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镇国听到这里,便知道,当日他入城之事,皇上怕是已经悟出了其中的厉害,而这提点他之人,便是他口中的徐相了。他远在花溪,却对这名字并不陌生,听说他手段狠厉,把控朝堂,却从不结党,凡是要结交他的人,他都要查上一查,让那人不断骨头也要掉层皮,人人恨之。皇兄信里三番五次提起此人,到让他好奇不已。
只见刚才那一人独立的一品大员往旁侧迈出一步,缓缓说道:“众人皆知大周皇城,却少有人提起皇城之名,今日徐某提醒各位,皇城名曰归离。是开国先帝亲自立名。其中深意,徐某亦要提醒各位,大周开国之时,百姓居无定所,战乱毁家国,先祖盟誓,立国安民,保家卫国,只盼故人早归,不期家人别离。守城之事,关乎大周命脉,大周国之实本,疏于巡城,擅离职守,别做他工者。斩立决。”他言语轻缓,却字字诛心。
众臣都打了一个哆嗦,却也没有一人出来反驳,都低着头不敢作声。
皇甫父子两却都不由地看了过去,见他脊背挺拔,只看到半张侧脸,若不是朝服加身,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白净书生罢了。
“今日起,皇城四门,偏将军巡城照旧。这个旧,指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旧章法,各位,我可说的明白?”徐沐清说到此处,才停了。又走回到队列之中。
皇甫振国点头默认,接着又议了工部,礼部之事各一。便退了朝。
众人正将离去,却见徐沐清破天荒地往皇甫镇国处走去。
只见他拱起手,又浮起了一个众人从未见过的笑容,“亲王爷,下官徐沐清迟来拜见。”
皇甫父子也略一拱手,“徐相客气。”
皇甫振邦也缓缓踱步下来,薛公公赶紧说道:“亲王爷,世子爷,相爷,我们后面说话。”
“你看,这不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吗?镇国,他是徐老先生家的老四,你还未去花溪的时候,不是还带过他两日?”皇帝边走边笑道。
皇甫镇国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那时他刚得了镇国王府的宅子,从皇宫搬出去,徐老先生亲自带人送了不少好书。那日,一排人抬着约三书筐书进了王府,可最后一筐不仅抬了书,还抬了一个3岁多的奶娃,正坐在筐上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徐老先生一边道歉一边把他的书拿走,要抱他出来。
书刚抽走,那孩子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谁都劝不住,只得把书给了他,才算好了,皇甫镇国顿觉好玩,便凑过去看他所看的书,一看便大为惊奇,三岁的孩子,竟然看的是《资治通鉴》。
临溪听完他阿爹讲完,惊呼,“这么算来,徐相今年才20岁?”
徐沐清笑而不答。
皇帝乐呵呵地拍了拍临溪的肩膀,“临溪啊,不必惊叹,你16不也做了副将军吗?”说罢,他话头一转,“我记得上次见临川的时候,也是当年方回的年龄,三岁?朕每当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便想起她来。这么算来,今年过了7月,便要14了吧?”
皇兄忽然提起临川,又把年岁的事情拿出来讲,让皇甫镇国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临溪倒是未觉不妥,连忙答话到:“大伯说的一点没错,可这丫头性子野的很,怕是大伯见了她,便不想再见她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笑。皇帝便接着他的话说:“临溪啊,大伯有两个女儿,这个我有法子,只要有了夫婿,进了夫家便安稳了。”
皇甫镇国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临川她……”
“镇国啊,花溪毕竟只是大周的边境,除了林侯爷家,可还挑的出第二户好人家了?再者说了,临川是什么身份,只有居在鹊枝巷的人家才勉强可以挑出登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