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当叶无风押着墨邝回到衙门，并且通报整件事之后。
衙门上下，再一次震惊！
很快。
吴北钟就带着人查封了邝草堂以及其旁边的那处民宅。
那四个衣柜的四具干尸也被仵作检验了一番。
虽然如今他们重要侦查阉人案。
但是如果出现新的凶案，那么他们肯定也是要进行查探的。
“我真不是故意要杀她们！”
刑讯房中。
墨邝被锁在一个木架上，身上衣衫破损，有多处鞭痕，血迹斑斑，已经被用过刑。
此刻他有些激动，但已经松口。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再嘴硬都没有用。
囚禁平民并且动用私刑的罪暂且都可以不提，那四具干尸就是赤裸裸的明证。
“那个臭婆娘，我和她二十多年，她一直没有怀孕。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给她一把脉就知道她怀孕。”
“但是，捕爷，你知道，我们二十多年都没有孩子，我是大夫，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我其实也看开了。”
“结果，她竟然怀孕了？四十多岁的一个老女人，她竟然无缘无故给我怀孕了！”
墨邝越说越激动，尤其是说到怀孕二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满目凶光。
刑讯房中。
叶无风和吴北钟都在。
这次墨邝的案子主要就由叶无风负责了。
因为关信和秦宽依旧着重调查阉人案去了。
墨邝这案子基本情况已经明了，只需要撬开墨邝的嘴，问出所有事实即可，倒不需要多少人手调查什么。
不过吴北钟身为捕头，如此重案，他肯定还是要亲自了解一番的。
“所以说，那四个柜子里面，第一个柜子是你那个四十多岁、相伴二十多年的妻子，另外三个柜子，就是那三个妓女？”
叶无风问道。
四个柜子，都被翻出了一具干尸，而且都有一个黑溜溜的婴儿肉团。
四具干尸，加上木床那个还没有弄成干尸的妓女，一共是五个人。
而墨邝只在凤怡楼为四个妓女赎过身。
本来他还有些惊疑多出来的这个人是谁，现在听墨邝这么一说倒是清楚了。
“没错，就是那个臭婆娘，都不知道是她愚蠢还是她认为我蠢？她被我诊出怀孕，竟然还很高兴，一副欢呼雀跃的模样。”
“我知道，她肯定背着我找了男人，我跟了她三个月，但是没有找到奸夫，她三个月都是又高兴又期待。但越是看到这样的她，我就越痛恨，为什么怀孕了她就这么高兴？难道之前的日子她都不高兴？和我这么多年就是白过的？看着她这么高兴，我就觉得她是在嘲笑我！”
“所以……我把她杀了，那三个月大的小婴儿被我挖了出来……”
说着，墨邝脸色变得十分阴狠，即便是说着这些变态的行为却依旧没有任何抵触，反而有一丝隐约可见的兴奋。
听到这里。
叶无风和吴北钟都是沉默了一下。
墨邝说的这些就是两年多以前的事。
而第一具干尸，经过仵作验证，死亡时间大概也在两三年前。
墨邝的妻子也确实在两年多前‘失踪’，但是墨邝没有报案，也就没有多少人在意，很快就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是被墨邝亲自杀害。
“甚至，这婆娘临死前被我质问，她都是死咬着说这孩子是我的，硬是不说出奸夫是谁，捕爷你们说，可笑不？”
墨邝脸上依旧带着痛恨，没有找到奸夫，这是他最大的痛恨以及遗憾。
“或许，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呢。”
叶无风沉吟了半会，忽然说道。
“呵，叶捕爷，我是大夫，而且我就是研究这方面医术的大夫，难道我不清楚我是一个假男人真太监？”墨邝仿佛有些自嘲般冷笑道。
“那四名妓女，就是我抓来做试验的，她们常年服用麝香避孕，一般来说都是生不了孩子了的。但是，我却把她们的身子都调养好了，还让她们都成功怀孕了！”
“但是，让她们怀孕的人依旧不是我。”墨邝咬牙恨恨笑道，不过那神情，像是在恨自己。
对于这一点。
叶无风他们也查明了。
让那四名妓女怀孕的，是邝草堂的两名伙计。
这两名伙计被墨邝喊去给那些妓女配过种，而且还都成功了。
从这一点，倒是可以看出墨邝在治疗不孕以及性病方面确实非常精通。
妓女因为职业需求，避孕非常凶狠，基本上是什么法子都会尝试的。
麝香就是最常用的一种，不管是内服还是外敷，都是有避孕奇效的。
其次，妓女还会定期服用混有水银或者砒霜的药液来避孕，甚至间接杀死腹中可能已经开始孕育的孩子。
水银和砒霜，极少剂量的基本无害，但是毒素是真实存在的，对于避孕或者堕胎都是很有效果。
但是。
不管是麝香还是水银砒霜，这些玩意长期服用，对于妓女的身体是会造成极大的损害的。
很可能会直接造成终身不孕。
而事实上，不少妓女从良之后，即便真的可以嫁了人，多半也是生不出孩子。
所以，没有多少男人愿意娶从良的妓女，也是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
但是墨邝竟然可以让这四名野倌都怀孕成功，单从医术这方面来看，确实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邝草堂的那两名伙计。
也是被审问了一番，这两人都老实，很快就交代了所有事情。
他们并不知情，不知道墨邝做的这些事，去配种也不知道是配种。
这种白嫖的事，他们乐意去享受。
“我对那些妓女说过，伺候我三个月就可以彻底自由，她们中倒是有三人不想走，说可以一直伺候我……”
墨邝继续说道。
叶无风和吴北钟听着，基本上是可以了解全部情况了。
那四名妓女，一开始都是清醒正常的。
服侍邝草堂那两名伙计的时候也是正常，所以那两名伙计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单纯当做是老板给他们的福利。
而且那些妓女在配种的时候都被下了春药，加上妓女常年的技巧，也是让那两名伙计非常销魂享受。
但是。
在诊断出妓女怀孕之后，墨邝就会立刻把妓女毒成痴呆，然后囚禁虐待三个月，等肚子的孩子大了之后，就直接杀了。
这个过程，他连续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时候被叶无风逮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