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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迷茫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特殊的人存在,或是恋人,或是朋友,可是归根结底来说,并不是这个人真的就特殊到无与伦比,而是因为这个人指对于我们自身而言来说的。就好比恋人一般,为什么茫茫人海中是她而不是别人,只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当你们走到尽头然后分开,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个凡人,只不过热恋当中的时候,你的目光全在她的身上,她也就成了那颗最闪耀的星了。

此时的王晶晶就是静空心中那颗闪耀的星,一个长假,静空会隔三差五跑去王晶晶的学校看她,王晶晶也慢慢接受这种状态,像是被安排的剧本一样,静空是那个剧本中的主角,女主人公也一定会接受他的示好。没有波澜不惊的过程,平淡但是又符合故事的发展。

而这个假期,静空和王晶晶确定了恋人的关系,因为静空跑的勤快,也用心了。其实王晶晶的内心也是一团浆糊,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谈这种事,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只觉得静空人还不错,至于说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是没有的。主动拉静空的手,也是出于一种感动。因为长这么大了,静空是第一个带她玩的男生,整整一天,静空对她形影不离,百般关心,她内心是十分感动的。

随着假期的结束,生活又开始变的枯燥起来,上课成了静空的副业,他不停的迟到、翘课,这俨然成了他的代名词,他已经成了班里小有名气的翘课王,但是他不在乎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宿舍的学长说的有道理。他每天在篮球场挥洒汗水,只有这个,他才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在迎新杯到来的这一天,静空反而变的紧张起来,他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但是到来了却又紧张的不行。他是首发控卫,但是此时手抖的不行,在场上,他甚至连球都拍不稳,难道这就是他这段时间刻苦训练的成果吗。在场上不到五分钟,因为静空的失误不断,他被替换下场,在他下场以后,球队渐渐稳住了局面,最后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第一场比赛。胜利是属于球队的,但是静空觉得和他无关,集体的胜利,个人的失败。此刻,静空真的感觉到自己是一无是处。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操场的草坪上,一言不发,一直到了晚上。

秋天的天气就是诡异,明明白天热的要命,但是晚上却又冷的要死,静空还是穿着白天打球的球服,他不觉得冷,因为在深思中他已全然忽略了肢体的感觉,此时他需要的的是内心的宣泄,或者是别人的一句安慰。仔细想想其实这件事情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大家谁都不会去在意,但是静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为当一个人把一件事情看的重要的时候,哪怕这件事再怎么微不足道,对于自己那也是天大的事情,这个和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再普通的人,在心爱的人眼里也是最美的。

在这场比赛失利以后,静空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开始按时上课了,这着实让舍友吃惊不少。本来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这会又半途而废,静空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一切都随着性子,毫无底线和准则可言。在以前有老师和家人的约束,这些东西可能不那么明显,蛰伏在静空的内心,这会环境突然变的宽松起来,这些蛰伏在静空内心的东西,就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宽松的环境便于让人思考,便于思维的发散以及个人的成长,但是这些仅仅是对于有自律性有原则的人来说的。对于自律性较差,毫无原则底线可言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灾难。所以好多人在高中的时候会十分的优秀,但是到了大学以后就会变的堕落不堪,这就是宽松环境的利弊体现。

在坚持了不到一周,静空妥协了,他没有坚持下来,不单单没有了自律性,这会他连仅有的一份坚持都没有了,可是他没有自责,因为每当做一件负面的事情时,静空总是会给自己找一大堆理由,以求心安理得,一切事情都向着坏的方向在发展,静空却全然不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们有时候会批评别人,背后议论别人,觉得别人做的不够好,但是回过头开发现,我们做的还不如别人,人总是容易评判别人而很难批评到自己,所以人常说救人容易自救难。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静空和王晶晶的感情,正在慢慢的升华,言语间也逐渐暧昧,关心的话变成了情话,表达也不在含蓄。他们彼此分享着一天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抱怨着时间太长,彼此的距离太远。他们焦急的等待着周末,以便可以见上一面,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起。也许静空还没有失去坚持,因为此刻,他对自己的这段感情很坚持,也是目前唯一觉得的值得坚持的事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迎新杯篮球赛接近了尾声。为了这次比赛,静空付出了很多,皮肤晒黑了,课也逃了,但是结果却并不尽人意。他们最后只得了第四名的成绩,而静空的上场机会也是少的可怜,他就像是个看客一般的坐在场下,输赢和他没有多大的的关系。

他渐渐的开始变的困惑起来,来大学之前说过的那些豪言壮志在此刻就像个笑话。每天早上如果有课,他是不会去上的,抬头看看其他的舍友都还在熟睡,他就有一种踏实的感觉,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接着睡,丝毫没有觉得的不妥,大学生活本就该这样,难道不是吗?他每次安慰自己的时候,就会觉得在高中收的那些苦,理应在大学补回来,就比如说瞌睡这个东西,三年的起早贪黑才换来的今日些许安逸,毕业的日子还很长,现在睡睡也没关系。

就这样,不到半学期的时间,静空从一个拥有远大抱负的有志青年堕落成一个只会睡觉吃饭的废物,对,像个废物,他全然忘记了家里的经济条件是有多差,忘了奶奶给他存折时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苦难可以磨练一个人,安逸的生活可以腐蚀一个人,所以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在期末考试中,由于静空翘课太多,他的好几门平时成绩都是零分,再加上平时就没有多少心思用到学习上,总共九门功课,静空挂了四门,这是他们班级挂科最多的,在得知挂科后,静空反而有一种释怀的感觉,因为在考试前,静空焦虑到失眠,他想复习,可是看着崭新的课本,静空无从下手,反而考完之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死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因为精神压力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能使一个人奔溃。

他把挂科描述的风轻云淡,当作笑话讲给别人,别人也是一乐,反正都这样了,何必要去纠结和在意呢。讲好听一点,这是静空心理素质比较好,说难听一点,这是静空脸皮厚。王晶晶得知静空挂科的消息以后,也很是关切,害怕静空心情不好,极力的安慰静空,静空也借着挂科心情不好的借口索取王晶晶的关心和同情。反而在挂科以后,静空和王晶晶关系更进一步了,静空借着挂科,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在了王晶晶的怀里,王晶晶没有反对,因为她觉得作为静空的女朋友,在男朋友失落的时候,给予她力所能及的鼓励是应该的,而静空也渐渐的肆无忌惮起来。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意味着静空大学的第一学期也就结束了,他们学校考试的战线拉的很长,比别的学校要迟一周左右的时间,本想着和王晶晶一起回家,但是时间上不允许,静空也就一个人回家了,相比较来的时候的那种青涩,这会,静空表现的更像是个城里人一样。一切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他是从省会去县城的人,应该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回去。

短短的半年,静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物质条件还是那样,只不过是生活环境的改变,但是静空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缺少了农村的那种朴实,多了一些浮躁。也许是大城市开阔了静空的眼界,但是静空得到的却是陋习,丢掉的都是一些良好的品质,可谓得不偿失。家里人带着好奇询问着静空大学的生活情况,静空像是个说书人一样讲述者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奶奶,听到静空的讲述,脸上满是笑容,自己的孙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她怎能不开心。静空避重就轻的说着大学的生活和学习,自己挂科逃课的事只字不提,因为他不怕责骂,怕的是家人对他的失望。这是静空的软肋,更确切的说爷爷奶奶是静空的软肋,即便在外面再怎么废物,在爷爷奶奶面前,他还是要伪装成他们的骄傲。

在家里,静空没有去找王晶晶,农村交通状况不允许,两人只能用QQ传递着对于彼此的思念,这是这个假期最幸福的事了,他们每天可以聊到很晚,有时候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手机上是一串一串的猪头表情,这时静空心里是甜甜的。静空脑海里想着王晶晶生气撅嘴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有时候他会幻想着彼此若干年后结婚了在一起打情骂俏的样子,那时,他们为人父为人母,彼此依偎在一起,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感觉幸福都要像水一般的溢出来。他觉得王晶晶也很爱他,那种坚如磐石的爱,虽然他觉得自己家里穷,但是王晶晶绝不是那种势力的女生,此时他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人。

这个冬天,静空用谎言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故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编制的谎言展示给了他的亲人,也许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但是静空顾不得那么多,与其在现实中不开心,还不如在谎言中让自己好受。也许这就是精神力量的强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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