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鸾凤起舞,奔走的万兽再次回归,落地的寒蝉,再一次爬上树梢。
人影流动,转瞬之际众人便已经到了仙宇楼阁中。
“贵客临门,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伸手一挥,众人前面浮现一座茶案,屈膝而坐。君绮罗欲言又止,不知为何。
幽梦寒先向老者告罪一声,自己走到君绮罗身边。
“君姑娘,这是金创药,可以消去你手上的伤痕。”拿出瓷瓶放在茶案之上,便回到自己的座位。绮寮怨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意。
“敢问先生,考核为和?”幽梦寒跪坐施礼。
“先不谈考核,既是阴阳文武道,不如就请各位谈谈文武如何?”老者右手拿起桌前的水壶,高冲低斟三次,以逆时针为紫砂茶壶注入清水,开始煮茶。
待茶水开之后,右手食指穿过壶柄,大拇指按住壶盖。倒下九杯七分茶,自留一杯,其余分与众人。
小白眼见自己无茶,朝着老者叫了两声。
“是我怠慢了?”老者告罪一声,再倒两杯茶,一杯飞向小白,一杯飞向幽梦寒。
“多谢先生”幽梦寒将怀中的小狐引出,来到案台之上。小白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却被烫的马上回口。
“等茶的温度适宜再喝。”伸手摸了摸小狐的头。小狐抬头看着他,好似再说‘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幽梦寒右手端起茶杯,大拇指与食指捏住杯肚,中指抵在茶杯下面,其余两只回扣在手心。
轻轻抿一口,品味三分。“茶汤清澈,入口香气纯正,滋味柔和,入喉之后,留给舌苔的苦涩之味转瞬即逝,留下一股清香在口。茶是好茶,但是不适合现在的我们食用。”
“哦,莫非这位小友对茶道也有研究?”老者听闻幽梦寒的点评之后,却似琴道闻知音,他乡遇故人,满脸欣喜之色毫不掩饰。
“研究不敢当,只是有所涉猎。先生所用的茶应当是寒山清雾。”幽梦寒再抿一口。
“寒山清雾?”老者闻言眉头一皱,但并未打断幽梦寒的言语,示意他继续下去。
“万米寒山顶本是生物绝迹之地,但是却有一种喜寒的茶树生于其上,每逢日出之时,茶树清雾缭绕,所以名叫寒山清雾。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种茶树少有是修行的灵物。而且每逢十年一出新叶,新叶成七叶吐蕊的形态,但七叶之中只有一片蕊心可做茶叶。
这一叶蕊心必须在叶开一个小时之内采摘才可制茶,过了时间则茶叶偏老,使煮出来的茶失了口感。
而只有在清晨薄雾中采摘的茶才能叫寒山清雾。之后的制法我就不得其门,毕竟这是他人一脉相传的本事,也无意探根追底。”幽梦寒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伸手一招,捏住茶壶,为自己倒入半杯茶。
“不错。”老者眼中露出笑意。
“何为阴阳文武道?
所谓阴阳本是寓意白天黑夜,对立之说,但是二者又相互转化,相互包容,又无分别。
在对立中统一,在极端中互化。后来道家将阴阳家的阴阳之说演变为流动的太极图更是一眼可看出其中的变化。
此处将阴阳之路与文武之行联系在一起,无非是以阴阳路显示文武之变。武者舞刀弄棒,文人唇枪舌剑;武者杀人夺命,文士杀人诛心。二者之间为了自己而杀人并无不同。
但既是阴阳,除了统一,自有对立。
一如教化之道,武者的教化带来是恐惧与服从,是血腥的镇压,阻碍修炼的进步;而文人的教化则应当是带来叛逆与思考,是思维的解放,用来推动我们整个修炼一途的进步。
所以天下创道者,皆是以文道为主武为辅。只是可惜后来人不解前人之意舍本逐末,忘乎所以。”
“哦,是吗?”老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此处我有一个疑问。”
“先生请说。”幽梦寒身体坐正,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动作。
“如你所说若是文人的教化是思考与进步。为何佛门观念万年不变,为何儒门一直想要压倒法宗?”
“因为佛门是一个门派,虽有玉佛释迦创佛门,但他已不在,而后辈多昏庸。认为有人质疑心中的佛,便有可能引起门派的分裂,所以用文人的教化去束缚思维,没有了恐惧的镇压,只有顺从。
如此便可长久不倒。但是他们忘了在玉佛之前,世上无佛!而且思维的压制真的可以压制的住吗?”公孙星云腰间的扇子飞到幽梦寒的手中,遮住他微笑的脸颊。
“前有魔佛创欲界,后有密宗脱佛门,千年之前还有一个名叫天佛慧能的人创立南宗秘境。佛门不思缘由,反而是与众人为敌。可笑!”
净天书听闻此言,眉头一皱,却也并未多说,反而思考佛门是不是真的如同幽梦寒所说,食古不化,惺惺作态。
眼见梵天一皱眉,幽梦寒计上心头。“梵天大师非是佛门中人,但小子斗胆,有三问。不知大师可愿回答?”老者看了一眼幽梦寒,轻轻一笑,拿起手中茶杯开始品茶。
“请说。”
“一问,何为佛?”
“自觉、觉他、觉行是为佛。”
“那狱海地藏为何不可成佛?”手中折扇一收,在左手手掌轻轻的敲着。
“因为心有执念,不可成佛。”
“若无执念,何必觉他?”
“因缘渡人,不必强求。”
“敢问梵天之志。”
“普渡众生”
“执念否?”
一句执念否敲击在净天书的心头,深吸一口气“执念”。二字一出,梵天佛心蒙尘,四阶大师修为如同梦境碎裂,境界跌落一层。一头螺髻卷开,满头白发垂肩,整个人如同瞬间苍老十年。
“二问大师,众生是否平等。”
“梦寒。”李梦儿欲要开口阻止。
净天书却是不闻,心中坚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吾佛慈悲,平等”
“为何众僧号称是不杀生,不食肉,却食用素斋?”
“素斋非生命”
“树妖可有生命?”
“有”
“狐妖可有生命?”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