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秋只能无力的看着她如描似削的单薄背影,让指尖陷入掌心血肉而不顾痛,挣扎着被林潇的侍卫赶出了别庄。
她的眉目如画,眼睛传情,曾有几何时,她举措不经意间的妩媚,谈笑间不慎流露的风情,如今却如江山长卷,渐渐的被时间风化。
林脉语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哼曲子,一抬眸便条件反射一般抬脚踢了一下风恋尘的头。
待看到她目如点漆,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其中竟还蕴藏着一束火苗熊熊燃烧时。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节操是什么,他不知道。
“莫生气,方才是那靴子硬是拉着我的脚往你脸上蹭。”他不要脸的说完赶紧转移话题,高声换来门外侍卫。
很快那侍卫便拿着一个绸缎包袱放在她的眼前,这包袱皮的花纹并非普遍的锦上添花福如东海,相反它是极其罕见的一统万年青。
古人曰,一桶江山万年青,如今朝代更迭却也阻止不了旧思想的封建继续蔓延,故有谐音云,一统江山万年青。
这花纹如今竟然出现在了终阳,她暗自思量,这一统江山万年青是只能出现在各国皇宫的纹路。
原来如此,怪不得终阳王要将她嫁于寒门出身的老皇帝,这一步不过就是枚安抚棋,让当今认定他的衷心坚决不会造反,此后再来个出其不意。
不过她再看这一统江山万年青越发怪异,如今紧要关头,终阳王是不会愚蠢到明目张胆的享受皇帝待遇,除非他未想造反,而是自立门户站山称王。
凭借一个包袱纹路就能联想如此之多的恐怕只有她一人,这一发现让她非常有兴趣走出终阳,去皇城易如瞧瞧风景。
虽然此风景非比风景。
就在她愣神之间,林脉语已经遣散屋子里的人,打开包袱递给她数纸奇异的书本,一时竟然大惊失色,双手仿佛都被那书本烫到了。
只见那数本书面之上写的分别是《霸道王爷爱上我》《风流皇子么么哒》《摄政王,您的裤衩掉了》
原来林潇竟然是这种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她压下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待她又仔细看清书本封面的字幕,反应过来之后,只能捂住脸找地缝钻。
好吧,作为一名现代灵魂,这些书的作者就是她,这些书一度成为风靡三国的话本。
身为女子若是未曾看过都没有人玩的。
她很荣幸的被三国的王爷摄政王和皇子们大肆追杀,歹徒悬赏榜比江南大盗还要高,时至今日还未曾有人找到过她。
风恋尘掩嘴轻咳,低垂眼眸不敢抬头,“咳,你……你都发现了?”
林脉语听此一言立即皱眉相望,他的指尖清凉腻滑,就这样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之上,义正言辞,“没错,你身为我的兄弟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身为堂堂附庸郡主,深闺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传了出去她岂不是太有才会被赞美。
真是罪过啊。
“这些书都是你撰写的?”林脉语再次抓住她的肩膀冷冷相问。
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藏不过十五,她悲壮的组织语言,凤目绽放出视死如归的决绝,“就是我写的,……不过这些话本也不是丝毫没有价值……”
她还未说完就见林脉语委屈至极的趴到床榻上哼唧着开口,声音好似玉珠落盘刹那间的颤栗,余音是清泉石上流时的绕梁清脆,“小爷要和你划清界限。”
她写了个话本有那么丢人吗,竟然要与她划清界限,那真是……太好了。
躺在榻上的少年忍不住又对着她凶狠大吼,“因为你写别的皇子王爷都不写小爷我,爷如此英俊潇洒器宇轩昂,你个猪头,不行,你必须写一个关于脉语公子的话本,否则爷就…就再也不买你的话本了。”
“还……还能这样?”恋尘失语震惊之余不免感慨,这各国皇亲国戚唯恐被她写进这种话本之中,这人莫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