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钱管家心里如何疑虑重重,秦山只做懵懂无知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用着早饭,等早饭完之后,他就如昨日那般,和秦三叔二人带着一帮人出了秦家庄,巡视着庄子里所有的千亩良田。
这一次,秦山只带着眼睛看,走马观花地看着那一片金灿灿的田地,看着那田地里辛劳的百姓,并未如昨日那般主动下马去田地里与老农交谈,所以一上午的时间,倒是快把千亩良田匆匆巡视完了。
等到太阳升到头顶,正午之时,一行人又是回到了秦家庄,秦山和秦三叔用完午饭之后,那秦三叔笑道:“昨日的账本还没看完,下午我们就将账本全部看一遍,如果没问题的话,明日就启程离开这平安镇,去别的镇子上的产业查看,小山你觉得如何?”
却不想,秦山听问,毫不犹豫地摆手摇头道:“算了!三叔,这账本我又看不懂,三叔自己看吧,下午我还想着和小丰去平安镇街上逛逛呢,毕竟好不容易地下山一趟,我还是想去热闹的地方游玩一番。”
秦三叔闻言,不由一怔,和钱管家对了一眼,然后失笑道:“怎么,小山,昨儿你还兴趣盎然地琢磨着账本呢,今儿就没兴趣了?”
秦山忙摇头道:“实在是账本太枯燥了,看的我头晕眼花的,三叔这可不怪我!”
秦三叔哪里会怪秦山,他巴不得秦山不琢磨账本,只琢磨玩呢,只是秦山昨儿的表现和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差异太大,让他心里也是感到奇怪而已。
而之所以秦山如此作态,既不关心田地租税,也不关心账本,只做懵懂无知的样子,除了虚与委蛇,让秦三叔和钱管家放心以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既然已经察觉出了秦三叔和钱管家有猫腻,很不必再过问别的了,只要他把这点回到山上告诉秦父就是了。
至于怕秦三叔和钱管家暗地里抹平账目,销毁证据,那完全不必担心的,因为只要土匪老爹相信他,那做为土匪,他们又不是官府,又哪里需要讲什么证据呢?只要认定了事实,把钱管家和身边的人拿下,一番拷打下来,由不得他不招。
而又至于秦父是会相信秦山,还是相信秦三叔这个兄弟,秦山觉得秦父自有判断,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独子,应该比秦三叔这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兄弟更可信吧?
因此,秦山完全不必收集什么证据,只要心里认定了秦三叔和钱管家贪污公款,那就够了,做多余的事情,反而更加惹人怀疑了,接下来浪荡而为,游玩四方,对自己更有利,更能够让秦三叔放下戒心防备。
而果然,秦三叔听闻秦山要和刘丰下午去街道集市上游玩,心里就是一喜,笑着嗔怪道:“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个稳重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就坐不住了,如脱了笼头的野马,要去撒欢了?”
秦山闻言更不反驳,只哈哈笑道:“三叔这话说的,这山寨产业有三叔你查看就够了,还要我留在这干什么?我还是玩我的去吧!三叔,小丰在外面等我呢,我们说好的,我这就走了!”
说着,秦山就起身,向秦三叔拱了拱手告辞,秦三叔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没阻止秦山,目送着秦山离开厅堂。
然后,他嘴角一撇,失笑道:“原来这小子也不过是贪玩的纨绔子弟一个,昨儿他一番作态,倒是害的我白担心了一场!看来我们很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了,昨日商议的美人计也很不必用上了,终究叔叔算计侄儿,好说不好听啊。”
却不想,那一边站立的钱管家闻言,皱了皱眉头,就一脸迟疑地上前道:“三庄主,老仆却觉得这美人计还是要用的。”
“哦?这话什么意思?”秦三叔一挑眉头,语气不置可否地问道。
钱管家道:“三庄主您想啊,如果把少庄主拉拢到我们身边,和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人,那么就算哪天事发了,也有少庄主在前面顶着,而少庄主做为大庄主的独子,就算大庄主到时候怒不可遏,又能拿少庄主如何呢?”
“嗯?你的意思是拿小山当顶缸的?”秦三叔沉吟着点了点头,笑道,“也是,有小山这个顶缸的,大哥就算发怒也发不到我的头上来,自然有小山来顶着!”
这时,钱管家又道:“还有,如果大庄主没有发现,这事情从未爆发出来,那就更要把少庄主拖下去,和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样一来,等到哪天少庄主继承庄子,到时候三庄主您也将是稳如泰山啊!”
秦三叔听了这话,又是面露思索之色,随即哈哈大笑道:“老钱啊老钱,你还真是个聪明人,的确,不管为了眼前还是为了以后,我们都应该拉拢小山,这美人计的确是要用的,那老钱你就好好安排吧,今晚就我小山一醉方休,然后你就送个美人到小山房里,让小山也尝尝男女之间的欢乐如何?”
钱管家躬身笑着应道:“是,老仆这就去安排,一定送给少庄主一个难得的美人!”
但其实,此时他的心里却还是疑虑重重,只觉得秦山昨天和今天的行为相差太大了,让人感到奇怪。
而另一边,秦山和刘丰则是离了秦家庄,在那平安镇的街道集市上闲逛了。
平安镇不过是南方偏僻之地的一个小镇子,人口不过几千,又加上农忙时期,很多人都在地里忙活着,所以这本就不热闹的街道集市上更是没有几个人了,几条街道冷冷清清的,不过十几二十个人在这街道上随意走着,这让想要见识古代市集的秦山大为失望,只略微逛了逛,就失去了兴趣,想要转身回去了。
但是,刘丰却是兴趣不减,见他要转身离开,不由拦道:“小山,怎么刚来一会儿,就要走啊?我还没逛够呢!”
秦山指了指破旧简陋的街道,随意走着的十几二十个人,摇头道:“就这几条街,就这么几个人,这有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呢!我本以为这集市上应该很热闹的,没想到这么冷清萧条,都不见几个人!”
刘丰闻言却笑道:“平安镇统共都不过几千人而已,又是农忙丰收之时,大都去田地里忙活了,你还想见到怎样热闹的场面?要想见到热闹的市集啊,那就应该去青石镇,那里是方圆百里最繁荣的地方了,人口众多!”
“嗯!明天我们可能就会离开这里了,或许会去青石镇吧,到时候再去看看吧,希望不会像平安镇这里一样冷清,那就太让人失望了!”秦山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说完,他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挽留要求再逛一会儿的刘丰,自顾自往秦家庄的方向而去。
却不想,眼看就要出了市集,这时眼尖的刘丰忽然道:“咦?那不是打晕你的两撇胡子吗?”
“什么?你说什么?”秦山疑惑的顺着刘丰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两撇胡子,穿着青色劲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几岁出头、温文尔雅的青年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话,好像在询问着什么。
那刘丰又是指着那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道:“看!就是他呀!前不久他们路过我们秦家山,大当家的带我们前去拦路,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打斗,为此山寨里不但死了几位叔伯,就是小山你也被人打昏了过去,打昏你的就是这长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怎么,小山你不记得了?”
秦山闻言,心里翻了翻白眼,暗暗腹诽道:“这不是废话嘛,我都打昏了,哪里还记得谁打昏我的?”
但腹诽的同时,秦山心里也是凛然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之所以穿越过来,附在少年秦山身上,就是因为少年秦山被打昏了,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打昏“他”的人,还真是冤家路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