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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舍不得的情

决定启程的那一刻,明汐心里不再是沉甸甸的包袱,而是对未来的憧憬,希望即将开启的新生活可以不再有阴霾。

“妈,你别送了,再送我都舍不得走了。”明汐握着妈妈的手反复摩挲,像极了缠着大人要糖吃的小朋友。

两人边说着边走出院子。

“东西都拿好了吧,你爱吃我腌的菜,我多给你拿了点,你要是不会做,就让明羽做,我看他比你还会做饭的。”妈妈还是在叮嘱着。

“嗯,知道啦,不会辜负你的心意哒,我的好妈妈~”明汐也舍不得离开妈妈的怀抱,只想再多跟妈妈撒撒娇。

“好啦,好啦,上车吧,以后常打电话,要是不忙就回来看看。‘’妈妈明白送儿千里终须一别,不能永远让她沉溺在温暖的怀抱中,也是时候放她去外面闯闯了。

“恩,妈,我知道,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有事也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解决啊。”说话间,明汐被妈妈塞进了副驾驶。

明羽深知母女情深,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看到明汐上车后,他走到妈妈身边。

“阿姨,谢谢您信任我们。”明羽轻轻抱住了她。

妈妈愣住了,慌忙拍拍他的后背,“是我该谢谢你们的,你们帮了我们娘俩很多,以后这丫头就麻烦你们再照顾着了。”

明羽松开手臂,点了点头。

正当明羽上车之际,妈妈拉住了明羽的手,“阿姨,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啊,我的病,”妈妈压低了声音,“不要让明汐知道,一点都不能。”

“好。”明羽再次郑重地冲妈妈点了点头。

车窗外,妈妈含着泪使劲向明汐挥手道别。车窗里,明汐扒着窗子也在噙着泪向妈妈挥手。

一阵轰鸣声过后,汽车渐渐消失在了妈妈的眼前,她踮起脚尖努力向远处望,只能看到汽车的身影沿着盘山公路一点点驶向远方。

明汐从后视镜中看到妈妈在不断向自己挥手,本来噙在眼眶的泪此时也肆无忌惮的坠落。明汐对妈妈和哥哥的对话一无所知,其实,在她回来的这几天中,妈妈将家里所有治病的药都藏了起来,她怕给心情沉重的明汐雪上加霜。但这一切还是没有瞒过明羽,他几次看到阿姨强忍下想咳嗽的感觉,不断地顺气,也在垃圾桶无意中看见了一个治疗肺病的药盒。在明汐睡得特别沉得那个早晨,明羽向妈妈询问了病情,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明汐知道,还说病不是很重,只是偶尔一点小咳嗽不要紧。明羽怕妈妈刻意隐瞒,反而耽误了治疗,提出来让妈妈到北京看病,妈妈断然拒绝了。可能是因为明汐爸爸在北京病逝的缘故,明汐妈妈也对北京有着抵触情绪。明羽知道不能硬来,只好答应和妈妈一起瞒着明汐,但他还是嘱咐了邻居,如果发现妈妈病情加重,一定要及时通知他。

单手伏在方向盘上的明羽歪头看着副驾上闷闷不乐的明汐,说道:“好了小汐,别难过了,等下次有时间,咱们一大家子人一起陪你回来看妈妈。”

“嗯,一定!”听到这话的明汐渐渐展开了笑颜,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这一路,还是来时的风景,清风绿荫承载着妈妈沉甸甸的亲情启程。

“哎呦,终于到家了,我这腰怎么这么酸啊!”明汐一边咆哮一边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

跟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明羽更是哭笑不得,“明明是我更累好吧丫头!”他腹诽着。

明羽将妈妈给明汐带的菜品都归置在了冰箱里,看着倒在沙发上睡着的明汐无奈的摇摇头,把房里的毛毯拿来给明汐盖上。这一路上啊,明汐生怕明羽疲劳驾驶打瞌睡,一直在和明羽找话题聊天,四个小时的路程也是难为她了。

安与家

“汪汪~汪” Hello无情地咆哮着眼前这个正拿着手机发呆的男人,好似在责怪他伤了明汐的心。

“喵呜~”Kitty也在附和着。

安与手机屏幕显示的画面,是明汐出事前发送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此后一直没有在更新。这条朋友圈没有配图,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再见。

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句话在影射谁,可是当时,他选择了无视。那时和这条朋友圈一起同屏的是他朋友发的一句牢骚:这令人窒息的生活。他还给点了赞,就差评论一句:哥们怎么了这是,出来喝一杯啊?

现在,事情过去一月有余,他再次翻阅这些,只感到深深的讽刺。

医院里安与被明羽打那两拳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犯下的多么离谱的错。这段时间里,安与时常盯着明汐的号码和微信头像发呆,就连他想当做发错消息和明汐说一句话也不可能了,明汐把他拉黑了。

“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啊,对不起,明汐,明汐,对不起!”房子里除了安与这句哭诉便安静得可怕。

两只小乖乖也识相得不理这个无情的男人,双双趴在窗边等一个不会再次出现的人。

“嗡嗡嗡”手机在明汐枕头下不断振动,明汐连眼睛都不睁就在枕头下摸索手机的位置。

“喂.....”明汐慵懒且简短的一个字激发了对方的兴致。

“明汐,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且洪亮,生生把明汐从懵懂中震清醒了不少。

“小叙?”

“是啊,你怎么回事啊,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也就算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啊!”容叙在电话里咆哮。

容叙是明汐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两人也是同班同学,明汐请假前只告诉她会请很长时间的假,没说去干什么,而且此后明汐一直没有回复任何人的消息,难免会让人担心。

“啊,心情不好,回了趟老家散散心。”明汐含糊其辞。

“你心情不好怎么不和我说啊,我开导你啊,不止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容叙一边走下教学楼的楼梯一边继续教训着明汐。

明汐揉了揉正在猛烈跳动的眼皮,原来这几天的危机感在容叙这爆发了啊!

“是发生挺多事的,你等我回学校好好跟你唠。”明汐继续打马虎眼。

“哼,你最好快点回来吧,这周五你最头疼的《会展策划》要考试了,你再不回来复习就等着挂科吧啊!”语必,容叙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让你不把我这个朋友当回事!”容叙心里记挂着明汐,即使语气这么急躁,但她还是希望明汐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哎呦,天哪,我把这事忘了!”手机还在耳朵边支着的明汐欲哭无泪,本来还沉浸在优哉游哉生活中的她,瞬间愁容满面。

“明羽哥,下午我想回学校。”明汐边吃饭边对正在倒水的明羽说。

“行,打车去吧,车费报销。”明羽无奈的说道。

“哥,我想让你送我去。”明汐的话语里带着肯定。

十岁那年,爸爸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了明家抚养,但一直没有改名字,直到明汐高二,明家觉得明汐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才提出来改名字这个请求,旧的身份证照片里的乐乐青涩又有些婴儿肥,新的照片中的明汐扎着高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即使改了名字,那时候的明汐也没有和明家人有太多接触,吃的穿的都是明家人送到家里来,每次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反而妈妈总是劝明汐多亲近明家人,毕竟已经是明家的女儿了。可明汐以自己未来有能力养活母女俩为由,多次和妈妈争吵,但每次妈妈都不曾改变主意,就差亲自把明汐送到明家了。

明汐害怕妈妈真的赶自己走,表面上答应会好好和明家人相处,但其实明家人来学校看她,她都以各种理由不见面。高中时明汐住宿,他们每个月都来为明汐送些吃的和用品,但每次明汐都是等他们走了,再去传达室把东西拿回宿舍,水果零食明汐会分给舍友、同学,同学们都羡慕明汐的好家境,但这些事,明汐谁都没有说。

明汐怕同学们笑话她没有爸爸,也怕同学们觉得她是为了明家的钱而做了他们的女儿,丢下了自己的亲妈。

明汐的顾虑明家人和妈妈都知道,所以他们选择尊重明汐,一直和明汐保持距离,直到明汐敞开心扉接纳他们,他们才算是真正成为了一家人。

这一天,明羽等到了。

当明汐说出这句“你送我”的时候,明羽的心在颤抖着,手也在颤抖着。

“好...啊!”明羽结巴的答应了下来。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哥。”临了,还不忘加重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

明汐心里暗暗欣喜,现在自己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是在是太不容易了,她都想放两板鞭炮庆祝一下自己的“壮举”了。

明羽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慌忙松开不知何时已捏在手中的水杯,又忽然想起自己确实是想喝水,再次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虽然高考时,明家人明确表示希望明汐报考北京的大学,但是明汐依旧执拗的偷偷填报了本地的高校,那个时候明汐虽然已经不再抗拒这段亲情,但她凡事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完成。

两年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这期间明家也多次来到学校看望她,她也会礼貌的应答,但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在他们面前,明羽也是跟随父母见明汐的次数多了,才真正了解了这个倔强又可爱的女孩,渐渐走近了她的内心。

相比之下,明汐见明杰的次数少得可怜,当明汐第一次见到身穿绿色军服的明杰时,她紧张的就像是犯错的坏人,好像明杰就是来抓她走一样。明杰挺拔的身躯和雄厚的嗓音给明汐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因为她觉得,中国的军人就要像明杰一样,才是她崇拜的军人的模样。所以明汐很尊重这个大哥,不会主动央求明杰为她做什么,而是认真听着他如父亲一般的训话。

明羽为此很是吃醋,也曾想过拿出当哥哥的威严来“恐吓”明汐,可是他还是坚持走暖男的路线,什么霸道总裁范就留给大哥耍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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