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钧想也没想,直接说,别难过,我请你去看。先溪愣住了,段钧从来没这么主动过。
录像厅离学校很近,翻墙出去步行500米就到了。一般录像厅都不大,最多只能容纳30人左右,学生一族喜欢到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看到“港台大片”。来县城打工的人也喜欢这里,喜欢把这里当做休息地,甚至旅馆,因为晚上不打烊,5元进场,看个通宵不加钱,很划算。
段钧虽然性格偏内向,但对于新事物从不落后,以前喜欢在电子游戏厅,最近几年兴起的录像厅,练歌房(卡拉OK厅)网吧,溜冰场,台球厅,也都有和同学一起去过。但段钧有个特点,点到为止,体验归体验但从来不迷恋,一个是因为他的确没什么钱,一个也是因为他就是这么的性格。不了解他的人说他“老实”,了解他的人说他“闷骚”。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哪一类人。
深夜跑出来看录像,先溪从来也没敢想过。段钧想过,从他第一次踏进录像厅的大门那一刻,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带芸芸来,一起看录像,一起并排坐在一个角落,黑乎乎的放映厅內,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搂住芸芸,将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如今梦想成真,与梦中不同的是身边坐的人不是梦中暗恋的芸芸,而是忽明忽暗的先溪。
伤心的女孩最好追,段钧如愿以偿的搂住了先溪,先溪也把头靠在了段钧的肩膀上。
这么亲密的接触异性,段钧还是第一次,这种体验虽然是他梦中曾设计好的,但现实真的来了,仍然让他心跳不止。段钧能感觉到先溪在微微颤抖和默默哭泣,不知道是紧张的颤抖还是伤心的哭泣,段钧把握不准。只好帮她擦了擦眼泪,理性的他告诉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得寸进尺,本能的他却一直在心里教唆着自己的身体“快去抱她,快去尝试亲她的滋味。”
段钧的内心在复杂的斗争着。终究理性战胜了感性,段钧只是默默的搂着先溪,擦下她流出的泪水,也品味着自己的酸痛。
香港古惑仔的影片在打打杀杀,段钧和先溪都没注意到影片中的故事是什么情节。但镜头和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影片中男女主角在野外的帐篷里热吻,让本来如此靠近的他们,感觉脸庞热热的,内心暖暖的,呼吸紧紧的。
段钧贴紧了先溪的头发,先溪顺滑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像贴着毛绒玩具那般,令人幸福令人安详。忍不住,段钧吻了先溪的额头,半侧身试图去抱先溪,先溪试图推开段钧,小声的在楠楠,“不要,段钧,别……”
段钧不喜欢强迫别人,为人所难,更不会伤害先溪这样有好感的女孩,他理科很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与其刻意的伤害,不如安心的等待,他是个理性动物。所以段钧又把那只准备抱紧先溪的手,尴尬的硬生生的抽了回来。
先溪还在哭泣,而且比刚才更强烈了,眼睛是略闭的,在电视机灯光的映射下,纯净,美丽的像一尊雕像。先溪抽泣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嘴角略动,楠楠私语在说着什么。
录像厅的大电视上,男女主角已经深吻许久,慢慢进入了状态,在互相退却着对方的衣服。
段钧看的浑身难受,但他还是忍住了对先溪的遐想,只是搂着先溪的一只手,搂的更紧了些。透过男女主角的平静,段钧隐隐约约的听到先溪嘴里流露出的几个词“我西关的是白描”。段钧把耳朵凑过去仔细一听,原来是“我喜欢的是白淼”。
段钧最气不过的就是那“花花公子”般的白淼,听着从先溪嘴里吐出的真言,自己崩溃的不是认知,而是想象,善于想象的段钧在脑海中浮现出的是白淼搂着先溪,不停的吻她,脱她衣服,再吻她脖子……就像刚才录像里放映的那样。
爱变成了恨只是一瞬间,恨打垮理性也只是在那一瞬间。
为什么白淼这样的“人渣”能亲先溪,我就不能。为什么先溪不喜欢我,喜欢白淼。段钧彻底失去了理智,侧身双手抱住了先溪,嘴巴去搜寻先溪发出那刺耳声音的地方,没任何经验的段钧找到了先溪的嘴唇,与其说他在亲吻。
受到刺激的先溪更加泪流不止,本能的躲避着段钧的追击,本能的发出声音“段钧,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白淼。”
野兽最怕激怒,人最怕怀恨。
先溪的这句话不是踩刹车,而是在加油门。非但不能让段钧停下来。段钧一定要含住先溪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刺耳的话……
先溪放弃了反抗,段钧成功的封锁了嫉恨源。段钧亲吻着木头一样的嘴唇,没有反抗,没有回应,没有配合。他作为胜利者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和先溪一起流下了心痛的泪水。
泪水又让段钧找回了理智的自我。段钧尴尬的嘴唇已经无处安放,只能默默的亲吻着先溪流下的泪水。干裂的嘴唇触到咸咸的泪水,不知是刺痛还是快感。段钧喜欢这种微微的刺痛,痛并快乐着,他喜欢自我惩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伤痛。
段钧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结束,时间定格了一样,外界的万事万物都已不存在了。先溪已经哭的没那么强烈了,段钧还在亲吻先溪的眼睛上残余的泪花。
也许是先溪感动了,也许是先溪觉得冷了,也许是猜不出的也许,从先溪嘴角发出微弱的声音“抱抱我”。
段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了半秒,理性的确认着“你说什么?”
“抱我!”先溪更小的声音,但这次却被段钧听的那么清晰。木纳的段钧如机械一样,犹豫了一下,还是搂住先溪,抱在怀里,没有再亲吻,只是这么默默的坐着,默默的依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