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若是无事,我便先退下了。”德顺下意识的抱住托盘,垂着眸一动也不敢动,脚却不由自主的往门边退。
他总觉得三爷扫在他身上的眼神凌厉无比,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他会被凌迟几百遍。
“我可记得有给你发配任务。”司承衍坐到了前厅的沙发上,慵懒的靠着沙发背,好整以暇的看着德顺。
“……”德顺愣了神,方才想起自己本是要保护温小姐的安危的,岂料到最后竟是成了被保护的那个,不由得心下紧张起来。
完了完了,三爷定是知道了。
“去,把花园的花圃修理一遍。”司承衍淡言,接着不等德顺应下,便让他离开了。
德顺弓了弓腰,掩上门松了口气,好在少爷看着温小姐的面子上从轻发落,若不然他可得到法堂领十大鞭。
……
……
待温韵暖醒来时,她半坐起来,只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微微皱眉,掀开被子下了地后,赤着脚丫子向前厅走去。地板有些冰凉,赤脚行走倒也舒服。
“三哥?”
温韵暖走到前厅后才发现她的三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腿间摆着一本书籍,听到她的声音后,转过头来。
“过来。”司承衍嘴角微勾,却在看到她那赤着的脚丫子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知穿了鞋再出来?”
虽然已春,可地板砖却是不分四季的冰凉,这丫头自出生便被温家人好生疼宠着的,娇贵得很,若是因这染了风寒,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心里这般想着,暗自做上了打算,明天一早便让德顺去买些羊毛毯子把地板给铺上。
“醒来没见着三哥,”温韵暖有些心虚,她走到沙发边,极其自然的紧挨着司承衍跪坐下,“这才觉得脚底冰凉。”
“下次不许如此,没看到我,喊一声便是。”司承衍无奈,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卷发,起身进了里屋。
小姑娘怕是连自己也没有想到方才的举动有多自然,自然到让他生出了一种两人像是已经成婚了几年的小夫妻的错觉。
如此一想,他倒是希望小姑娘能快些长大了。
单手拿着那双新买的木屐放到了温韵暖的脚边,余光却瞥见了她那崴伤的脚踝此刻已经消肿了大半,随即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三哥可有不适?”温韵暖穿上木屐后,看着他的手臂,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可介于前世的缘故,她不得不多想。
“尚可。别担心,嗯?”司承衍闻言轻笑,牵着她的手往餐桌边走去。
小姑娘心里的忧虑他不是不明白,武隆是个喜欢用毒的,但往往在群斗时用的毒都不痛不痒,所以他没有放在心上。
德满送来的晚餐还被保温盖子罩着,因而此时揭开还散发着热气。
“三哥若是疼痛难耐可要与我说,我虽没有归州先生那般出神入化的医术,但我可以与你聊天……”温韵暖还未说完,便被男人递到嘴边的那一撮笋丝给转移了注意力。
“食不言。”司承衍轻笑,用筷子又给她夹了些菜。
看着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吃饭不再说话后,他嘴角微勾。
果然还是吃食能吸引走她的注意力,但愿她以后不会因为吃食而被别人给骗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