光便在江长流的眼前跳起舞来了。
他这时,才突觉得有些清冷。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气息。
疲倦之意袭来,江长流下了床,走到桌旁,用店小二中途送来的用具和水洗漱完毕,然后便躺上床,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中午,江长流才终于睡醒过来,此时,冬日的午阳显出圆圆的轮廓,躲在积云的阴影后面。
江长流遂起了床,随意吃了点东西,便下楼退了房,去往云重城的御空行了。
他买了飞往天岩城的票,然后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天和云、山和林,便到了天岩城。
望着街上熟悉的景象,江长流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安,他也不打算在城里多逛了,当即到了城东的驿站,打算坐上马车回家去。
可惜,由于林屏镇的位置实在过于偏僻,驿站里也没有设立专门的路线,江长流只能选择坐上临近镇子的马车。
又磨蹭了两刻钟,马车里坐着一前一后四个人,便出发了。
这般一来二去,等到了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的时候,江长流才出现在了镇东的坊门处。
冷风渐在街上席卷着,此时已经少有人做生意。江长流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随意打量了两眼,然后便径直往家那边的方向走去。
很快,江长流便到了江府的门前。
“少爷。”
“少爷回来了!”
江长流笑着,朝两位护卫点头,然后便走进了府里。
到了自家院子,江长流便看见苏氏坐在正厅里,正做着针线活。
她听到门外有动静,便朝这边看来。
“是流儿回来了!”苏氏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
于是,日子又恢复到了正轨。
而江长流也适时来检查他布置给赵小照的修炼任务了。
修炼室里,赵小照的小脸上已有肉眼可见的疲倦,看样子,江长流离开的这三天,他过得并不轻松。
“来吧,先打一遍武技。”
赵小照脸上已有冷峻的轮廓,眉角间有汗水的味道。
他略一下腰,双手比势,动作显得娴熟,他再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舞动起来。
呼……呼……
随着他的气息起伏,赵小照的动作时而舒展,时而急促,已不再是一开始的那个光有架势、没有发力的模样。
等几套拳打完,赵小照姿势收拢来,站定了,才在江长流的眼中看出满意之色。
果然,赵小照确实是江家这一代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江长流自问,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很好,比我想象得好很多。”对于修炼一事,江长流很少有夸赞的话语,但是赵小照确实做得很出色。
“但还是那个问题,发力。”江长流再次说到。
“其实你已经算是习得这些武技的精髓了,但就是……”
说到这,江长流突然哑然。
他心里意识到了一点点不妥,但就是这一点点,却像是一根细小的鱼刺一样,令他如噎在喉,无法开口。
熟练之后,如何的发力、怎样的风格、接下来的招式衔接……这后面的路,我应当讲吗?会限制他吗?甚至,会禁锢他的发展吗?
一瞬间,江长流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终于,他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理解完全说给赵小照听,而是选择性的说一些。
“就是什么?”赵小照的眼眸里闪着亮光,求知的欲望写在他的脸上。
江长流稍顿了顿,接着说:“就是不够细节,或者说……只是熟练,没有应用。”
说到这,江长流叹了叹气,又说:“只有在缠斗中,才能真正的化为己用,没有应用的东西,无异于空口白话。”
“从今天起,我将在你修炼完灵力之后,与你过招。”
江长流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赵小照。
赵小照心里有些忐忑,但是既然是江长流的话,他也不敢反对,只得是点点头。
“好了,灵力修炼得怎么样?”
“小循环打通了四分之一。”赵小照回答到。
江长流心中一惊,才二十多天的时间,他便打通了四分之一!
同样的时间,江长流当初打通了多少?六分之一?
大江长流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点着头,一副刚好及格的模样。
“嗯,待你打通了小循环,再给我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