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小川就要14岁了,到了可以受封的年龄,这次你回去,皇上就没有说什么?”林菀坐在灯下,看着负手而立看向窗外,心事重重的皇甫镇国。
外面蝉鸣不止,夏天这就到了。竟然一晃已经一个月了,圣旨比他预计的还要晚到,想到这里,皇甫镇国微微蹙眉,“小菀,这次小川的生日可能会特别一点。”
“是吗?赏赐什么贵重物件让你这么心神不宁的,说来听听,我也承一下这皇恩浩荡。”林菀笑了起来。
“赏赐一桩婚事。”皇甫镇国终于说了出来,把此次入归离,皇上如何请临溪入住东宫的事情一并说了,他越说声音越沉。
林菀没想到自家的两个宝贝竟然前后都被皇城里的那位惦记上了,顿时也是百爪挠心,“这就赐婚了?那个章定山我们临川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皇甫镇国听林菀这么一说,顿觉无奈,便把那御赐的黄卷轴拿出来看,“你自己看看,章姿德的嫡孙,好模样,好本事,皇兄的确是精挑细选匹配了的。”
林菀刚想夸夸这少年身姿,却听见“章姿德”三个字,“章姿德?!”她一个激灵,“阿爹和这章老将军可不怎么对付啊,怎么还给凑在了一起。”
“你爹那里,再有不顺意,圣意也不能违背,好在我回来都一月有余,圣旨也没有到。事情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事情一出,夫妻两人一夜都没睡,最后只定了一件事,无论圣旨来不来,都要给临川配上几个丫头婆子,上上规矩了。
第二日,临川早起,嘴里叼着一个白馒头,手里拿着一碗酸梅汁就往教武场走。刘日安走了以后,她对自己格外严苛,书堂、习武一样没有落下,准时的让人心疼。
她刚到了教武场,却看见这几日愁眉不展的阿爹正在场中央等她,还是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扯出一个笑容:“阿爹,白馒头我只有一个,你要吃去问郝嫂要一个。”
皇甫镇国无语,只耐心答道:“今天不上课,不练武,阿爹阿娘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听罢,临川一口干完了酸梅汁,三下五除二把白馒头吞了,把头发拢了拢,又看看自己一身武装,“就这样出门?”
皇甫镇国笑了起来,自家姑娘终于到了知道打扮的年龄,“的确,你这身武装虽然是颇有我皇甫家的飒爽,可还是换一身好。”
“对吧,我也觉得我那套白底金边的武装来得更好看,骑马也方便。”临川咯咯笑了起来,飞奔着跑去换衣服了,空留皇甫镇国一脸“算我多想”的表情。
就半盏茶的功夫,镇国王府里这两大一小就出门了。郝伯驱马车走在后面,前面骑马先行的就是临川了。
“郝伯,这几日东集市应该都在卖果子,我们等下去那里看看。”
林菀在马车里听到临川兴冲冲的声音,心头一软,撩开帘子说道:“小川,果子是要去买的,我们先去流光殿。”
花溪虽然是边城,但是集市却不少,蔬果当属东集市最好,要品小吃和杂耍要去客巷,要听曲看舞便要去流光殿。可流光殿不仅是听曲看舞的地方,由于这里都是妇孺在寻生计,府衙常常到那处寻丫鬟婆子,久而久之,也变成了一块买卖奴婢的地方。
到了流光殿口,皇甫镇国和林菀就下了马车,临川也下了马,让郝伯在巷口等着。三人齐齐往里面走。
“阿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听曲?我能不能去……”临川边说边往人多的地方窜去,刚准备开溜,就被皇甫镇国拉住了手腕。
“今日不是听曲,是要给你寻两个跟班!”皇甫镇国拽着自家不明所以的姑娘,跟着林菀进了一家灰墙黑瓦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婆子,一看见林菀就直直跪了下去:“老奴叩见镇国王爷,镇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