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景和门,一女子坐着步撵从御花园过来,那女子面容妖艳,穿着大胆,只是眉目间透着一股...唔...蠢顿。
看到我的步撵过来女子并不避让,径直停在离我极近的位置,我看邢盒也未曾避让她,这代表女子的位分尚不及我。
“哟~邢公公~这是哪位新晋的小主,怎的还让您亲自送来了,还真真儿是没教条呢~”女子说话一句三个调,但声音很是悦耳。
“请戚贵人安,这位是皇上新晋的昕贵嫔娘娘,戚贵人刚刚那番话属实是冒犯了,应当是给贵嫔娘娘赔个礼才是。”邢盒不温不火,语气却颇带强硬。
“皇上何时新晋了一个贵嫔,我怎的不晓得?”戚贵人故作惊讶的打量着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让我极为反感。
“瞧戚贵人这意思,皇上纳妃嫔还要过问了你?”我反问回去,直视着戚贵人,我突然开口让她有点愣神,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怎么的,我这个贵嫔当真是没有贵人尊贵阿,连个赔礼都收不得,邢盒,劳烦你走一趟,去问问皇上。”
邢盒闻言微笑的应着我,戚贵人却是有点慌乱,邢盒是南凛身边的红人,刘氏当年得皇上恩宠,也得叫一声盒公公,而我却直呼其名讳,邢盒也不恼,仍是微笑恭敬,她自是也能懂得,要么皇上极为宠我,要么我身后的家族强盛到皇上目前还不能动摇。
许是思及此处,戚贵人脸色虽仍是不忿,却也跪了下去,低声道:“妹妹一时口误,还望姐姐莫要怪罪。”
“戚贵人,今时冲撞了本宫倒无妨,毕竟本宫善名在外,若是哪天冲撞了其他娘娘,可真真儿不是如此赔个礼便罢了。”就在刚刚,邢盒给我使了个眼色,小刘氏从戚贵人后方乘着步撵过来,戚贵人还未看到,低声应了我一句,我也装作不知,自顾自的往下说。
“既是知错了,也总不好不作惩罚,要是哪个嘴碎的小蹄子传了出去,百姓言咱们宫里没规矩,也是失了皇上的颜面。”戚贵人听到我要罚她,惊讶的抬头看着我。
“那昕贵嫔要如何罚戚贵人呢?说与本宫听听。”小刘氏在戚贵人身后两丈外停下,表情像是在看一只猴子耍戏。她虽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保养的却是极好,
我装作刚瞧见她,不慌不忙的下了步撵,屈膝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小刘氏未让我起来,但我年家是军政世家,幼时因仰慕战神秦皇后,曾缠着父兄教授兵法和功夫给我,许是天生愚钝,再加上耐性不足,未能成就大器,只学到些三脚猫的功夫。虽差秦皇后许多,只不过屈膝行礼,少说大半柱香还是撑得住的。
戚贵人见小刘氏在,立刻哭哭唧唧起来,却什么也不说,似是我罪大恶极欺辱了她一般。
小刘氏斜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邢盒,语气淡淡:“昕贵嫔起来吧,戚贵人这是犯了何事儿了?”
我随即起身,小刘氏这消息倒是灵通,南凛这边圣旨还未宣呢,她便晓得了:“回皇后娘娘,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许是臣妾初来乍到,戚贵人不识得臣妾,这才对臣妾不敬,见了臣妾的步撵未曾避让,也未曾行礼,邢盒公公怕落在有心人眼中,得人话柄,便好心提醒了戚贵人,只是这戚贵人非但听不得劝,话语间还逾越了皇上。臣妾自是知晓戚贵人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表妹,只是这礼仪还是要尊的,若是被哪些贱蹄子听了去,传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再误会了刘家可如何是好。”
我顿了顿,看了下小刘氏的脸色,却是什么都看不出,又继续道:“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儿上,臣妾也只是想着罚戚贵人跪上一跪,以示训诫罢了,如今既是皇后娘娘到了,那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又或是三个,自然是尊听娘娘您的意思。”
我把这个皮球踢给她,她依然脸色不变,语气平淡:“如此,戚贵人虽是本宫表妹,只是这入了宫门,咱们都是皇家的人了,岂能还母家来母家去的,戚贵人的性子是该好好收敛收敛,只是如今太子大婚将至,自是不好罚得太重,便罚戚贵人回自己宫里去跪上两个时辰,好好琢磨一下自己错哪儿了。”
“皇后娘娘明鉴。”
小刘氏话毕也就离开了,我和邢盒跪下恭送,随后看着一脸震惊委屈的戚贵人,对邢盒道:“邢盒,找个人去看着戚贵人,可千千万万要应皇后娘娘的恩典跪足了两个时辰。”
“是。”邢盒尊敬的应下。
我上了步撵,继续往钟粹宫去,想着小刘氏虽是表面淡然,内心定是也气恼的,戚贵人对她来说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一进宫就封了贵嫔,得了皇上青睐,皇上又正值壮年,若是我再诞下皇子,对她,对太子,断断是没有好处的。
乾清宫到钟粹宫,出了景和门后必须要经过承乾宫,而钟粹宫则在承乾宫的后面。南凛妃子不多,离的最近的坤宁宫在秦皇后仙逝后便不曾再有人住过,承乾宫住了刘氏,延禧宫主殿长禧殿所居的是南凛宠妃—柔妃韩琉殊,四品京兆尹韩企嫡女,据说温柔善良,且极其聪慧;东偏殿月仙殿所居近来颇为得宠的湘嫔叶澜,三品宗人府丞叶贤嫡女;西偏殿霜云殿是年家旁支所出的年贵人年锦瑟,扬州富商年玄之嫡女。
长春宫:瑞贵嫔李婉儿,五品步军副尉嫡女,居主殿华阳殿;惠贵人杨染月,六品大理寺左寺丞庶女,居东偏殿清秋殿;孙常在孙絮,六品光禄寺署正嫡女,居西偏殿又春殿。
咸福宫:嘉嫔纪清,四品苏州知府纪赢庶女,居主殿宜和殿;戚贵人戚箬瑶,六品京府通判嫡女,居东偏殿铭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