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鸡是个识实务的,知道被温婉儿以办案的名义带进青楼,必然没有好事等着自己。虽被温婉儿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啄上几口,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只好作罢。
平时骄傲的脑袋也耷了下去,跑在房间的角落里,背靠着墙,闷不做声地坐在地上。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站在一旁的温婉儿看得心里直乐。
老鸨指派服侍的伙计是个能干的,正当温婉儿坐在桌前饮着茶感到无趣时,带领着身后的莺莺燕燕进入了屋内。
“小哥儿,这些都是咱们这有名的倌爷,您看看相中哪个了?”那伙计指挥着五六个倌爷在温婉儿面前站成一排,“快站好,能被这位爷看上是你们的福分!”
一听这话,温婉儿乐了。除了在地府,已经好久没有被人如此看重过了,心里一高兴,连身上的派头都足了些。
摇着手中的扇子,眯着眼看着面前站得的倌爷们都各领风骚,一脸的犹豫不决,只好出声道:“都留下来吧...”
听到温婉儿的话,伙计心想:“果然是个有钱的主儿...”,瞧见温婉儿向他示意的眼神,立马识趣地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道:“都好生伺候着!”随即关上了房门。
见碍眼的人已不在,温婉儿热情地招呼着站在屋内的几位倌爷:“都被站着了,快坐下!”见几位倌爷入座,温婉儿殷勤得像换个人,不仅给斟酒夹菜,而且还把贴身珍贵的物件都送出去,把这几位倌爷哄得好不高兴!也忘记平时待客的提防,酒喝得也比平时多上几壶,几位倌爷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躲在角落的大公鸡即便拥有前世记忆,也没见过这等酒醉金迷的场面,即使心里唾弃温婉儿贪恋情色,但一双黄豆般的鸡眼仍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若不是脸上有毛,必能看到此时的大公鸡被羞红的脸。
打量着入座的倌爷们已经被灌得神志不清时,温婉儿终于开口道:“几位知不知道后院的那座阁楼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听到温婉儿提到了阁楼,顿时脸色大变,紧张地说道:“不能说,不能说,老鸨不让我们说出去!”
听到这话,温婉儿微微一笑:“老鸨重要还是它重要啊?”边说边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了约有二两重的金元宝,看得这几位倌爷眼睛都直了,温婉儿甚至看见有人在吞咽口水。
“谁告诉我,它就归谁...”温婉儿在倌爷们的面前不断地摇晃着金元宝,感觉一个金元宝不足以动摇他们,就又掏出来两个同样大小的,这下子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抢走温婉儿手中的金元宝,拿在手里张嘴咬了几下确定是真的金子后,冲着温婉儿说道:“我说!”温婉儿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半晌后,这个抢走金元宝的人终于说完关于青楼后院那栋阁楼的传闻后,紧握着手中的东西,一脸不确定问道:“这..东西归我了吗?”
温婉儿大方地摆了摆手,回道:“归你了!”
当此人正沉浸在兴奋中并接受其他人嫉妒的目光时,温婉儿起身掐了个响指,瞬间在场的人都晕了过去。
大肥鸡见状,急忙地从角落中跑了出来,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让他们睡上一觉。”话音刚落,伸出手利落地拎着大公鸡的双翅,瞬间消失不见。
等大公鸡缓过神时,已经身处在青楼的后院。看着不远处的阁楼门前杂草丛生,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鬼影丛丛,脑海里那倌爷的话不断盘旋,整只鸡打起来退堂鼓。
抬头看着温婉儿与平时相差甚远的严肃表情,哀求道:“我能不能不进去?”
“不行!”不出所料得到否定的回应。
“可..可..”好吧,还是进去吧,毕竟不听这女人的话后果更严重。
这只看起来貌似聪明的大公鸡,之所以会这么害怕进入这座阁楼是因为它把倌爷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脑海中。
原来的这座阁楼是青楼的老鸨为了奖励一年前的魁首所建造的。据说这位魁首长得诱惑至极,即使身为女儿身,也吸引着多位世家贵女的瞩目,总之男女老少没有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
可这魁首看上了街边一个乞讨的丫头,不仅让她贴身伺候,而且两人还产生了为世人所不齿的行为。被老鸨知道后,因舍不得魁首这个摇钱树,只好把丫头打死,扔在城外。当魁首找到其尸首时,也被咬得面目全非。痛苦与仇恨使她自尽在这座阁楼中。
当新的魁首住进去后,当夜就七窍流血而亡。这一死就死了三个,连过夜的客人都没能幸免。阁楼就此荒废。
温婉儿推开阁楼的大门,面无改色地走了进去。那只胆小的大公鸡紧跟在身旁,不安地看向四周。当登入二楼时,竟从尽头传来了歌声,如泣如怨的歌声听得大肥鸡心里阵阵发麻。
“出..出现了...”整个鸡身瑟瑟发抖,不安地抱住温婉儿的脚踝。
虽听到这诡异的歌声,可温婉儿丝毫不受影响,淡定地说道:“出来吧...”
此话一出,从二楼尽头突然出现一股浓烟,随着浓烟慢慢散去,一个身穿紫衣长相绝艳的女子缓缓走来。与绝美的容颜不符的是这人两侧眼角留着血泪,甚是阴森诡异。
那女子靠得越来越近,甚至伸出的手都碰到了温婉儿的脸,魅声道:“郎君可是来找我的?”
“你觉得?”温婉儿冰冷回道。
见温婉儿丝毫不受诱惑,脸上的杀意也逐渐显露出来,十指指端的指甲迅速变长,锐利地冒着冷光,毫不犹豫地向温婉儿袭来。
躲在温婉儿衣摆下的大公鸡见此,整个鸡身抖得不停,脑袋所在脖颈中,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厉鬼被温婉儿用绳索捆绑在半空中,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掉。
随后转着脑袋看向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衣摆的主人,只见温婉儿淡然若素地理了理粘在身上的灰尘说道:“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敢跟我动手的人。”
而那厉鬼听到之后,用几声恐怖的嘶吼回应。
那叫声震得温婉儿耳朵甚是不适,看似一个简单的挥手,那厉鬼周身的戾气顿时消失不见,十指上的尖锐的指甲也没有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可不知为什么,那只大肥鸡见到此景联想起自己以前温婉儿掉在空中的情景,顿时庆幸自己的境况被这只女鬼好多了。
温婉儿把这作恶的厉鬼降服后,也无心继续待在这里,跺了跺脚把鬼差叫出来命将其带走,在离开前交代道:秉公办理。便退出楼内。当正准备回去时,突然又转回身对着这座阁楼诵读起经书,超度冤死的亡魂。那些平白无故失去性命的魂魄,慢慢地飘向空中直至消失。
跟在身边的大公鸡看着眼前的情景和正在诵经的温婉儿的面容,心中对其讨厌不知为何突然少了几分,还多了些敬意。
事情处理完后,也不再留恋这烟花之地,背着大公鸡迅速离开。回到丞相府后门,熟门熟路地翻墙跳进园中,见顺利回到房间正要松口气时,漆黑的屋内发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听得一人一鸡全身一震:
“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