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很明显，只要她签下自己的名字，Victoria就要走了，她们就彻底解散了。
方方正正的小字在晨曦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柏小洢望着空白处。
迟迟没有落笔。
“等等等等。”忽然，老夫人的胳膊上挎着一只包包，疾步走了过来。
她扳过那份合同看了看。
笑着看向Victoria，“Victoria医生啊，先放这里，我先对小洢说几句话，再让她签好不好。”
“好吧。”
Victoria点头，松开手，任由老夫人拿着册子，自己出去了。
目送着她走远，老夫人看向柏小洢。
她正站在那里，垂着眼睛望着洁白的地面，漆黑的瞳孔在晨曦之下泛着一层忧伤。
“心里不好受吧。”
老夫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将文件放到另一边，双腿拢在一起，看着她。
“……”
眼泪从柏小洢的眼眶掉落下来，摔倒了地上。
“难受为什么不留下来呢？”老夫人心平气和的问她，年过花甲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不经意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往事。
“……”
柏小洢擦着眼泪。
不能流泪，不能留下，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
“小洢，说句不好听的，你明年就二十三岁了吧。”
老夫人看着她，染黑的头发高高盘在脑后，一身黑色的裙子，看起来格外慈祥。
柏小洢看向她，点点头。
是。
那是她的生死关。
“既然这样，为什么剩下的时光不能放下仇恨，和自己爱的人好好相处呢？”
她从来没有在爱和恨之间挣扎过，想要对付她，就直接下了手。
可就算她是今天的柏小洢，她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跟随自己的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和自己爱的人？
“奶奶……”柏小洢抬起多情的大眼睛，望向老夫人，刚要说什么，被老夫人抬手打住了。
“上上都告诉我了。”
“……”
可是她好像没告诉过柏上他是她的爱人啊。
“奶奶。”柏小洢做到了后面的沙发上。
双手抱着一只抱枕，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我母亲死了……如果不是柏上执意要把她送走，她根本不会死的……”
老夫人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了。
果然，上上之所以会自责就是因为她说的。
“可是飞机爆炸并不是上上想的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把何夏送到一个生活设施那么完善的岛屿上，就是怕你担心何夏。”
“……”
柏小洢没有说话。
老夫人继续盯着她，声音有些严肃，“还是说，上上他有多爱你，你看不出来。”
柏小洢低着脑袋。
“四年前，他会当着全世界的面退了施凯特，也是因为你对不对。”
老夫人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柏小洢诚实的点点头。
是，她永远忘不了柏上站在摆满鲜花的话筒后，当着全世界的面为她悔婚，又在一块礁石上，为她告白。
那也是他们柏家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