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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黛玉由他牵着,缓步过了石桥,隐隐有玉桂的清香传来。黛玉深吸一口气道:“怎么有木樨的味道。”

水溶笑道:“好灵,离得许远,怎么就知道有木樨。”向西南方向一指道:“在那边有个木樨林。”

黛玉好奇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道:“这地步儿怎么就似旧日家里一般。”

水溶依旧笑而不答只说再往前走走。

黛玉见他不肯说,只得随他沿着水流向前,走不多时,渐渐置身于一片林海间,认得是梅树,仔细一看有些吃惊道:“哪里来的这么许多游丝玉蝶垂枝梅,一棵也是难得的。”

水溶笑道:“这梅花开时,不是正衬了这里的主人么?”

黛玉诧异的点头道:“有意思,我倒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了。”

水溶见她一脸向往,忍着笑意道:“就在前面了。”

穿过桃花林和海棠花圃终于到了一片轩舍院落,却是鸦雀无声,竹篾篱栏内皆是秋兰吐幽,黛玉一眼看见门楣上的题字--黛阁。

心下一怔,看看水溶温润的笑容,又看着这两个字,愣在原地,心中恍然若悟,为何沿路所见的与旧日家里的景致那般相似,原来都是水溶的心思,半晌凝视水溶道:“这里是……”眼眸中已经是一片朦胧的泪雾。

水溶笑着点头道:“没错,玉儿,你就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与你的。大半都是照着当年的扬州林府来的,你看还好么?”

黛玉看着他,体会着他的用心,鼻尖一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才明白,这几日他为何总是那么来去匆匆的,总说有事要忙,却原来是如此。情难自控,一头扎进水溶的怀里,梨花带雨一般的成了一个泪人,玉臂轻轻的勾住水溶的脖颈,双肩因哭泣而禁不住的颤抖着,一面哽咽的道:“你又何苦为我费这么多心思。”

水溶轻轻捧起她满是泪痕的俏颜,一双朗若晨星的眼眸,深邃的,直透她的心底道:“但能得你展颜一笑,耗尽所有亦无悔。”

黛玉流着泪,嘴角是甜美的笑意,恰如含露的芙蓉一般。此生何幸,得此良人,喃喃道:“这么个地方,怎么能这么快就成了?你也太靡费些了。”

水溶俯身轻轻的吻去她面颊上幽若兰露的泪珠儿道:“玉儿,我只想你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要再哭了好么。”黛玉嗯了一声,渐渐止了泪。水溶怜爱的看着怀中的玉人儿,忍不住再吻了她一下道:“这里是你的院子,咱们进去看看,可还合你的心意不。”

黛玉甜甜的笑着点点头,二人牵着手,推门而入。院子并不很大,疏密有致的翠竹环绕其间,六间房舍灰瓦白墙,皆是琉璃嵌玉湘帘掩着,回廊下种着秋兰,翠竹和兰草清新气息,令人心神都是分外清爽。

原来水溶知道黛玉不喜欢朗阔华美,所以总以一应陈设总以精巧别致、不落俗套为要。

“好美。”

黛玉开心的道,像小孩子一般一面脱开水溶的手,一会儿抚着竹子,一会俯身看那些兰花,眼眸中漾起层层欢喜的波光,投在水溶的眼中,他的嘴角也荡起舒心的笑。

黛玉便自己打起帘子,屋内的陈设更让她讶异。厅中桌椅皆是一色的二十年以上的黄花梨木制成,精巧别致,丝毫不见狼犺笨拙。右手边是一间书房,亦是一色的黄花梨木案几,桌上摆着三足青铜香鼎焚着兰香,青竹笔海、笔洗、并松花玉砚,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墙上挂着陶渊明的墨菊图,看着这一切,体会着水溶的苦心,黛玉的心中更是满是感动。信步转至内间,却是卧房了。各色家具不再是梨木,而是沉香木打制的,榻上悬着文凤墨绫烟罗纱帐,又一个白荷出水的双面慧纹插屏立在当地,最令黛玉惊讶的不是这些,四下一望,她的眼眸立刻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画中落花飘舞,伊人手扶花锄,幽幽啜泣,旁边提着葬花图三字,落款,写着水溶的名字。黛玉呆了,这画中人,不就是自己么。水溶不知何时已经立在自己身畔,亦是看着葬花图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玉儿,这画的可还像么?”

何止是像,简直是传神至极,那葬花吟原是自己一时所感,偶然吟成的。未料到一卷画轴,竟然写尽了葬花吟中的心事。此情此意,非知心人如何能解得。

黛玉痴然的看着画卷道:“你是什么时候画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水溶道:“是那贾宝玉录了你的诗来给我。我想着小时候看到你葬花时的样子,画下来的。终也不知像不像。也是因为这首葬花吟,我便确信,今生今世,我的心都给了那个手扶花锄的女孩儿。”说着眼眸热热的看着黛玉,轻轻的揽过她的纤腰。黛玉凝视着他的眼眸,忍着泪,捶着他道:“促狭鬼,还说不让我哭,却老是惹的我掉眼泪。”

水溶温和的笑着握住她的小手道:“是,是,是,是我的错。怎么样,这里你还喜欢么?”

黛玉有些哽咽的嗯了一声,水溶看着她欣慰的点点头。

忽然帘外有人道:“奴才(奴婢)给王爷、郡主请安。”二人对视一眼,黛玉擦擦眼睛,掀了帘子出至外面,看时竟是紫鹃和王嬷嬷,还有一个老汉,一个老妪,并一个年轻媳妇。

黛玉有些不解的看着水溶,水溶微笑着,依旧牢牢的攥着她的纤手道:“免礼罢。”

黛玉看着紫鹃道:“紫鹃,你不是随着姨妈出去了。怎么却在这里?”

紫鹃笑道:“是王爷安排的。让我在这里等着姑娘。王爷恩典,令我家里人到郡主这里为郡主看护院落。”

那老汉带着全家再次一跪:“老奴带着贱妇、犬子、子妇谢谢郡主恩典。郡主为老奴一家赎出奴籍,是莫大之恩,老奴一家情愿在此为郡主效劳,乞求郡主应允。”

黛玉诧异的看一眼水溶,见他微笑着向自己点点头,便笑道:“老人家快起来罢。我和紫鹃情同姐妹,以后这里里外外的,还要劳烦费心了。”

老汉受宠若惊道:“当不起,当不起。能为郡主效力是老奴一家的荣幸。我这闺女是有福气的,才得跟了郡主,若是还在那边,此时恐怕也和其他丫鬟一样被发卖了。”

黛玉一惊道:“怎么说?”

紫鹃急道:“爹,你可是糊涂了。忘了我才嘱咐你的了?又提这些做什么。”

黛玉蹙眉道:“紫鹃,你别拦着。老人家,是哪个丫头被发卖了?”

旁边的老妪回道:“回郡主,紫鹃丫头怕郡主生气,本是不让我这老头子说的,谁知道他这么糊涂,就说出来了。说起来,被卖的可不少。”掰着指头道:“比如二太太房里的彩霞、玉钏儿,这是连家口一块儿卖了的。独个被卖的还有三姑娘的待书、宝二爷房里的碧痕、檀云……”

黛玉听见这一串熟悉的名字,脸色一沉。没想到,那府里竟然到了这么个地步,连各房的大丫头也都卖了。其他的不想可知矣。

那老妪又道:“丫头被卖,本也算不得什么。可惜了二姑娘那么一个老实人……”

黛玉更是心惊道:“二姐姐?她怎么了?”

水溶皱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紫鹃忙扯扯母亲,令她不要说下去。那老妪只好低头将话咽下去了。

黛玉不悦道:“你们递什么眼色,如何不叫我知道。”

紫鹃看看水溶,这件事她和水溶都是知道的,水溶却只不让她告诉黛玉,原恐她知道了又生伤感罢了。

黛玉深知是因水溶不许的缘故,就侧着脸向水溶嗔道:“浩卿。”

水溶长叹一声,向紫鹃道:“罢了,紫鹃,跟郡主说了罢。”

紫鹃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府里如今闹的不像话了。大老爷入狱,大太太就将二姑娘嫁给了什么孙家去了,听说那孙家的姑爷名声很不好,人多不愿将自家的女孩儿嫁过去,所以三十好几了都没娶上家室,大太太不知为何却答应了,又狠狠的要了一笔聘礼,上赶着就送过去了。外面传的很不好听,只说是荣府连自家的女孩儿也卖呢。”

黛玉有些不解道:“什么孙家?”

水溶接口道:“是兵部的指挥使孙家,包衣奴才出身。况那孙绍祖,正如紫鹃所说,是个很不堪的人,上任没多久便被御史台弹劾了不下三次,然西北战事吃紧,正用着这样带兵的人所以统统压下了。荣府也真是逼急了,把自家的女孩儿往火坑里送呢。”

黛玉听了连连叹气道:“二姐姐最是个懦弱的人,又嫁的这样人家,定然要受许多委屈了。”罥眼眉忧思氤氲缠绕,眼眸也暗淡许多。

水溶知道她又心生伤感,这正是他不愿让她知道这些事的原因。看着,心中又是一叹,她的心实在是太过纤细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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