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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五是梦还是现实

萧星月房间中。

“星月姐姐你给干爹生辰贺礼准备好了吗?”

小小摸索着,见门没有关,抬腿迈了进来,纠结着询问。

其实早在几天前小小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可她从来就没有给人送过礼,更不知道如何给人送礼,以前她的父母双双辞世,被一户人家收养,后又卖给秦府,入府不到三日会被抓进了密室,从此再没见过阳光。

又或者说从小小父母辞世那一刻,她的生命里就只留下黑暗,是萧府再一次给了她生命,她想善待萧府的每一个人。

萧星月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那个破损的面具走神,忽然出现一道声音,确实有些吓着了。

勉强一笑,将面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把小小接过来,思考了一下,道:“以前爹爹也很少办寿宴,都只是自己热闹热闹,而这次大办,作为子女不送礼物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都是自己人,心已到也就可以了,可是这次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能小家子气。

小小疑惑了,问道:“星月姐姐你是不是没睡好?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萧星月在任何时候都活力满满,按小小对萧星月的理解,萧星月现在刚刚出禁闭室,应该是活力四射,上蹿下跳的,可刚刚找萧星月时,还是听秋韵说萧星月在房间。

这实在有些不太正常,小小摸摸萧星月的额头,嘟囔道:“也没发烧呀。”

萧星月揉揉小小的头,开朗笑道:“我不就是在禁闭室里呆久了吗?昨晚出来居然还有点认床,半晚上都没睡着,精神不济实属正常,小小不用担心。”

小小点点头,道:“那星月姐姐再休一会儿吧,小小先出去了。”

“哎,不用,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咱们出去走一圈吧,顺便想想送什么。”

萧星月眼中的痛苦无法用语言表述,只觉得那晚听见的事情足以毁掉自己。

原以为是妖害死了娘,却没想到,是自己。。。

是自己害爹爹没了妻子,害哥哥没了娘,我也许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我的这条命却是娘换来的,我真的好可恶。。。

“星月姐姐!!!”

小小惊唤道。

小小,怎么了?我只是好难受,头好痛,睡过去也好,再也醒不过来,最好。。。

萧星月倒在地上,眼前的事物慢慢变得模糊,最后终于不省人事。。。

腰间的七步玲盈盈白光一闪而过。

而另一边,青苍浩和萧风正在匆忙进食。

青苍浩塞了满嘴的肉,感动的痛哭流涕:“呜呜呜,好久没有吃到肉了。”

想想禁闭室里的惨淡饭食,就觉得没有生的希望,萧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关禁闭,但是萧溪行却苛刻了他最喜欢吃的肉,还把公事全部交给他办,这个孩子一定是他捡来的。

萧溪行坐在一边品着茶,含笑道:“这些日子二位可想明白了?”

青苍浩猛的点头,连连道:“本准寄到戳了,白白小外酥。”(本尊知道错了,白白小外孙)

萧风慢慢道:“瞒你确实不对。”

的确不对,你这以下犯上的逆子,你这是大逆不道,居然敢压榨自己父亲。

“青先生,你说什么?”萧溪行笑的很刻意,就连站在一旁的李伯都感觉到了不适。

青苍浩将口中吃食咽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称呼,明明出禁闭室时,萧溪行嘱咐过不允许再暴露身份,他只是忆南的师傅而已。

“本,我,我说,这肉真好吃,白白嫩嫩的。”

青苍浩只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传来,只能连忙改嘴,同时还同情的看了眼萧风:你个小龟孙,没想到这些年你的日子过的这么凄惨。

萧溪行又道:“爹,我看您好像有些不服呀。”

萧风道:“不会,没有,不可能,我儿教训的是,一家人确实不该隐瞒,为父心服口服。”

这时秋韵忽然跑进来,喘息道:“少主不好了,小姐昏倒了!”

这句话可不得了,萧星月从小身体就好,平时又被护的好,更是少病少难的。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往萧星月房间跑,只有青苍浩愣住了,捂住心脏的位置,低喃道:“小灵儿,是你吗?你来看你的女儿了对吗?星月她很想你。。。”

梦境中。

萧星月躺在水镜之上,慢慢睁开眼,看看四周,道:“这里是。梦中水镜?”

站起来,低头看着镜面,自己完好无损,和上次见青葙时完全不一样,萧星月很本能的想到又是青葙姑姑。

水镜上忽然四面起雾,蒙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萧星月慢慢向人影走去,踏入了蒙雾,试探性的叫道:“青葙姑姑,你怎么了吗?”

忽然周围景象大变。

这不是萧府后花园吗?那几棵桃花树开的正艳,萧星月便知道这是幻境。

桃花树下一道粉白色的身影随花瓣飘落而舞动,舞姿轻盈灵动,煞是好看,一旁坐着一大一小,还有一个婴儿。

可是都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等快要走到那四人面前时,画面又消失不见。

萧星月摇摇头,心里觉得有一丝空落落的。

好像有什么牵引着萧星月似的,慢慢向桃花走去,轻抚桃花花瓣,身后忽然出现一道调皮的声音。

“萧哥哥,你快来看星月会叫娘了。”

萧星月猛的向后转身,只看见一个妇人满脸兴奋的逗弄着摇篮中的婴儿。

那个面容和自己有六分相似,更与萧风画上的人一摸一样,萧星月一眼就认出了,喊了声“娘”,猛抱过去,可是却扑了个空,只能隔空抚摸着青灵的脸,喃喃道:“娘,娘。”

萧风牵着一个小男孩也走到摇篮边,笑意盈盈道:“哟,我家小星月会叫娘了,那爹爹呢,快叫声爹爹,否者爹爹吃醋咯。”

萧风抱起小星月在空中抛了一下,却引来青灵的不满,立刻将小星月抢了过去,抱在怀里,怒道:“萧哥哥你真是的,星月现在就只有五个月,吓着她了怎么办?”

萧风不满道:“灵儿,萧哥哥才是你夫君,星月也是我的女儿。”

青灵还是生气道:“星月和溪行可都是我的命,你敢欺负他们兄妹半分,我就跟你拼命,到时我可不管你是谁夫君。”

萧星月眼中的泪水如河,在脸上不停的流淌,青灵虽然看似生气,但眼中的笑意却如漫天星辰一样璀璨夺目,她很幸福。

萧星月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娘,星月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萧风认错道:“是是是,是萧哥哥错了,萧哥哥以后一定把小星月宠成世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儿,把小溪行教养成世上最厉害的府门少主,别生气了,为夫可是要把灵儿变成世上最幸福的妻子。”

小溪行不满道:“妹妹和娘亲都是我的。”

“好你个臭小子,还没学会飞就想着抢人家妻女。”萧风蹲下去抱起小溪行,脸上的笑意就没停断过。

萧星月这时才看明白,原来萧风这些年很少真正的笑,很少像现在这一刻笑的这般幸福。

小溪行傲娇道:“她们俩都是我的女人,我也是要拼了命都要保护的。”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萧风的儿子,将来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和妹妹,好不好。”

“好。”小溪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呀咦,啊,迭爹,爹,娘。”在青灵怀中的小星月模模糊糊的叫出了“爹”“娘”两个字。

萧风连忙放下萧溪行,抱过小星月,惊喜道:“灵儿你听见了吗,星月会叫爹娘了。”

青灵自豪道:“听见了,听见了,今日星月可是叫了好几声娘。”

萧风道:“定是你一直在旁边教。”

青灵气的嘟嘴:“谁说的!我明明没有教!”

萧风腾出一只手捏了捏青灵撅起的小嘴,道:“知道了,我家灵儿最公正了,绝对不会撒谎的,进屋吧,我给你带了西街的臭豆腐。”

青灵垫起脚,不顾两个小孩,直接在萧风脸上亲了一口:“就知道萧哥哥对我最好,萧哥哥先带着星月和溪行进去吧,我有点事。”

“那好吧,你快点,凉了可不好吃了。”

萧风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小星月,一手牵着小溪行,慢慢的走进屋子,消失在青灵的面前。

一阵清风吹过,桃花散落许些,在风中飘落,一瓣停留在了萧星月的头顶上。

萧星月蹲在桃花树下,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忽然面前蹲下一个人影,一块手绢出现在萧星月的视线中。

萧星月的泪水还在往下低落,却忽然忘记了擦拭。

青灵轻轻一笑,伸手取下萧星月头顶的花瓣,道:“我的小星月可真傻。”

“娘!”

萧星月猛扑到青灵的怀里,呜呜的哭声一直环绕在两人身旁。

“娘,星月一直一直好想见见娘亲,娘,娘。。。”

青灵轻轻的拍着萧星月的后背,道:“娘也好想星月,娘离开的时候,星月还没满周岁,还没学会走路,还没这么清晰的叫过娘亲,娘错过了好多好多,不知道星月有没有乖乖吃饭?有没有生病?”

萧星月哽咽的摇摇头:“没有,星月有好好吃饭,身体一直很好,爹爹和哥哥一直一直都陪着星月,一直都很爱星月。”

“那就好,那星月给娘讲讲星月和哥哥的事好不好?娘很想听。”

青灵扶正萧星月,为萧星月擦干眼泪:“乖,不要见到娘就哭,娘会不开心的,娘想看我的星月笑。”

萧星月擦干眼泪,对青灵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很丑,但是却让青灵很开心。

“我小时候很调皮,也经常闯祸,每次哥哥都会把我关进禁闭室,可是爹爹每次都替我求情,还会被哥哥一顿说道,娘,你可不知道,爹爹每次都被说的哑口无言,还有。。。。。”

萧星月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只想把自己记忆里所有所有都记忆都要告诉青灵,两人坐在桃花树下,一个讲,一个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星月才讲道:“那个臭木头居然让我和别的男人阖家团圆,娘,你说他是不是该打。”

青灵道:“哼,如果是你爹敢对我这么说,我直接出去找七八个男人,绿死他,星月,娘可告诉你,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否则你不但会吃亏,感情也不会长久,两人在一起是需要磨合,两个人一起改变,那才是爱,懂了吗?”

萧星月点点头,搂着青灵的腰,道:“记住了,娘。”

“这才是我青灵的女儿,还有,如果有人让你受了委屈不要当着那个人的面哭,那会让他很有成就感,你要笑,笑给那个人看,让他害怕,然后你再狠狠的欺负回去。”

“嗯。”

“如果那个人你真的打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跑,搬救兵,去找你爹爹,哥哥,实在不行就找你外公,反正一定要报仇,不能吃亏,还有,你哥哥找媳妇你一定要参谋参谋,不能。。。”

青灵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而萧星月却发现了不对,从青灵怀里出来,颤抖着问道:“娘,您什么意思?您是不是还要离开?”

青灵一时不说话了,把萧星月从新搂紧怀里,安抚道:“娘的一半神识一直都陪在你们身边,只是娘一直在沉睡,是你刚刚体内灵力狂暴,才把娘惊醒,星月乖,我的星月一直很坚强,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你是娘的命,你要代替娘活在世间。”

“娘,你是不是还要离开?你是不是已经回不来了?”萧星月从青灵怀里挣脱出来。

青灵无奈的点点头:“娘确实回不来了,也变不成妖了,只有轮回转世,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娘的一半神识在忘川徘徊,在等你爹,在等我的星月平安,不然娘不放心离开。”

“娘。。。”

“星月,你要记住,你是娘生命的延续,娘以你为荣,你不可以放弃自己,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否则娘会失望的,你要开开心心的过完每一天,即便明天天塌下来了,那你今天也要开开心心的。”

青灵的身体慢慢变淡,从脚开始慢慢变成花瓣,随风飘去。

“娘!不要!娘,星月求求你,女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萧星月死死抱住青灵不肯撒手。

“星月你一定要记住,好好活着,还有告诉你哥哥,娘以他为傲,娘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幸福的。”

满满的青灵的身影随花瓣而去,最后七步玲落在地上,摔的叮铃响。

萧星月捡起七步玲,放在胸口,道:“娘,星月记住了,星月此生不忘。”

周围的景物一点点散去,又变回水镜的模样,一瓣桃花落在水镜上,点出一片涟漪,萧星月贵在水镜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

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将七步玲别回腰间,从新站起来:“一念桃花,诺承百年,问其思忆,君妻不离。”

娘,您很爱很爱爹爹吧,您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梦中水镜里无黑夜白昼之分,萧星月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却一直不能从梦中水镜回到现实。

萧星月皱眉,四下也没有别的异常,只是隐隐的感觉不太对劲,这不是静,是死寂,一丝微风吹动萧星月的发丝,迷住了萧星月的眼,等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更像是武场,还像正场,周围挂着丧幡,而地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红布,在武场中央跪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可是却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这是什么情况?红事变白事?”

还不等萧星月细细琢磨,场景又变了,回到了梦中水镜,空中挂着一副画,上面画着白鹭湾全景图,慢慢的画又消散,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萧星月四周喊道:“青葙姑姑,是你吗?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呀!这是不是和我的梦有关?可是我自从回到白鹭湾就再也没做过那些奇怪的梦了,而且以前做的梦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关于以前的梦,就只记得自己的身体很冷,心更冷,再没有过多记忆。

回应萧星月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下一瞬间,萧星月睁开眼,发现是自己房间,可萧星月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萧星月只觉得自己身体僵硬,身体刚一动,就惊动了一屋子的人。

有萧风,萧溪行,青苍浩,忆南,小小,离殇,萧文泽,秋韵,还有他。。。

苏木比所有人都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直接冲到床边,把萧星月直接搂紧,语气中还有隐隐的害怕:“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萧星月眨眨眼,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苏木的腰间。

然后,狠狠的一拧。

苏木身体僵硬的松开萧星月,看了眼腰间的爪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干嘛?”

萧星月问道:“痛吗?”

苏木道:“你说呢!!!”

萧星月道:“那你怎么不叫呀。”

苏木:“。。。。”你能不能看看旁边有多少双眼睛,我敢吗!

之后萧星月才了解到,自己居然整整睡了一个月,要不是青苍浩以性命担保她没事,恐怕会有三个疯子诞生在白鹭湾。

至于苏木,在萧星月昏迷半个月的时候,萧风良心发现才派人通知他的,马车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让他御剑飞行一天就到。

听说他落地时,灵力不支,还是被人扶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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