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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会

杨帆闻言大惊,一脸迷茫看着宋无奇:“这金老爷子何许人也?”

宋无奇也是一脸茫然。十大宗师那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从未听说过有个姓金的,还是用刀的行家。

钱富贵听了这掌柜的话,脸色吓得惨白,还以为这金老爷子是个老牌宗师。毕竟当年李清河一干流匪遗祸的时候,他也曾听说过,以前每每都是津津乐道的,毕竟他只是个底层,对屠戮大人物的人,没什么恶感,反而很有代入感,恨不得自己也能这样。

但是当下就不一样了,自己还大出风头的留下了余氏兄弟的佩刀……

光顾着害怕,都忘记了去看杨帆和宋无奇的神情。

不过,刚才说话的中年汉子这时也开口,一句话拉回了钱富贵的魂:“听他们吹!金世贤是去了一趟涪州不错,但是那李清河早在杭州战阵之中就晋级了宗师,就金世贤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

“李清河等人到了涪州就四散开来,离开了大城,一行二十几人就此散开不知所踪。”

“嘿,金刀门无耻,内江人无知,传了几年,就变成了金世贤单刀退敌,真是可笑!可笑!”

说完又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饮尽。

宋无奇听了之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杨帆却差点被逗笑了。

“这么自欺欺人的吗?”杨帆对于这样的宣传表示无法相信。

“嘿,别以为李清河等人自己逃散了,就把金世贤不当一回事了。”那中年汉子撇头看了一眼杨帆等人的表情,自顾自再倒一杯酒:“金世贤在李清河面前是不够看,不过你们在金世贤面前,估计也不够看。”

杨帆不搭理掌柜的了,提着酒坛就走到中年人这桌坐下,准备给中年人倒上一杯,结果发现他杯子是满的,就又回去拿个杯子过来给自己倒上。

端起酒杯,杨帆示意要碰个杯,对面的中年人却不搭理他。

杨帆也不在意,端着杯子说道:“老哥,有礼了,敢问如何称呼?”

中年人依然不搭理他,夹起一筷子茭白送到自己嘴里,慢慢咀嚼。

杨帆仍然不在意,将酒杯放下,双手交错搭在桌子上,眼神炯炯看着对面的男子道:“老哥你看,我们呢也已经把金世贤得罪了,要不你看在救人性命的份上,指点指点呗?”

中年人眉毛一挑,没说话,只是喝了杯酒。

不过酒杯刚放下,杨帆就赶紧给他倒上一杯,中年人皱皱眉,没说什么。

“你们走吧!别留在这害了这家店。你也别在这献殷勤。金刀门内其他人我没放在眼里,但是对金世贤我是没什么把握的。再说了,我也没必要跟金刀门打生打死的,你们走了,就没啥事了。”

杨帆笑嘻嘻道:“老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一呢,就算我们三个走了,金刀门既然都跋扈惯了,显然不会因为我们走了就放过了这家店,说不定要拿来泄气。”

“二呢,你在这里搭话半天了,周围看到的人也多,我就不相信你这番话传到金刀门的耳朵里,还能继续躲清静。”

中年汉子脸色不豫,正想说话,又被杨帆给打断了:

“看老哥你把枪放在旁边,枪杆粗壮,枪长丈二,说起话来又是一口川东口音,想来是魂枪了?”

中年汉子这才正了脸色,深深看了杨帆一眼:“你一口正宗官话,那边两个明显是潭州口音。怎么,京城来的公子哥?”

杨帆笑着摇头:“不是,官话自小学的。”

“哦?潭州谭子路家的?”

杨帆依然笑着摇头,示意不是。

中年汉子沉吟一下,才道:“你要真是谭子路家的,这事恐怕还好解决一些。既然不是,还是喝完了就赶紧滚吧!”

杨帆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拎着酒坛就坐回自己桌子,对旁边焦灼不已的掌柜道:“掌柜的,你放心。金刀门谁来,都只有认错一条。如果他不认错,我会打到他认错的!”

掌柜的闻言大惊,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

一句话说不出口又抬头四望,希望找个能帮腔的。

在座的混江湖的也不在少数,却没人开个口来帮腔的。

这下真是把这掌柜的急得在原地打转了。

要说在这种地段开店,背后自然是有依仗的,可是他这点依仗,在金刀门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他真是连去找靠山的想法都没有。

而且杨帆说得对,哪怕是他走了,金刀门的一来,还是要拿他店面来出气的。

急得没办法了,只好下了决心,脚一跺,就准备说干脆把这三位留下来,等金刀门的来了也有个说辞,说是强行把三位给留下了,说不定还能念点好。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呢,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哪里来的狗崽子,敢在这里捋虎须!”

掌柜的抬头一看,刚涌上来的勇气顿时就被打散的一干二净。

来的人是金刀门内堂堂主肖富贵。

一行七八个人涌了进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很快就锁定了杨帆这一桌。

肖富贵带着人就走过来,其他食客,除了刚才杨帆搭话的中年男子,其他人都悄然起身,趁着肖富贵不注意的时机,偷偷溜了出去。

钱富贵又开始打摆子了,情况跟那客栈老板差不多。

但是,他左手边摆着的刀实在是太过显眼,虽然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旁边有位宗师呢,要争气。奈何内心的恐惧实在是掩盖不住了。他可是亲眼看着掌柜的瘫倒在地的,能把一个人活活吓晕过去的,必定是穷凶极恶之辈。

事实上,这肖富贵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徒。作为金刀门内堂堂主,又是金世贤首席大弟子,其实权力极大,除了金世贤以外,其余人等哪怕是长老和护法,他一般都没看在眼里的。

名字虽然叫富贵,实际出自农家,七八岁时被父母送到金刀门学艺,出入门时也吃过不少苦头挨过不少白眼,后来凭着一股子韧劲,成为了金世贤的弟子,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年幼时的经历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待到成名后,就为人刻薄寡恩,对待以前欺侮过他的人,都是一一加倍报复回来。

本来其他人还有心跟他斗斗法,但是一来他武功进境极快,拜倒在金世贤膝前不过十五年,武功就达到了一流境界,再加上比他早的几个弟子死的死,残的残,首席大弟子的名头就落在了他身上,又掌握了内堂,权势水涨船高。

以前还有同门弟子想跟他较劲,这样一来,完全没法再比了,只好暗自忍受。

好在肖富贵也知同门不可煎迫过甚的道理,将当年得罪他的人都收拾一遍之后便不再过分压榨,转而将视线转向了外面。

如有帮派或者不知死活的人惹了金刀门,他都极为愿意出头,不打得对方跪地求饶,便不可能罢手,更是灭过两家的门。如此一来,反而让门派里的人都开始折服他,心甘情愿在他带领下做事。

肖富贵带着一股子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走到杨帆一桌面前,看着三把刀对三人说:“金刀门的人来了,此前不是说要个说法吗?要什么说法?”

杨帆觉得没吃饱,根本不搭理肖富贵,继续低头扒饭。

肖富贵心内怒火暴涨,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钱富贵说道:“听余老二描述,是你说的让他师门来拿刀?现在来了,你划个道,我接着就是!”

钱富贵哪经历过这种阵仗,之前见金沙帮的高层都是和颜悦色的,这时在肖富贵眼光的逼视下,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连整个人都是用手臂强撑着凳子,才没瘫倒。

肖富贵带来的人看杨帆还在吃,就走过来一个拍了一下杨帆的手,说道:“我们堂主问话呢,还吃!下辈子投胎做头猪,吃死你吧!”

自以为卖了个幽默的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几个也捧场似的跟着笑。

杨帆叹口气,右手快速出掌,一掌拍在那还在大笑的人身上,直接将他拍飞出去,直接摔坏了邻桌的桌子。

“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杨帆收回手掌,不再吃饭了,接着说:“还有,你有口臭,我很不喜欢。”

刚才还笑得前俯后仰的众人均大为震怒,纷纷拔刀而视。

肖富贵将杨帆一掌看在眼里,眼睛一缩,大为震惊。

刚才杨帆出手极快,手法谈不上多巧妙,就是将一个快字用到了极致,然后没有任何花哨拍在胸口。不过还好,肖富贵自问这等水平,自己有十成十胜算。

“怎么?这就是你们划的道?”肖富贵含怒发问。

“刀就在那里,好好道个歉,可以拿走。”杨帆正色道。

“呵,那伤了余大余三的账怎么算?”肖富贵都要被气笑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杨帆平静地道。

宋无奇这时插了句嘴,是对杨帆说的:“你行走江湖的目的,就是寻找刺激吗?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到哪都没有安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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