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幕,余霞辉映,早离巢穴的飞禽现已陆续返航,早出捕鱼的渔船在向岸畔使靠,他们早出晚归,为的就是这一天辛勤付出后,收获满篓鱼条的喜悦。
然而不管是常人,亦或是飞禽走兽,他们都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园,伴有家人的欢声笑语,喜乐哀乐,还有他们那天真活泼,贪玩戏耍的孩子,纯真善良的老妪们总是在这一时间点牵着乳儿的娇手,立在码头,迎候自家丈夫的平安归来,对她们而言,只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心中有家,才是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刻。
渔船一声声紧凑着号角,正划破长空,打破四野的宁静,从宽阔的大海上,缓缓驶来,笛声高昂,远方打拼的鱼农也随着笛声的警鸣,心也在放野澎湃,因为他们就快见到自己的亲人,见到那一个释别久逢的家。
归客有许多,可在花香洋溢的白露水湾上,却还有一个。那就是仍躺在甲板,一边垂钓,一边酣睡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八尺身材,眉清目秀,面仰紫光,只见他嘴刁杂草,左腿垂立在地,右腿紧环其上,他两手环脑,双目正紧紧的锁闭,虽然他的右眼时闭时睁,触搭在左腿盖上,然而对他而言,这才是一天中最悠闲自在的享受时光。
另外在这名青年男子的身旁还摆放了许多的捕鱼工具,这些工具崭新油亮,丝毫不落坌尘,只可惜这些钓具华贵精美,却没有真正地偶遇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主人。
一根二十见长的鱼竿,就这样静静的平摆在木板上,钓线是死的,浮标是死的,就连水面上的碧波也失去了活力。
只有在水面上活泼跳跃的水蚤浮游在钓线上,窜腾奔走,玩得不亦乐乎。偶尔空中掠过几只闲散的蜻蜓,红彤彤的蜻蜓扑打着翅膀,时而彼此起伏,时而轻点水面,促立不动,忽而振翅一跃,翻上了杆尖,仍不停的鼓动着残翅,目视着周遭的一切。
隔了一会儿,从溪水的对岸远远飞来一只黄鹂,那只黄鹂色彩缤纷,绒毛秀美,只见它拍打着翅膀,一个滑跃的漂移,便即使到了那青年男子的头顶,冲着他,喳喳的尖叫。
不过那青年男子并没理会,将身子一侧,又即睡去,而那只小黄鹂,见青年男子依旧未醒,翅膀拨得更加迅速,显然有些恼怒,于是顺势而下,着落在青年男子的鼻前,伸喙往他鼻孔啄去。
初始,那青年男子只觉鼻孔搔痒,隐隐有物,便探手去擦,可指到鼻前,那酸痒瞬间便消失了踪影,他懒洋洋的睁了一会儿眼睛,只见眼前芦苇葱郁,碧水粼粼,没有异状,又即睡去,可当他刚一闭上眼睛,她的整个脸蛋顿时通红无比,呼吸不畅,赶忙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的秀鼻已被人捏在了手上。
青年男子随即将那只夹住自己嘴子的手顺腕推开,急忙起身,半坐在地,责怪道:“郭亚,你怎么没事老来捏我的鼻子,要知道,这鼻子可是我一生中最值钱的宝贝,连我自己都不舍得经常玩弄他。”
那名女子眼睛水润,头顶罩了个银盔,她的衣饰色泽鲜艳,腰环花带,全身苗条娇嫩,模样甚是可爱,只听她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独自偷偷摸摸,跑到这依山傍水的湖边来垂钓打鼾,我会捏你的鼻子吗?”
青年男子托言道:“大小姐,拜托,你一天没事,不要老是残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监视我,行吗?我也需要有自己独处的休闲时光。”
不知何时,郭亚也躺在了甲板上,而且就在青年男子的跟前,只见她把手一张,紧紧抱住了青年男子,含情道:“我不要,人家就喜欢停留在你的身旁,你想要甩掉我,却是休想。”青年男子无奈道:“大小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这白鹿水湾,一到春季时分,便会有陆陆续续的奇花,相继开放,婀娜婆娑,甚是美丽,你平时不是喜欢赏花吟诗吗?”
郭亚道:“可是在美的花,如若没有你在我的身旁讲述,那就显得美中不足,再好的诗,如若没有你在我的身边,点评指教,就难免存有缺陷瑕疵。”
青年男子道:“郭亚,我们出来是为了调查市中游客神秘失踪一事而来,并非来到此地谈情说爱,欢度甜蜜无间的两人小生活。”青年男子将郭亚的双手一卸,随即站起身来。
郭亚的一张脸蛋,急得赤红,也跟着站了起来,急道:“田智,我想知道,在你的心中,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喜欢过我?我想亲口听到你对我的答复。”
田智朝前走了好几步,突然他双脚一蹬,一个筋斗,落躺在草堆中道:“只要你不要来打扰我,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爱。”
郭亚立在甲板上,双眼盯着田智,右脚往甲板上一蹬道:“田智,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此次外出纯粹是为了任务而来,可是如今你却躺在草丛中发呆出神,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让长官得知,那你可要尝试一下苦果子是什么滋味了,而唯一不让秘密外露的方法就是,你得在我脸上深深的吻上一口,哄我高兴了,那你睡觉发愣之事,就决不再是秘密。”
田智道:“长官此次派遣我出来调查市中游客神秘失踪的缘由,并将隐藏在背后的组织连根铲除,期限为三个月,可是在这三个月之中,他老人家却并没有淳诫我说,不能游山玩水,睡觉发呆,我没有说错吧!”
郭亚吃噎道:“你……,你……”随后微笑道:“可是,我们来这里都快一个礼拜了,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你除了躺在在甲板上睡觉做梦,便是钓鱼垂思,我看你完全将自己的任务抛之脑后,置之不理了。”
田智右手递出,随即拔下一株嫩草,叼在嘴上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并没有将长官交到我手上的任务给遗忘。”
郭亚将手扶在栏栅上,两眼凝视着田智道:“那你倒是说说,在这一个礼拜之中你有何收获。”
田智道:“收获嘛!当然就是钓鱼吃鱼了,不然我这一生的垂钓技术,岂不在我的手上白白匡费了吗?你说是,还是不是。”
郭亚听完即好笑,又好气,心想:“这次我跟随你来白露水湾,就是想找些助你查清游客失踪事件背后的真向,然后让你带着我,游逛奇山异水,欣赏自然风光,可是,直到此时,自己却连半点线索也无,何时才能找到那些失踪市民的身影。”想到这里,郭亚含着伤楚的眼神往田智的脸上瞧去,只见他的脸上轻松自在,随和安详,完全找不出一丝半点的忧郁焦愁。
田智见郭亚哑口,向她斜睨了一眼道:“喂!大小姐,你怎么不开口讲话了,是不是没话可说了。”郭亚并不理会,转头正待离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迎面飞来好几十只迁徙的候鸟,这些候鸟排列严谨,呈人字形展开,领头的是一只羽毛坚挺的成年候鸟,发出“啾啾”的叫声,展翼飞来。
郭亚顺着候鸟的足迹,调头望去,却见对岸半山坡的那块延伸而出的峭壁上,矗立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小男孩高举右手,朝着那一群迁徙的候鸟,不住招手、呐喊,神情甚是激动。
这时郭亚又想到了田智,于是侧目瞧去,只见他早已站起,眼神肃然凌厉,表情甚是庄重,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虽然容颜极细极微,但郭亚与田智朝夕相处,明白他这一笑是发自内心,也明白田智之所以坐板垂钓,实则是为了等候那小男孩的出现,不过,他究竟想从那名小男孩的身上得到什么,自己却是一头雾水,无从知晓。
只听田智严肃的对郭亚道:“郭亚,我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儿我就回来找你。”还没等郭亚缓过神来,却已见田智的身上射出了万丈银光,这些银光,通透耀眼,比电光火石还亮。
就在这突然之间,只见一位狮头方面,身披缨红铠甲,胸嵌绿萼宝石的威武骑士,庄严耸立,仰望蓝天,突然长在他背脊的铁盾反向张开,一股凄凌的气流从铠甲缝隙中,倾泄而出,人已跃向了空中。
郭亚见笑面狮升空,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大叫道:“笑面狮等等我,擂射影像。”正当郭亚说完擂射影像后,挂在他胸前的六边紫水晶,蓦然一亮,随之在郭亚的头顶,现出一面发光圆环,光环之上,刻有羽翼花纹,中间还绘有一只火形烈焰标,煞是夺目,仔细一看才知,那烈焰标只是一只飞禽的草绘图。
那绘有飞禽标的光环,迅速往郭亚的头顶一坠,顿时一只小巧玲珑的黄鹂,破圈飞出,它振翅低鸣,沿着笑面狮一路留下的特殊气味,渐寻追去。
追赶了好一会儿,自觉与笑面狮的间距逐渐拉大,寻思:“笑面狮在空中的速度,远非我所能及,要想在一时半会儿赶上他,谈何容易,不如先从那名小男孩着手,尾随其后,如果田智此次而来,原本是来调查那名小男孩,那他肯定还会回来,到那时田智又会撞在我的手上。”想到这里,郭亚心头不由一乐,随即拨翅而下,几个抛路,便已降了几丈,随后朝着那一簇蓬勃茂密的芦苇荡,挤身擦去。
长条形的芦苇叶,纵横交错,蔓片齐天,每一枝芦苇相距甚近,窄缝吃紧,不易通过,却见那只小黄鹂,步履轻巧,尽在芦苇当中,忽上窜下,时左疾右,动作矫健,姿势贯美,忙得昏头转向,焦头烂额,却始终未曾见到那名小男孩的半面身影。
找寻了一阵,但觉天色渐暗,路况不清,而且这芦苇荡中暗藏危机,自己的天敌又多,搞不好,稍一疏忽,便即丢了性命,想到此处,不由心惊肉跳,大汗淋漓,点在一处叶尖上稍作休憩,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只小黄鹂,所处的芦苇粗杆上,传来“嗤嗤”的响声,一条吐着红舌的树梢青蛇盘蜷茎干,神色狰狞,正缓缓向那只小黄鹂逼近,看来是早有准备,蓄谋已久,可那只小黄鹂却仍闭着双眼,却不知危险已然临头。
那树梢青蛇伏在茎干上,见时机成熟,突然一个箭射,露出一张尖锐锋齿,便朝那只小黄鹂疾射出去,好将其一口吞噬,但令其不谓的是,他那张饥肠辘辘的扁口,刚一触到那只小黄鹂的秀毛,全身不由一耸,哧溜溜的圈住身子,跌落在地,那树梢青蛇在地面挣扎了几下后,顿时全身一僵,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那小黄鹂见树梢青蛇毙命,心中仍存惶恐,寻思:“倘若我的羽毛不带高压电流,今晚这一时刻,估计自己就要成为这条青蛇的盘中之餐了。”想到自己貌美如花,不知是多少俊男阔佬心目中择偶佳人,最重要的是,自己这颗心早已串在了那名高冷英俊的帅男身上,此生永不与他分离。
她一想到田智,顿时胸口一热,脸蛋通红,之前的惊悚也都随田智的阔影,烟消云散,化作了一缕青雾。
就在小黄鹂对着明月思念田智时,忽见芦苇丛中斗然生起了一团火花,灰烟止不住的往冠顶直冒,并夹杂着噼里啪啦枯柴的碎裂声,小黄鹂寻思:“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芦苇荡中生火?莫非是当地的牧民在此烧秸生灰,以备牲畜夜间取热供暖。”转念又想:“不对呀!目前是春耕时分,就算夜间寒冷,也不是烧秸取暖。”小黄鹂带着疑问,拔腿一振,竟朝那团火焰飞去,试图满足自己的好奇,探寻一个究竟。
小黄鹂一路飞去,抵在那浓烟上空,不停盘旋回萦,只见火堆旁坐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经火光一照,脸上红光润泽,他的眼睛在昏红的火光下,清澄通透,浑然不沾半点混浊。只见他那一件洁白的外套上,泥迹四处,牛仔裤上也巴满了好多的污垢,他的手上还有一块焦黄的烤肉,油脂滴落,显然那肉尚未生熟。他的身后还躺伏着三只鳄鱼的尸体,其中两只鳄鱼尸体健好,只是另外一只鳄鱼的咽喉,不知被什么利刃从中割破,鲜血溅洒遍地,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这时,那名男子盯着火焰,烤
着肉块道:“郭亚,既然来了,就不要在我头顶逗留了,赶快下来吧!”只见那只小黄鹂,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那姑娘柳眉大眼,长得特别水灵,她朝那名男子的面前走去道:“田智,你不是去追赶那名小男孩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身穿白色外套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田智,只听他道:“因为小男孩儿曾经来过这里,而我是他背后的守护者自然我也出现在这里了。”
郭亚道:“田智,你为什么对那名小男孩如此感兴趣,难道他跟我们这次所调查的游客失踪有什么关联。”田智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每当傍晚垂钓之时,都会见到他矗立在峭壁之上,凝望着候鸟,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哭泣,我心中不解,所以今天我想趁着候鸟的最后一次南迁,跟随小男孩的脚步,探悉一些有关这名小男孩对候鸟如此钟情的原因。”
郭亚将双手搭在田智的肩上,淡然一笑道:“没想到,田智也会对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此感兴趣,而且心中还对那名小男孩产生了怜悯关怀之心,这可真的不像是你田智的作风。”
田智双眼怔怔的盯着那块焦黄的烤肉,对郭亚的谈话,竟是聪耳不闻,似乎心中介有心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郭亚痴愣的瞧着田智的脸蛋,见他双眉紧锁,也没有多问,只是守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注视他。
没过一会儿,只见田智将手中的那块烤肉,往后递给了郭亚道:“我想你还没有吃饭,这块烤肉给你。”郭亚盯着那块烤肉,怔怔出神,并没有伸手去接。
田智顿了顿,道:“怎么你不想吃。”郭亚不答。田智转过身去,只见她将头撇向了那头死去已久的鳄鱼,忧容满面的盯着他,似乎是在埋怨自己,出手残忍,将其杀害。
这时,田智再次将那块烤得焦黄的肉块,横递到郭亚的面前道:“郭大小姐,你且仔细看看,这块烤肉是鳄鱼身上的皮肉吗?”郭亚将头回正,默默注视着那块即扁且焦的肉块,疑问道:“难道不是吗?”田智道:“当然不是了,这鳄鱼的肉块粗厚坚硬,呆在口中,难嚼下咽,又有谁会去尝试。”
郭亚楚楚含情道:“那这块肉是……。”田智叹息道:“是野猪肉,现在你总该放心的使用了吧!”郭亚从田智的手上,慢慢接过烤肉,轻咬了一口,包在口中,细细的品味着,只觉着野猪肉吃进嘴里,香美油润,心中说不出的欢畅。郭亚道:“田智,你将烤肉全都分给了我,那你怎么办?难道你不饿吗?”
田智横卧在芦苇杆上,仰望群星,忽听郭亚问起,忙偏过头来,望着她道:“你不用替我担心,在你还没有来到这里以前,我已经吃了好大一块肥肉,这剩下的一块肉是专门给你留的。”
郭亚心生感激,痴痴的望着田智,竟不知是该对他道一声谢,还是该对他夸奖一番赞美话,最后他将这两种选择全都推进了深渊,因为他知道,田智对这些客套话都不感兴趣,而唯一令他振奋之事,就是那些失踪游客背后的真相。
就在郭亚一边吃着烤肉,一边默默的注视着田智时,她的脑海中,不时生出多种疑惑,比如说,躺在地上的三头鳄鱼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其中一只鳄鱼的咽喉露有血渍,而另外两只鳄鱼,却安详的躺在地上,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他们又是怎么死的,还有那名小男孩,他现在又在何方?最重要的一点是,田智身上的污泥又是从何而来,这种种的困惑,兴许也只有田智能给予自己答复,可是他现在竟痴痴的躺在月光下的芦苇杆上,神情悠然,目光涌动,又开始妙想了。
郭亚吃完烤肉,用湿巾抹掉嘴角的油污后,站起身,迈着清雅莲步,朝田智走去,并偎依在她的身旁道:“田智你又在想什么了?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
只听田智自言自语道:“袁军此刻应该已经到家了吧?”郭亚一愣,茫然问道:“袁军……袁军是谁?”田智对着群星道:“就是那一名傍晚时分矗立在峭壁上等待候鸟归来的小男孩。”郭亚这时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原来那名小男孩名叫袁军。”田智道:“没错,他就叫袁军,你心中现在是不是特别困惑?想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对吗?”
郭亚顿时一惊,心想:“田智不愧是田智,我心中所思所想,他居然能通过我的眼神和动作,推拿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偏差。”又一想:“在我吃烤肉期间,他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群星,那他又是怎么知晓我的心声?难道他是顺风耳的化身。”
其实田智之所以能明白她心中之秘,全是因为他在郭亚还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在脑中将郭亚所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分类作了总结,是以在郭亚谈问之时,他才能将脑中所筹集的信息全都发送给她,并非拥有顺风耳一样的破风奇能。
于是郭亚“嗯”了一声,示意田智讲下去,只听田智道:“那名小男孩已经死了。”郭亚听完,不由一惊,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田智屈身而起,指着那三头巨鳄道:“当然是被他们吓死的。”郭亚也掌地而起,缓问道:“那……它们又是怎么死的。”
田智见郭亚的眼睛闪着鳞光,秀发飘逸,知她性急,于是道:“它们全都死在了我的手里,一只中剑咽喉,当即毙命,另外两只自然是死在我的狮吼镇音波下。”
这时郭亚的脑中又是一记白光闪过,登时幡然醒悟,寻思:“难怪另外两只鳄鱼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伤痕,真没想到它们竟是死在笑面狮的三大绝技之下。”郭亚狠狠的盯着田智,却不知田智何时跷着腿,又躺在了地上。
郭亚怒道:“你明知自己的绝技威力无穷,你为何不将它们打发了便是,又何必下此重招,夺了它们的性命,要知道它们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
田智并不将郭亚的话当一回事,仍对着繁星,定目观赏他们的舞步,郭亚见田智不搭理自己,心中更加恼怒,使劲摇晃着田智的肩膀,道:“田智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田智心中也渐生苦水,道:“大小姐,你就别在使劲晃动我的手臂了,快断裂了,快坍塌了。”郭亚道:“那你是说还是不说。”田智道:“大小姐,你是要我说什么,能给个提示行吗?”郭亚道:“就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致它们于死地,之前我们来到这里不是讲得明明白白,不许屠杀生灵,可是你又为什么违约。”
田智一本正经道:“我的郭大小姐,你说人跟鳄鱼相比之下,谁更重要。”郭亚道:“当然是人了。”田智道:“那就对了,如果我是因为救人,而误杀了这三只鳄鱼,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郭亚道:“你是说,你杀这三头鳄鱼是为了救人,不知那人是谁。”郭亚说完,缓步走到了田智的颅后,双手撑着腮帮,两眼脉脉的注视着田智的眼睛。
田智撇了一下嘴巴,无奈表示道:“自然是那名小男孩了。”郭亚为之一振,突地立起,讶愕道:“是袁军,可是之前你不是说,他已经被鳄鱼吓死了?怎么会……怎么会……”田智道:“怎么会还活着,对吧!”
郭亚点了点头,道:“没错。”田智一个倒翻,忽地立起,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枯屑,道:“我是说过袁军已被吓死,可是在我打倒那三只鳄鱼后,用我身上的臭气丸又把他从死人堆里从新给拉了回来,之后我连背带抱,将他护送到一处破旧的柴房中,在窗外一直见到他醒转后,方才放心的掉头,奔到了这里,静等你的到来,运气良佳的事,往返的途中,我还在庄稼地里遇见了一只小野猪,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是赐予你我的美餐。”
郭亚连连点头,环抱着田智的右臂,微笑道:“是,我就心中纳闷,为何你的衣服还不到半天就被泥淖沾得满身都是,而且鞋子也附踏着泥块,原来竟是为了救那小男孩脱困。”
田智斜睨了郭亚一眼道:“是呀!不然你以为我去干什么叛天忤逆,图谋不轨的黑白喜事去了。”郭亚伸手往田智的右臂轻轻一揪,田智吃痛道:“大小姐,你这又是几个意思呀!”郭亚娇嗔道:“没意思,我就是喜欢,你管得着吗?”
田智脸上半哭半笑,“嘿”了几声,随即脸色一沉,双手叉兜,朝着月光洒下的那一抹金灿灿的芦苇丛,缓步走去。郭亚见田智一走,赶忙跟了上去,贴在田智的身后,絮絮叨叨的问个不休,时而问他,那小男孩为什么锲而不舍的狂追候鸟,时而又问,那小男孩在追雁的途中都说了些什么,亦或是问田智接下来又要去什么地方,可是田智细顾自己脚下的道路,并未将郭亚的穿进耳去。
过了好久,只听芦苇丛中不时传来郭亚的尖叫、痛嘶、悲泣之声,想是郭亚被芦苇荡里的芦苇叶划伤了肌肤,致使她哀声连天,迂久不散。直到两人走出芦苇荡,那娇嫩的声音这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