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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第一次还乡

工作了以后生活是可以有些改变的,起码可以不用伸手问家里要钱,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但是实质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贫困还是存在的,毕竟工资有限。静空是属于实习,每个月的实习工资只有2300元,实习生是没有绩效的,干的活属于义务劳动,偶尔会有一点补助,但是不会太多,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千左右,但是相对于在大学每个月800的生活费来说,是天然之别。

静空回来后和高中的几个死党经常是有来往的,几个人会在下班以后约个场子喝喝酒,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别的活动可以从事了,喝酒撸串是最划算的事情了。

几个死党也是刚刚毕业,目前就输静空工作的早,其余的人都是在准备省考或者是三支一扶的考试,所以每次喝酒都是静空请客。不过静空也乐意,因为在高中的时候经常是属于吃白食的那种,到现在有机会请大家吃几顿,他是求之不得的。

几顿下来,静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好在可以在单位混吃混喝,不然就要咸菜馒头度日月了。这就是国有企业和公务员竞争的人比较多的原因,虽然工资听上去不高,但是发到手里的是实实在在的工资,不用为了房租和吃饭问题而发愁,这些福利如果换算成货币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在这种小城市里,考上公务员或者是进国企事业单位才算是就业,其余的都是打酱油,在别的企业挣得再多,家里人是不会认可的。也有开明的家长,会支持子女的理想,让孩子在大学毕业以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这种家庭在小地方来说,多少是有点经济基础的,可以支持自己孩子做事情。静空的这种家庭就不允许静空任性,因为没有任性的资本,试问肚子都吃不饱,何谈理想呢。

静空有时候也会很矛盾,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走下去吗,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这就必须去面对自己的家庭,也许刚来那会每天和同事喝喝酒,然后吃吃烤肉挺好的,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自己才23岁,假如这样下去了,那这一辈子就过的索然无味了。

烦恼真的是伴随人生的各个阶段啊,原以为工作了可以不用像大学那样惆怅了,但是目前看来并没有多少改变,只不过换了个环境来惆怅,思来想去,还是家里的经济情况困扰着静空,因为没有别的原因了。

好不容易静空挑了个周末,终于打算回家里看看。这是他毕业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回家,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静空也算是出息了,回去的时候特意收拾了一下,买了点水果茶叶之类的,算是让乡里乡亲看见自己出息了,前一天静空就给奶奶打了电话,说是放假了会回家看看,奶奶听见后异常的高兴,第二天全家人都没有上地干活,都在门口翘首以盼。

待到上午11点多的时候,村口出现了一辆出租车,正是静空,如果有可能,静空真想借一辆车开回来,但是自己没有驾照,只好是打个出租车回来了,就这,静空也是肉疼到不行,一般出租车来乡里都是收双倍的价钱,甚至不打表一口价,静空也是搞价搞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要价不太离谱的司机师傅。

这个时间点,村里的人都在地里忙活,街上没有几个人,静空感觉有些失落,远远的看见奶奶就在门口,爸爸也在,但是爷爷却不在。爷爷虽然小时候没少揍静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静空却对爷爷感情很深,爷爷不善于表达,也不会用手机,所以平时会联系的少一点,但是这不代表爷孙俩感情不深。

看着出息的孙子,奶奶眼角有些湿润,但是还是抓着静空的手。看着这从小带大的孙子如今有了铁饭碗,眼里满是喜欢,在一家人的簇拥下,静空走进了院子,这个他从小长大的院子,如今有些破败,但是还是那样的熟悉。

记得小时候静空看了动画片《葫芦娃》以后,心中有些期许,于是就缠着奶奶种葫芦,奶奶在院子中间开辟了一点地,给静空种了一排葫芦,于是静空每天放学都要蹲在院子里看,看着葫芦发芽,看着葫芦的藤爬上了架子,看着小葫芦一个一个长大,直到秋天收获。记得那年秋里,静空书包里装了好多小葫芦来到学校,他几乎成了班里的小红人,大家斗争着问他要,他也会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小葫芦给同学,他成立班里的孩子王。

如今这个院子里种上了蔬菜,小葫芦也已不见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锅里炖的是家养的土鸡,厨房里做着静空喜欢的食物,但是越是如此,静空越有些不自然,因为静空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客人,他们本该是一家人,为何要如此的客套呢,这让静空真的不自然,但是静空又不好说破,毕竟家里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好,这种好是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

奶奶拉着静空的手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静空也是不停的解答着奶奶的额问题,从奶奶的话语中静空知道,爷爷去了新疆,因为二爷当年参军,被留在新疆建设兵团,于是一家子人便留在新疆,如今爷爷年纪大了,也有些怀念,便去新疆转转。

这样也好,老年人出去散散心,总比待在家里强,辛亏了一辈子,也该是出去散心的时候了,就是有一点不放心,因为爷爷不怎么会用手机,只会接电话,而且手机没电了也不会自己充,这也是唯一所担心的事情了。

中午到了饭点,一桌子美食让静空食欲大涨,再加上奶奶不住的往静空碗里夹菜,深怕静空吃不饱,这让静空碗都放不下,吃放过程中,时不时的进来个邻居,看着静空也在,便打个招呼就出去了,静空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顿饭比平时的时间要长一些,待到吃完,静空已经是满头大汗,不单单是因为天气热,还因为吃的太多,这两者好像没有什么联系,但是静空觉得确实是因为自己吃的多的缘故。

又和奶奶寒暄了一会,静空便要起身离开了,因为行里是单休,再加上村上的班车有限,所以静空待得时间不长,走的时候,静空给奶奶塞了500块钱,这算是静空口袋里最后的积蓄,奶奶推辞了很久,最后还是收下了。不过奶奶还是给静空准备了很多吃的,都是农村的一些特产,还有奶奶做的熟食。

依依不舍的离开,静空看着奶奶给的大包小包,突然笑了,因为他由衷的感觉到了这份爱是多么的朴实和纯粹,静空觉得今天早上的那一番准备完全没有必要,就算自己坐个班车,什么也不带,还是会收到这份温馨的,静空翻了翻奶奶给的包裹。竟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小纸袋,拿出来一看,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沓钱,这一刻静空再也不能平静了,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内心此时真的五味杂陈,车驶向城里,静空回头看着这可爱的家乡,眼泪一直没办法控制,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好希望吹过脸颊的微风能够帮他擦去眼泪,但是奈何微风只能够吹散泪珠,却不能帮他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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