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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杀与救

柯林特抓向怪物的手感并不好,入手之处一片黏糊,不是很能抓牢。

他全身发力,将怪物抡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立刻欺身而上,右手握拳,直砸向怪物的胸膛。

可拳头在接触到怪物身体表层之时,像是捶到一团凝胶之上。拳头慢慢向那半透明的身躯内部陷去,而其身躯内部的结构看上去没有丝毫受损。

柯林特微微皱眉,抽出右手。随着他意念微动,武者的真气涌现,一团淡黄色的光芒包裹了整个拳头。这便是他们这派武者标志性的攻击方式——真气驻拳!

他再一次砸下右拳,这次他的拳面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怪物的实体之上,怪物的胸口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看起来很有效。他一边想着,一边准备继续猛击,来了结这只怪物。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危险聚集,于是他条件反射般朝着另一侧翻滚。紧接着一片幽蓝色的黏液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形喷射而过,覆盖了一大片的锥形区域。

幽蓝色黏液覆盖的土地开始快速销蚀。黏液同时也覆盖住了柯林特刚刚捶过的怪物,那只怪物捂着胸口的裂痕开始惨叫起来,但看上去身体别的地方并没有受太多的影响。

柯林特转过头去,看向刚才喷射出黏液的怪物。

只见这只新出现的怪物与刚才的几个明显不同:刚才的几个浑身瘦削,像是干尸一样;而这只明显肿胀不少,尤其是喉咙的位置更是高高一团隆起。

它的喉咙正在不断鼓起,又一次喷吐眼看就要发出。

不能直接冲,那样绝对会被覆盖住的!柯林特纵身一跳,身体轻盈直上,一下子跳出好几米高。他抓住上方的树枝,腰部一用力,双脚就也钩在了树枝之上。

正当他准备调整身形之时,怪物的喷吐发出。看到柯林特跳到树枝之上,怪物的这一次喷吐不再是锥形区域,而是一团粘稠的幽蓝色聚合体,目标直冲还挂在树上的柯林特。

柯林特立刻将勾着的脚改为踩在树枝侧面,用力向前一荡,改变身体的朝向。然后他抓准时机,双腿一用力,整个人向着另一个树枝跃去。

幽蓝色的光团掠过他身后的树枝,树枝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来。最后,枯败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枯枝掉落在地面,摔成几截。

柯林特在空中用力向后上仰,空翻半圈调整好姿势,然后双手又紧紧抓住前方的树枝。

但这次他没有尝试爬到树枝之上,而是用力一荡,向着前面某个方向的地面落去。

那个方向正是刚刚又进行一次喷吐的怪物!

眼看它的喉咙又一次鼓起,做着喷吐准备,越来越靠近的柯林特伸出泛着淡光的右手向它的喉咙掐去。

柯林特落地,怪物也被他扑倒在地。它的喉咙被柯林特掐的死死的,嘴边还溅出几点幽蓝色的液体,但却再没有丝毫作用。而这时候,身后的最早的怪物伸着利爪又一次向柯林特袭来。

柯林特将被他掐紧脖子的喷吐怪抡在身前一挡,冲刺过来的怪物正好被挡了严实。紧接着柯林特松开右手,弯下腰,左手护在面前,右手狠狠地一拳刺出。

他的右拳再次准确落在了之前的伤痕之上,进而又微微向下陷进去一点。怪物发出一阵痛叫,但看上去还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而在他的身后,他能感到那只喷吐怪已经又开始了准备喷吐。

于是柯林特运起身体内的真气,让真气随着拳尖涌入怪物体内,然后开始暴动。

这是武者震慑拳的打法!让真气在敌人体内涌动,将敌人彻底瘫痪在地。

怪物瘫软下来,柯林特立即将重心放在左腿之上,在起身的同时用力从左侧向后转去。他的右腿正泛着淡黄色的光芒,这不显眼的光芒在喷涂怪的眼中是那么狰狞。

一记向后的全力右鞭腿!喷涂怪还来不及准备好,整个脑袋就碰上这狠狠的一击。它的头颅几乎被踢得变形,颈椎也错开位置。它张开嘴像是想要哀嚎,但也已经再也发不出声。然后,这个表情就永远凝固在了它的头上。

柯林特转回身,看着眼前瘫软在地的怪物,正准备了结它时,葛雷克走了过来。

“留一个能动的吧。”葛雷克的剑已经收了回去。一眼看去,他的盔甲、面部和双手之上完好无暇,一丝怪物的血液都没有,甚至连泥土都没有。柯林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幽蓝色血液,不禁甩了甩手,试图把它们甩掉。

“好。”他平静地回应到。

“可以下山了,我们去找雅克他们。”说着,葛雷克向着来的方向走去。两匹马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用法术召唤坐骑又太奢侈了,所以他准备慢慢走回去,说不定还能再遇到一些小东西不是?

柯林特走向那只瘫软的怪物,向它的后颈狠狠砸下,怪物彻底晕厥过去。柯林特拖着它的一只脚,也跟着葛雷克的步伐向回走去。

路过最初的位置时,他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七八具瘦削怪物和一只喷涂怪尸体。

队长自己怎么不知道留活口……他默默想着。

……

卡彭村,伊莲家的仓库。

火势被赶来的村民控制了下来,但雅克从人们的目光中更多读出的是忌惮,有那么一两个人好像想要上前帮助,但最终还是退缩下来。

最终除了老头,没有人再走进仓库。渐渐地,所有的人都已散去,毕竟明天还要开始新一天的耕作。

本来克罗伊想将伊莲和乔治两人安置在别的人家,舒适的环境能更好地帮助病人,但村长表示这根本不可能。

雅克也知道这不可能。

“换下一个法术,防护毒素。”老乔尔认真地说道。

最初开始,他们以为只是某种普通的疫病,但克罗伊的探查击碎了这种幻想。她使用了一环法术侦测毒性和疾病,侦测出的结果是两人身上都已染上一种十分复杂的疾病,只是两人身上的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

克罗伊的手轻轻触及在伊莲的身上,伊莲的神色看起来缓和了一点。老乔尔凝神仔细观察着,不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道:

“防护毒素作用比次级复原术更差,毒素确实只是衍生出来的很小一部分附带作用。”

在这段时间里,克罗伊和老乔尔已经分别尝试了疗伤术、治愈真言、治愈祷言、次级复原术来应对两人身上的疾病、但在持续着作用的侦测疾病视野里,两人身上的疾病每次只能被消除其中被指明的某部分,想要紧接着完全祛除之时,疾病就重新恢复或者分裂变形。

“接下来呢?”克罗伊揉了揉太阳穴,上次精神力透支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除,连续施法对她的负担不是很小。

为什么雅克他就和没事人一样……噢,他失忆了。她不满地嘟嘴,像是也想找到快速摆脱精神力透支影响的方法。

“最后一个尝试了,移除诅咒,这次我来吧。”老乔尔叹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两人的表现不像是某种诅咒,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乔治得了败体病,没得救了,让他赶快安息才是不受罪……”一旁的老头小声说道。

雅克转过头问他:“败体病,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这里十多年前秋天出现的瘟疫……当时死了好多人。好多的雇工,但还好只有雇工,我们平时都不会和雇工靠近,才躲过一劫,不过很多家的地后来都没有办法收完。”老头脸上带着回忆之色:“当时还是马克大人主管这里,他和一群从格兰斯城来的神甫大人花了好大功夫才解决掉瘟疫……”

一场已经多年未出现的瘟疫吗?雅克感觉事情不简单。他目光看向老乔尔,急切地希望这次尝试能够见效。

但现实依然那么冰冷,这次两人身上几乎是没有丝毫变化。

“真的没办法了吗?”即使只是看着,雅克也感觉到深沉的无力感。

怎么会这样,这明明是个魔法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怎么会连两个普通人身上的疾病都解决不了……他感到自己就像是在那次重要考试失利后的一样无力,那时他没有金边书,不会魔法,在一群学子之中就像其中的每个人那样普通。

但他又没有办法普通,他的思维十分敏锐和跳跃,这本应该是他助力之源,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苦恼之中,最终一切成空。

不对……一定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有那个法术……雅克突然之间想到一个理论上可以起到作用的法术。

“医疗术。”老乔尔淡淡说道,他仿佛已看穿雅克心中的种种:“只有医疗术绝对可以起到作用,它可以瞬间祛除一切疾病效果。但问题在于它是六环法术,我们需要一个典范层级的牧师,一个能够与圣灵沟通的牧师。”

六环法术……雅克一阵失神,但他迅速恢复了过来,看向老乔尔问道:

“去哪里找典范层级的牧师?”

“莫林,或者埃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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