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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韩非共度牢狱之灾

她被押入狱中思过,说是会进入阴阳家五位长老布置的幻境当中。

赵高:“这是王上给你的机会,若能破解幻境,那你确实才能可堪大用,留在宫里可惜了。可若在幻境中死去,现实中的你也会死去。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可想清楚了?”

阑珊点了点头。

赵高走后,闭目陷入沉思,阴阳家……五行为金木水火土,五部长老为云中君、少司命、湘夫人、大司命、湘君,这五个人任何一个都比她的地位和武功高,真是太抬举她了。

她感到一丝寒意,再睁眼时面前出现一座拔地而起的大雪山,高耸入云,周围也是冰天雪地的景象。

阑珊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幻境。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韩非。

不过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还在思考是不是杀了这个人就可以破解幻境?

这个人看上去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只是……

他的身边走出一个人影,所散发的气势,让她皱紧眉头。

这就是韩非的剑魂——逆鳞。

果然,幻阵不会是这么容易破解的。

韩非问道:“你是他们派来杀我的?可你连武器都没有,难道是想获取我的信任得知那个秘密吗?”

阑珊蹙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破解此阵。”

韩非笑了笑:“我觉得你杀不了我。”

要杀这个人,并不简单,剑魂本身就比她强太多,甚至她的手上都没有剑,可是她别无选择。

阑珊也笑了起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然也不会身处此地了。”说完便开始动手。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过数招,她被逼得连连后退,已至崖边,当她为了躲正面挥来的一剑而暂且跃下,准备施展轻功借机腾起时,却突然发现此地诡异,地面马上会产生巨大的吸力。

眼看自己就要坠落崖底,阑珊心想,自己也太没用了,就这样失败了……

突然,剑魂抓住了她的手。

不……并不是……她回过神来,是韩非抓住剑刃,递过剑柄,而她身为剑客抓住剑柄已经是本能动作。

而韩非手上的血却不断地往下流。

她有些震撼,但此时不容多想,她随即脚蹬住一块岩石,借力向上,而韩非为了拉她,剑刃免不了往里送,此刻已对准胸膛。

此刻,若阑珊要杀他,他避无可避,而她借力向前,也不会掉下去。

这时,她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脑子里重复:杀了他,你就可以出幻境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阑珊看着抵在他胸口的剑刃,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她上来,韩非问道:“你不是想杀我吗,刚才,你可是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阑珊低头去撕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伤口,反问道:“既然知道我想杀你,为何又要救我?”

“要杀你并不难,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之间有误会,还是不要做了别人的刀才好,说说吧,你是谁,如何能让阴阳家名正言顺地来这里施展幻术。”

他的话让阑珊有一点困惑,又好像抓住了什么,突然了悟,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那么刻意,诱她献舞,嬴政看重,甚至料到她会抗命入狱,就是为了让阴阳家进来……刚刚这个人说什么秘密,恐怕她只是个顺带,她的作用是能让阴阳家名正言顺地来这里布置幻阵,而这幻阵真正为的,确实眼前这个人。

她隐隐还有感觉,幕后之人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她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同时问及他的名字。

“韩非。”

“韩国的九公子非?”

“正是。”

阑珊很惊讶:“可我听说韩国灭亡的三年前,韩非就已经死了。”

韩非一愣,低喃一句:“韩国已经亡了吗……”他苦笑着说:“我是韩国王族,劝嬴政不要攻打韩国先攻赵国,所以嬴政不信我,却又舍不得杀我,也为了防止我利用秦国帮助韩国,便先将我关起来。同时也怕有人来救我借机生乱,所以对外宣布了我死的消息。”

阑珊:“……原来如此。”

韩非:“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阑珊:“无名小卒,不值得公子记住名字。”

韩非并不相信她的话,觉得能让阴阳家名正言顺地进来设幻阵,这个女子也不简单。而阑珊觉得自己失去的从前记忆,被凭空赐了一个赵阑珊的名字,此刻讨厌那个赐名的人,也讨厌这个名字。

不过韩非也没再追问名字的事:“这个幻境的凶险奇异之处还没显现出来,既然我们都要离开这,不如一起合作。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登上最高处看看?”

阑珊蹙眉,觉得这里不能用轻功,不知要多久才能爬上去,不过一直在这待着确实不行,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一起走上上山的路,刚开始还提防有什么机关陷阱,可是一路走下来也没有什么异常。周围一片白茫茫,看得久了令人生倦。阑珊想运内功抵御寒冷,发现这并不是平常的寒冷,而是非自然的邪寒,侵入人内心深处,削弱人的意志力……

百无聊赖之中,韩非抓了一把雪扔过去。

阑珊以为是暗器,只闪过要害部位,结果还是被撒了一头雪。

她错愕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韩非戏谑道:“我对你也算有救命之恩,不打算以身相许吗?”

阑珊眼珠转了转,不露声色道:为了感谢公子相救之恩,我自然要以礼还礼了……

韩非猝不及防,一个大雪球便砸了过来。他抖了抖,落下一片雪。

阑珊抱臂看着雪人非:“我劝你现在还是省些力气吧,这雪山不知道何时才能登顶。”

内心却在感谢他,知道他刚刚是在提醒自己。

步行一段时间后,前面只有峭壁,没有路了。

阑珊:“你的剑魂能带你上去吗?”

韩非:“……不能,他只能在危险关头救我。”

她看着峭壁思索了一会,想到刚才逆鳞将剑化成万千碎片的招式,对韩非说:把你的剑给我。

她用内力控制碎裂的剑身一片片插在峭壁上,随后背起韩非。双脚踩着剑的碎片,手则放在碎片挖出来的孔洞中,她就这样控制着碎片不断挖出向上的道路。

韩非若有所思:“你的控制内力挺不错的嘛,可以同时控制这么多碎片。”

阑珊顿了一下:“还行,比顶尖高手差远了……你别说话行不行,我要是分心咱俩都完了。”

直到筋疲力尽之时,她咬了咬牙,用最后的力气爬上这处峭壁,随后将韩非也拉了上来,她望着身下的深渊,他们已经爬了很高,可往上看,似乎还和最开始看到的高度一样,仿佛他们一直停留在原地,虽然练武之人体质会更强一些,可此地邪门,阑珊也觉得头晕,呼吸有一些困难,于是两人先坐下休息。。

这时阑珊听到了扶苏的声音。

“这些苦头,可有让你记起自己的身份?你想要强到几时?”

扶苏召来湘夫人,要同幻境中的人对话,因此才有这一出。

雪山中,阑珊看到云雾凝结,呈现出扶苏的样子。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扶苏道:“昔日韩国红莲公主被姬无夜强娶,卫庄救了她,赵国第一舞姬雪女被雁春君强要,高渐离救了她。你莫不是还指望有人救你?”

阑珊看着扶苏,似是有点疑惑,问道:“怎么会有人来救我?”随即冷笑一声:“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为了秦国,我树了多少敌,有人来救我?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杀我吧?再说,”她别过头,看着满天飞雪:“我不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命是自己的,要救也是自救。”

扶苏的面孔渐渐消失。

乍听到妹妹红莲的名字,韩非一时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她扬起的侧脸,一片雪花落在她睫毛上,敛尽眼底所有的哀伤。

可还没到风花雪月的时候,一场异动让两人目光凝重。

美,只是雪崩喜欢示人的一面,就在美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可以摧毁一切的恐怖。领教过其威力的人更愿意称它为“白色妖魔”。它产生出足以横扫一切的粉末状摧毁性雪云,以极快的速度和巨大的力量卷走眼前的一切。

两个人瞬间被淹没在雪海之中,不见踪影。

皑皑白雪下,阑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和韩非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是逆鳞剑魂背负着冰雪的重量艰难支撑起来的。

是了,逆鳞只会在主人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因此之前她动杀机时,逆鳞来阻止她,却无法帮助韩非登雪山,逃离这幻境,而雪崩后,为了韩非的安全,逆鳞又主动现身护主。

阑珊要和逆鳞一起承担着重量。

韩非也醒了过来,阻止了她:即便两个人一起,也会有力竭的一刻,到那时,就会真的被冰雪活活埋葬。

阑珊望着雪顶皱眉:我们出不去……即便出去,这雪山有古怪,我觉得我们永远也爬不上最顶端。

要向他们屈服吗?

不可能。

韩非:何必非要按着他们设好的套走,我们不如另辟蹊径,破了这幻境。

阑珊循着韩非的目光看去,这小小空间底下有一个小洞,她领会了韩非的意思,拿起剑,一边用内力融化下面的冰,一边挖通生路。

阑珊到最后都有些机械化,面无表情地用剑戳着冰雪,突然,剑身没了下去,再也没有障碍。

两人欣喜若狂,而下面的冰层也因为通了一处,其他地方也随之崩塌。

韩非和阑珊猝不及防,一起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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