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给我描述一下您的孩子吗?”克罗伊戴上了自己大号的黑框眼镜,拿出纸和笔细致地询问这个可怜母亲关于她孩子的种种。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房屋是兰尼子爵安排给他们的,距离之前晚宴的庭院有着不短的距离。
本来在之前,兰尼子爵邀请他们于自己的豪宅之中度过在普露埃姆的时日,但被葛雷克拒绝了。现在这栋房屋位于普露埃姆的富人住宅密集的黑湖区,当然它同样也登记在子爵名下。
丽莎从她的衣服中拿出一张反复折叠过的纸,显然她早有准备。她把这张纸一层层打开,只见其上绘制着一幅小男孩的画像。小男孩一头短卷发,绿色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好看。
柯林特拿过那张画像,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像是要把小孩的特征牢牢记在脑海中。
“他叫吉米,今年才八岁。”丽莎说道:“他平时可听话了,就只是偶尔会贪玩,出去玩很久晚回来一些。”
“那您知道他平时大概会在哪里玩吗?”克罗伊询问道。
“他不会远离睡莲区和商业区的。”丽莎咳嗽几下,说道:“我们家住在睡莲区的边缘。另一边靠着工厂区。但我从来不让他去工厂去那边玩。他可听话了。”
这几个住宅区大致上由西南向东北横向排布着,环绕着在其中间靠下一些位置的行政区和商业区。但这些区域都不最大的,最大的工厂区坐落在它们的东方和北方,其中一部分甚至和候鸟区相混杂,难以区分。而在工厂区的更外侧,就是码头区和大海。
此外,商业区的钻石大道也直通着海岸线。其所连通的海岸线位于码头区的下方。
“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克罗伊再次问道。
“我开办了一家小印刷厂。靠着给一些报社和小作者进行印刷来度日。”
“您有什么有仇怨的人吗?会不会是他们对您的孩子下手。”
“有仇怨的人……”丽莎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和大家的关系处的都不错,别说仇怨了,冲突都很少有。印刷厂里的工人,我给他们的工资要比那些大厂家略高一点,从来不克扣他们的工钱;那些小作家,我给他们的价格和那些报社基本一致,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们。生活之中平日也就我和吉米两个人……”
“那您这两天有收到勒索信吗?会不会这是一场绑架。”克罗伊又有了新的猜测。
“我没有收到勒索信,起码现在没有。”丽莎说道:“不过说实话,要是绑架他们完全可以有更好的目标,为什么要来绑架我呢?”说着说着,她就又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您没事吧?”克罗伊关心地问道。
“没事,一点点小病。”丽莎摆摆手,接着说道:“我的印刷厂效益这大半年都不是很好,这在圈内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应该去找那些真正的富商。”
克罗伊悄悄开始施展侦测疾病,雅克替她接着问道:
“那警督有告知您任何调查的进展吗?”
丽莎摇了摇头:“其实我一开始去找他们,只是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带走了我的孩子。毕竟这群家伙只有在逮捕错误的人这件事上更在行。但我找到警长后,他再三向我表明他们并没有抓捕任何叫做吉米的小男孩。之后警督才表示让我耐心等待几天,如果孩子还是找不到再来找他们。”
“那你有找过警督总长吗?”雅克问道。
“警督总长……我找不到,我能见到最高层的人就是警长了。”丽莎说道。
王国的警督体系覆盖了直属于王国管辖的区域,其中警督总长是一个区域的总负责人,除此之外还有隶属于审判庭的司法警督、隶属于教廷的宗教警督、以及一群属于政府的秘密警督。
这个体系看起来十分复杂,但其实也只是针对中下层的管理权力划分,秘密警督更是其中典型代表。秘密警督的主要活动就是分布在人群中,记录不同人们的言行和状态;同时辨别街角流浪的人到底是勉强有着工作的贫民、还是单纯的流浪汉。
在接到对应命令之后,流浪汉会被普通警督和秘密警督联合起来抓捕并赶出这个城市,以免让这群浑身恶臭的闲汉和潜在的危险分子玷污它的荣光。
而在真正的上层社会,除了司法警督和宗教警督在特定领域有自己的影响力,普通警督几乎起不到太多作用。因此像黑湖区和行政区这样的地方,负责治安的是驻守在普露埃姆的眷者之枪卫队。
这种种王国的复杂体系在属于领主管辖的地方,会变得十分自由和简单。这些地方的体系基本会遵照领地的历史传统简单划分,只要保证有一部分直属于王国的力量就可以了,比如之前的卡彭堡。
回到当下,雅克转头看向克罗伊,只见女孩已经侦测完毕正在想着什么,便继续说道:“他们无权就这样在街头直接抓捕低于11岁的孩子,这不符合律法。”
“我本来也这样想,但一个老人告诉我,十几年前这群警督就这样干过。”丽莎看上去对警督们并不抱太大期望。
雅克看了看克罗伊,发现她还在想着什么。他又转头看向柯林特,柯林特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雅克清清嗓子说道:
“好的,我们基本了解这件事情了,明天就会开始调查。您在回去之后,如果再有新的情况,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
“请问你们是……”丽莎这才开口询问雅克他们的身份。之前一开始她实在太着急,中间想起了后又不好意思打断两人的询问。
“我们是……”雅克正准备表明自己是龙骑兵,但克罗伊立刻接过抢先说道:
“我们是从耶林而来的大侦探,受子爵邀请来普露埃姆度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吉米的。”
丽莎虽然不可能听说过什么从耶林来的大侦探,但眼前这三个人能作为子爵的贵客就已经说明问题。她不住地感谢三人,然后走出门,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们是龙骑兵?”雅克问道。
“龙骑兵?我们现在只是见习!”克罗伊翻了个白眼道:“看来你对龙骑兵的身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