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从床上艰难的爬下来,此刻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翻起床头的叫餐簿看了半天后按下了温晓培的电话。
“喂!晓培?是我,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邕丽路万城一家的下方……”
“啊,你怎么大早上的跑那边了?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吗?蒋队让我们今天早点到,要一起碰一下调查进展!行,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的夏语看到两条温晓培的催促短信,而后她环顾了一圈客房后慌忙地把东西收拾到包里离开了客房。
从恋途酒店出来,夏语稍稍的把胳膊活动了一下,快步朝着万城一家家具城走去。虽然昨晚的枪伤不是太严重,但对于药劲过后的伤口上方还是有些钻心的痛。在等待温晓培的时候夏语还是不由的一次次把手捂在胳膊上,但她此刻不想让温晓培知道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不清为什么,冥冥之中就是感觉缺少个正当的理由。
良久过后,远处一辆红色的小车急速驶向自己,不用多想,看到隐约的车行痕迹就能猜到定是温晓培。夏语远远的看着车窗就和她打起了招呼。
“喂!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昨晚干嘛去了?啊……呵呵……”温晓培降下车窗冲着夏语嬉笑道。
夏语默不作声,转身快步钻到了车里。“开你的车,管那么多干嘛!”
“噢,哈哈……不会是偷偷约会去了吧!我说昨天你扔下我早早地跑了出来……”温晓培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调转车头载着夏语绝尘而去。
此刻的夏语故意钻进了后座,就是怕温晓培发现什么端倪,随后岔开话题问道:“哎,晓培,今天蒋队抽什么疯,大早上这么着急慌慌地叫着大家早点到,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嗨,你还不知道他是个急性子,有些小发现也得早早地把咱们都拉过去分析分析……昨天你走后,等了半天他们也没回来,后来我和王戍也早早地回去了!这不,今早就着急了!”说罢停顿了片刻的温晓培还是意犹未尽的好奇着夏语昨夜的行踪,但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严肃的夏语,就打消了念头也没再追问下去。
离开万城一家,距离单位尽管也有一段距离,但温晓培平时开警车习惯了,论开车技术着实要比夏语更娴熟一些。没过多久二人匆匆地拐进单位大楼,向着办公室跑去。
“哈,二位美女来了!”一开门,迎头就看到蒋领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没等夏语开口,蒋领便面带微笑的说道:“岱仕强生前曾经有过异常举动,我从他的家人那里得到了一个信息。据他的母亲回忆,曾经有一次,岱仕强从外面神色紧张的回到家里,说有人跟踪过他……”
闻言,夏语当即回忆到了之前曾对岱仕强的家人调查过,据蒋队当时的调查结果显示,岱仕强有一对年过七旬的父母居住在禹CB区的一个小区里。父母都已退休,母亲曾经就职在一家纺织工厂,而父亲则是一家废料处理厂的后勤工人。多年前禹城的飞速发展,行业的更新迭代,致使许多企业也做出大规模的调整和转型,而岱仕强的父母正是由于年龄超线被刷了下来。这几年二老的生活料理都是岱仕强一个人在负担。根据当时他母亲魏兰妤的表述,他们并不是太清楚岱仕强的具体工作,只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一家贸易公司做客户顾问,至于是什么样的工作内容和职责并不清楚。
此刻,言罢的蒋领转头对着王戍问道:“小王,你那边盯拍的那个代理人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还有……继续让线人拿到有利的信息!”
“噢,是蒋队……”王戍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照片,并接着说道:“这个是我根据线人提供的地点抓拍到的……”
蒋领接过了照片后,大家一起围了上来,照片中一个陌生的男子进入了明乐街一家商店,而后从商店出来后手拎着一袋东西放进了后备箱,随后驾车离开了。当然,王戍带着线人一路跟了上去。
根据回忆,王戍补充道:“当时我把车停在了明乐街的一家咖啡厅旁边,线人潘岑此前给到的消息就说岱仕强的代理人会出现在明乐街,为了验证消息的准确性,我特意带着潘岑守在了街角的对侧。而在此之前,我接到潘岑的电话,正值他刚刚和岱仕强的代理人接触过,他送完货后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对方的电话,电话里提到的地点正是明乐街。”
“线人潘岑一直都不知道岱仕强的代理人叫什么名字吗?”夏语闻言后提问道。
“这一点潘岑也感到奇怪,但是据他所说,他每次和此人有生意来往的时候都是管他叫豪哥,而这个称呼也是和其有往来的生意伙伴之间惯用的称呼,所以他自己也就跟着那样叫,但其真实的姓名好像没有人清楚。”
王戍顿了片刻又说道:“要说可疑之处,这个豪哥和潘岑之间在收货之后,每次都会再给一部分预付款,并要求他按时准备好一些衣服和食品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当然潘岑对这种挣钱方式乐此不疲,也不会过问对方的用处。”
听到这里,夏语的脑海里突然有些零碎的记忆浮现出来,“食物……日常生活用品……好像哪里有过印象,莫非是秦雷所写……矿场货车……哎!”她正要开口说出去,但转念一想此话一出必将得把秦雷的事情提起,想到这里,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此刻,一个声音打断了夏语的思路,“夏语,晓培?你们两个昨天怎么样?打探出一些线索没有……唉!夏语愣什么神儿呢?”
“噢……嗯,张霖凤是吧,对,我们和她又进行了一次深入沟通,首先给我的感觉,张霖凤没有说假话,人比较纯朴实在。据她之言,她当时虽说也已有离开赫亦酒店的打算,但正巧大堂经理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而对她辞退的理由其中无非各种托词,但其有一点表现的有些可疑,在大堂经理的话语中,她感到对方对自己曾经报警的事情颇为不满……是吧?晓培!”
“对,蒋队,而且我们还从她的口中得到了另外一个信息,虽然我觉得和本案没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她离开赫亦酒店的一个原因,原来在一年前的时候,她的女儿在禹城自杀了,一个叫林茉桐的女子,蒋队你听过没有?”
温晓培的话音刚落蒋领在那转起了眼珠,想了片刻后说道:“林茉桐……名字倒是不太记得,但是我印象里好像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当时只是被定性为一个普通案件,我并没有到过现场……对,是有这么回事想起来了!”蒋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按说……张霖凤在赫亦已经待了八年之久,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酒店经理为什么对她的报警耿耿于怀呢,如果她的话有可信度,我们是不是要密切关注一下酒店经理的行踪呢?”
此刻,安静了许久的卓煜峰也发话了,“蒋队,通过我们之前的调查,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酒店本身,而目前种种迹象显示酒店方好像也有很多的疑点有待查证,就比如夏语曾经关注过的关于赫亦酒店官方网站一直处于维护状态的这个现象!”说着卓煜峰把目光转向了夏语。
夏语随即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卓煜峰接着说道:“我在进一步调看地下车库的监控时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车库值班人员,尽管车库有两位值班轮换,但他们都一致口径说酒店在处理升级监控设备和调整人员配备等诸多事宜,所以迟迟未开网站页面,目的是给往后入住酒店的顾客提供完善的安全保障。虽说理由充分合理,但结合张霖凤的表述来看,对她的态度和辞退处置,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开除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着实有些可疑,难不成是……”
蒋领能够意会到卓煜峰接下来的话语,没等其把话说完,他便接过话茬说道:“煜峰,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但我们也不能仅凭张霖凤的一个感觉来武断,也许我们大家现在都过分的猜测,或许酒店真的就是一时的调整也说不好,就目前的信息来看,还需要进一步找到更为准确的关键线索……”
随后温晓培搭话道:“对对,我觉的我们是不是太过疑虑了,明摆着酒店是怕社会舆论影响其正常经营,所以对张霖凤的开除也是对相关人员的调整,或许是张霖凤的一个感觉让我们多疑了呢?”
“嗯……”蒋领一边在手里颠着照片一边琢磨着,“不管怎么说,酒店这边……晓培你还是去密切关注,盯着酒店经理的一举一动。夏语!另外……昨天晚上在温仕第酒店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自燃的事情,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你去看看,尽可能地去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本来这事不归我们管,但领导说根据目击者称现场听到了枪声,所以我们组要抽调一位骨干过去侦查一下。然后我呢,接下来要去调查匿名邮寄硬盘的人,我觉得此人是关键,不管他是不是疑犯本人,如果能找到他,也许案件真相就大白了!”
听罢蒋领的话,夏语心中一怔,脑海里随即想起一个名字,“温仕第酒店”不正是自己昨晚的经历吗,虽然自己曾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但事后由于自己负伤跟着秦雷逃离现场直到此刻才仿若缓过神儿来。而此时此刻再把这茬抖出来显然不合时宜,暗自庆幸的夏语诺诺地应声道:“好,我一会就去!”
尽管隔了一个晚上时间也不算长,但事发的时候自己已然显露了自己的身份,酒店前台也有目击,为何却没有查到自己呢?夏语的脑海里一边还在思索一边转身正欲离开。
“等等……”蒋领突然喊道。
经过这么一番地探讨,却打断了刚才还未看完的照片,而此刻蒋领翻出的后面几张照片显示,这位人称豪哥的神秘人物从明乐街离开后一路直奔郊外的一处仓库而去。而最后抓拍到的画面中看到仓库大门紧闭,内部戒备森严,很少有人在外部活动除了安保巡逻外。
看到这里,王戍一脸疑虑的说道:“线人潘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依我看要想彻底搞清楚岱仕强社会身份和人物关系,我们有必要暗中进入内部侦查一次!”
蒋领想想说道:“目前看来,这条线索可以深入挖掘,如果岱仕强有仇人,那么他的身边人是最有嫌疑的可能。那好,煜峰你和王戍一起先去摸清楚对方仓库的一切日常动态信息,然后回来我们再为潜入做进一步计划!”
“好”,“好的!”王戍和卓煜峰齐声说道。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吧!”蒋领说罢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