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秦家山寂静极了,除了时不时响起一声声狼嚎;秦家寨也很是静谧,除了还在每晚例行巡逻的队伍。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
秦父走向这些巡视的人,他们一个个恭敬的问候着,秦父不断地点头回应着,然后神情严肃地问道:“寨子里各处都正常吗?”
领首的刘丰的爹刘三立刻答道:“回大当家的,寨子里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秦父颌首,接着道,“可不能掉以轻心了,每晚必须巡逻寨子各处三遍,我可不想哪一天有敌人摸进了寨子,而我们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慌手慌脚的应付,那可不行!”
“大当家的放心!我们每晚都严格按照您的命令来行事,三队巡逻的队伍每一队负责一段时间,保证整晚都有人巡视整个寨子,绝不会给予任何敌人可趁之机的。”刘三肃然应道。
这每晚巡逻的规矩倒是挺严的,一晚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巡视寨子,从不间断,不给予任何敌人夜袭的机会,这点有点像是安营扎寨的正规大军了,而这整个秦家寨说是山寨,却更像是一座军营,每天早上青壮们要集体训练,晚上要安排巡逻,没有任何懒散放松的时候。
“嗯!这最好不过了!”秦父扫了一眼面前举着火把的兄弟们,又道,“诸位兄弟们,这山寨是我们立足之地,寨里有着我们父母妻儿,我们有责任时时刻刻保护他们的安全,一刻也不能放松,毕竟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敌人来袭,我们只能自己做到最好,把所有的敌人都挡在山寨外,明白了吗?”
“是,大当家的!”众人轰然应道。
“那好!我们接着巡逻一圈,然后和下一队队伍交接!”秦父点头道。
说完,他果真举着火把,亲自带队开始巡逻整个寨子,从天上的弯月刚刚升起,直到弯月高挂夜空中,他们仔细巡逻了寨子一圈,这才和下一班巡逻的队伍交接了,各自散去回家休息。
而秦父却是没有急着回去休息,又是留下来郑重嘱咐几句,忙碌到半夜之时,他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歇息了。
这是秦父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情,每晚他都要亲自巡逻一番,忙到半夜才回屋,而秦母则是每晚都点着灯火,在等候着他的归来,今夜也不例外。
秦父一身疲乏地回了屋子,静静等候着的秦母忙是起身迎来,道:“你回来了,那就洗漱歇息吧!”
说着,她已是端出准备好的热水,给秦父洗脸洗脚,二十年如一日一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伺候着秦父。
或许也正是秦母这种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付出打动了秦父吧,所以秦父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纳一个妾室,也没有在外面养什么小老婆,自始至终都只有秦母一个女人,秦母这也算是有付出就有回报吗?
虽然有时候他们俩也会因为某件事情争吵,一般都是秦父骂秦母蠢妇,秦母哭哭啼啼,但说到底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还是很恩爱的,不是相敬如宾的恩爱,也不是甜蜜到让人发腻的恩爱,而是那种家人一般的感情,很是温暖人心。
此时此刻,劳累了一天的秦父舒服地泡着脚,享受着秦母的伺候,他不由长吐一口气,眯着双眼,一直紧绷的身子都放松了下来,他开口闲聊般地问秦母道:“小山回来了,他刚才来看你了吗?”
秦母听问,一边搓揉着他的脚面,一边笑道:“来过了!不仅来过了,还给我带了一些外面的礼物呢,喏!你看,那梳妆台上的簪子胭脂就是他刚刚送给我的!”
闻言,秦父瞟了一眼梳妆台,果然就看见了一根朴素的木簪子,还有一盒胭脂,他不由欣慰地笑道:“这小子真的长大了,还知道出门回来给你这当娘的带礼物,以前他可没有这个心思!呵呵!”
秦母也是附和着笑叹道:“是啊!小山是长大了,一转眼都已经是十七了,都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嗯!娶亲倒不忙,他既然长大了,也是时候担些事情了,我决定让他替代老三接管山寨各处的产业和库房,你觉得如何?”秦父沉吟道。
秦母不以为意,只道:“你决定就好,这山寨里的事情我又不懂,你别来问我!”
说完,不等秦父说话,秦母又是抬起秦父的脚,拿一块粗布擦了擦,然后道:“好了!歇息吧,明儿你还要早起,督查山寨里的训练呢!”
然后,她端起脚盆出去倒了洗脚水,这才进来要熄了烛火躺下休息了,却不想她刚要熄烛火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汉子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当家的!”
刚在床上躺下,准备闭眼睡觉的秦父瞬间就坐起了身,转头向外面喝问道:“谁?”
外面的汉子答道:“是我,刘三!大当家的,青石镇赵家的那位老族长派人连夜送信来了,还交代说,一定要亲手把书信送到大当家的手里!”
“什么?!青石镇赵家那位老族长送信给我?”秦父顿时心里大惊,别人不知道那位赵家老族长和秦家寨的牵扯和关系,但他身为大当家的,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对这位赵家老族长心里也尊敬的很,从不敢怠慢。
而此时,赵家老族长居然派人连夜送信来,还说要亲自把书信交到自己手里,那么这封书信里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当即,秦父不敢怠慢,匆匆起身就开门了,只见屋外面站着刘三和一个小厮,秦父瞬间看向那小厮,沉声问道:“信在哪里?”
那小厮目光有些狐疑地看向刘三,刘三忙道:“你不是要亲自把书信交给我们大当家的吗?这就是我们大当家的!”
小厮闻言,顿时就松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秦父道:“这就是家里老族长让小的我快马加鞭连夜赶来送的书信,他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大当家您!”
秦父神情凝重地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地拆开书信看了起来,而一看这书信,秦父凝重的神情顿时变幻不定起来,最后他冷笑道:“果然!果然那两拨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哼!来的正好,就是皇帝老子亲自来了,明儿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完,他折起书信,沉声吩咐道:“刘三,擂鼓聚众!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和兄弟们说!”
“啊?”刘三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没想到秦父居然要半夜擂鼓聚众,什么事情这么要紧?
但在秦父犀利的目光下,他又瞬间忙应道:“是!我这就去!”
说完,就立刻带着那送信的小厮小跑着离开了,而秦父站在门外,抬头看着天上清冷的弯月,冷笑道:“都多少年了,还不放过旧主,哼!不愧是当年背主之人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