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大人。”待那二人已经离开之后,流苏才缓缓出现在殿内,弯腰拜了下去。
“流苏,饕餮如何了?”上首之人语气有些无奈。
“劳女帝大人惦记,饕餮已经修养的极好,过不了多少日子便可痊愈。”流苏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丝毫不见心虚,就好像他口中的人已经快要痊愈,而非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那便好。”上首的人则是信了几分,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吩咐了一句,“你去寻一株火莲回来,本帝有用。再收拾出一间殿宇出来,以后会住进旁人,选处光线好的。”
“是。”流苏点头应下,蛮荒空着的殿宇多着呢,既然女帝特意吩咐了,他自是会好好准备的,只是不知,会是什么人住进来。
青丘。
“狐帝,你也要与蛮荒过不去不成?”白泽面上挂了三分笑,语气虽温,眸底却是极冷。
“白泽,你蛮荒是否太过目中无人?”一粉衣女子怒斥了一句,神情高高在上。
“九音公主,这是去青丘地界,你擅自动我青丘之人时是否也太过目中无人?”狐帝并未介意白泽的话语,却是对那个女子生生动了几分怒气。
百年前他应女帝请求,让凤凰与重明留在了他的地界,却在此被人打成了这般模样,伤人者还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天界可真是好生威风。
“不过是蛮荒凶兽罢了,他二人擅自冲撞本公主,本公主留他一命已经是仁慈。狐帝,我父帝对青丘可不薄,你确定要为了这两个蛮兽得罪天界不成?”粉衣女子,也就是九音公主蛮横的辩驳了几句,不过是蛮荒之兽罢了,连个仙都不是,若不是他们突然冲出来,怎么会毁了她的仙彩琉璃裙,真是该死。
“我家女帝有令,命我二人带重明和凤凰回去,阻拦者,杀,无赦。”毕方面上无一丝表情,却是亮出了手上的冰刃。
“你,”九音怒极便要祭出手上的诛仙鞭,却被一旁的人及时拉住。
“九音公主,今日之事,自有蛮荒女帝和本帝一同会去问天帝要个说法,恕不远送,白岩,送客。”狐帝语气有些凉,不过一个天界公主罢了,便是天帝,在他的地界之上也不敢如此放肆。青丘低调,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是。”狐帝身后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冲一旁的白泽毕方二人点头示意,而后便拦在了九音一行人的面前,“公主,请。”
“走着瞧。”九音一甩手中的鞭子,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不过是蛮荒罢了,那个女人已经瞎了双眼,只剩一个法力普通的仙和一众凶兽的蛮荒有什么好怕的。狐帝真是老糊涂了,才站在蛮荒那边不惜得罪天界。
“等等,”白泽上前了一步,含笑叫住了她,“九音公主,我家小重明身上的捆仙绳还请解开,否则恐怕我们无法对我家女帝交代。天界来送请柬的仙,离了蛮荒也没多少时间,白泽不才,脚程倒还是追的上的。”
已经走出几步的女子愤然停步,挥手撤了法力,将法器收了回去。去蛮荒送请柬的是兄长的人,若是被追回去,兄长必定会罚她。这个白泽,真真是阴险狡诈。
“你又惹她做什么。”凤凰忍伤将护在身下的小崽子拉了出来,无奈的看了白泽一眼。
“凤凰,你愈发没用了,别忘了你是凶兽。”白泽笑意不变,眼底却有讥讽。在他人地盘,连凶兽的威风都丢的一干二净,还让人欺到如此地步,真真是丢他们的人。
“以后打不过便跑。”毕方摸了摸小崽子的头,“你还是只幼崽,不丢人。”
凤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为什么忍,还不是为了蛮荒。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和小崽子身上的伤还摆在眼前。
“抱歉,狐帝,给青丘添麻烦了。”十大凶兽里面,凤凰的脾气最是温和,不像毕方似的面冷心冷,也不似白泽一般的笑面虎,狐帝也不好责问。
“无妨,是我青丘愧对女帝,既然女帝召你二人,你二人便去吧,以后若有时机再过来便是。”狐帝叹了口气,伸手将重明叫了过来,“重明,过来。”
“多谢狐帝。”小重明盯着看了一会儿狐帝放到他手上的扇子,开口道了声谢。
他虽年岁小,却并非不懂事。当年他出生后不久便险些夭折,女帝和众位兄长想了许多法子,将他寄养在了青丘才让他顺利长到如今。狐帝待他一直很好,女帝又在百年前伤了双眼,外面许多仙魔都盯着蛮荒,他不能惹事让女帝烦忧,他和凤凰兄长才一再忍耐那个女子。
现在他知道错了,他让女帝大人丢人了。身为她座下的十大凶兽之一,却被人欺辱到如此境地,是他窝囊。
“去吧。”
“女帝大人,凤凰和重明回来了。”四人单膝跪在殿内,流苏在一旁垂首禀了一句。
“重明,今后你便跟着毕方修行,流苏这些年为你改了一间适合你修行的殿宇,你自行住下便是。”上首的女子不再是百年来的苍白模样,而是威仪十足,“凤凰,你住回自己的殿宇。”
“是,重明明白了。”
“是,凤凰知错。”
“今后,无须让着任何人,本帝的伤,已经好了八九分,我蛮荒众人,无论何时,都无须惧任何人。”金色绫缎遮面的女子神色平静,却不怒自威。
“百年前的错误,不会再发生一次了。”
若非原主当初被天帝哄骗参与了神魔大战受了伤,蛮荒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凶兽可从来不会忌惮任何人。她没有成为他们的庇护者,反而成为了他们想要保护的人。
“女帝大人,火莲还有月余才能成熟,若有凤凰相助,便可提前半月,不知女帝可急用?”流苏上前一步问了句,他一向做事妥帖,不容一丝错漏,既然要用,便要准备一株刚刚好的火莲献给女帝大人才是。
“不急,自然成熟便刚好赶得及。”
“是,流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