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大人差人来约我出去,我蒙着被子让母亲一顿的数落:那天你把人家就那么晾在那儿了,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平时我教的礼仪全让抛诸脑后了?没有你这样的,真没你这样的。我豁得一下掀开被子道:“母亲,我对他没有感觉,直白些我不喜欢他,他就是千好万好,也跟我没关系。”
母亲一向注重仪态,她此时却完全不讲道理,她一副恨铁不成器的模样,伸手就在我后背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喘了口粗气道:“阿娘是过来人,一眼就都把一个人的本质看个八九不离十,人家墨然一看就是又有能力还又可靠的良人”。我蹙着眉头忍着那一巴掌的疼痛道:“母亲,你这话都给我说了几百遍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管他靠不靠谱。”“你啊!真是的,你就是不明白,等你懂些事,就会明白这才是女人这一辈子唯一可求的,不行!你赶紧给我起来,今天王公子约你镜湖泛舟”。我立马顶嘴道:“要去您去,反正我不去。”阿娘作势又要打我,我蹭得从塌上跳下来,道:“阿娘,你不要再打了,你再打我,我就,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母亲气急的坐在塌上用手指着我道:“你这冤家,你姐姐就从来没让我费过这么大的劲,你啊,就不能像个女孩子吗?呜呜呜,让我费这么大的劲……”。不想这老妇人竟边说边哭了起来。
我忍不住向上反了个白眼,唉!心想着这一切的根源这于那个王大人,谁让他那么会讨秦夫人喜欢啊!去就去!让他死心,跟他说明白也好。
心里打定了主意,依然面上装着勉为其难得一步挪一步地,慢慢走到母亲跟前道:“好了,好了!真是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夫人啊!怎么能说哭就哭啊,让别人看到非地笑话你。”她猛的扬起弄花的脸,吼道:“还不是被你气的,让别人都看看任候家的忤逆女吧!”我连忙打断她道:“好了!我去还不行吗?秀珠!秀珠!给我梳妆!”站在门外的秀珠连忙应了声,跑了进来。
母亲收敛了一下衣装,站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端庄道:“这还差不多,一会儿你见到王大人不得越礼”她看着我的眼睛,我只得匆匆点头应下。又啰啰嗦嗦了一堆,我的天啊!总得是说让我把他的心牢牢勾住就是了。唉!
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秀珠好好给我打扮,我们俩儿不敢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得应是应好。
今天是十五赏花日,曲江河边岸里娇嫩的荷花亭亭玉立的矗立在万绿丛中。惹的小姑娘小娘子们纷纷撑着舟采摘荷叶莲子。小六架着马车将我们送到镜湖莲心亭旁,我吩咐他就在这里等候着,他应了诺便去喂马去了。
老远看到面朝着湖水而立的一主一仆,像是王大人,我正想喊他,他似感到有人靠近也回过身来,看到是我莞尔一笑。我处于礼貌先向他施了礼。然后自己预备着立马向他坦白自己对他无意。
他向我施礼抢先说道:“许久我未休息了,难得上头准了一天假,受别人相约去聚贤馆听老太傅许大人讲学,前日听令尊说到任姑娘也喜欢见解独到的学派,顾而相约。”许太傅的学问很好,我听阿姐说起过,说陛下对这位老师也很是敬重。唉!看他那么期待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等一会儿再跟他说吧。
我思付片刻后点了点头,他高兴地连连道谢,我忙说道:“王大人应该是我先应该感谢你才对,许太傅学问很好,主要的是他勇于游历,敢于创造自己的学派,我是很钦佩的,只是一直无缘亲耳听他讲学。”
他们骑着马走在前面,我们架着马车跟在后面,很快便到了。果然聚贤馆里外都聚满了人,还有不少是仕途官宦之人。在门口,那王大人转身询问秀珠是否有面纱之类的东西,秀珠恍然地从车上给我取来了面纱,替我系上。隔着面纱我呜咽地说道:“啊,怎么我见不得人啊?”他答道:“自不是,正好相反,我是怕有人觊觎姑娘的美貌,将姑娘虏了去,该如何是好。”这人嘴怎么像抹了蜜一样的甜,我骄傲地道:“那也要先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谦谦一笑,拱手称是。我们跟在人流中,递上了拜贴,便进了里面。里面宾客满堂,我们训得一处角落坐了下来。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些,不知能否听的真切。”“没关系,这里大堂敞亮,大概都能听真切吧。”我看了一周说道。
片刻后,许先生就走了进来,果然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颇有气度。他人未到声已先到“各位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刚才遇到了一个老者,他问我是否见过东海的大鹏,和南海的大鲵,我答道,是啊!我不光见了,还对它们说我们大汉有日行千里的宝马和千万勤劳的百姓,它们都纷纷表示很想来我们这儿哩,哈哈哈”众人听后都大笑起来。
他走上首座,向众人谦让了一番,便落了座。接着他从孔圣人的儒家学派,怎样用于教化众人明朗政法,开始讲起。我开始听的觉得还挺有意思,渐渐地便有些坐不住了,想先告辞,但看着那王大人听的入迷,又不好开口,唉!
一会儿,我便寻了一个由头溜了出去。四处的溜达我发现聚贤馆的后面是一片翠竹,仿佛是一面屏障,隔着的竟是我从来没去过的深巷。好奇的走进一看,才发现里面竟是贫民和一些外来流民的住所。他们靠一些小手工业来糊口,几家打铁铺,精瘦的男人光着膀子在奋力的打着铁器。又有些年老的人编织着竹篮簸箕,弱弱的几声叫卖。褴衫的妇女和孩童都打着赤脚。越往深处走,越感到苍凉。这里与繁华的长安城只有一墙之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两个世界。
而无疑一身华贵的我就成了这里的异类。他们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虽觉得他们可怜,但更多的是想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到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