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关掉音乐,把堆了一角落的东西用收纳袋分门别类的挨个打包好,统统拖到鞋柜的位置放好。天太热了,开了空调也无济于事,林一还是流了一身的汗。一屁股坐到地上,林一捋了捋耷拉着的头发,都汗湿了。景然从昨天离开民政局开始,就没有和林一联系过了,一个短信也没有。也是,两个都离了婚的人了不联系也是最好的。估计这会儿,景然在医院也脱不开身。
林一甩了甩头,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以前总是猜来猜去浪费时间,都离婚了更没有必要了,管他景然是要上天还是入地,跟你林一没有半毛钱关系。林一在景然的微信头像那里划来划去,思考要不要把他直接删掉,又觉得到时候人回来拿东西联系不上,万一一纸诉状告她个非法侵占也是十分头疼了。
林一坐起身来,走到卧室拿了件睡裙就去卫生间准备洗个澡,她仔仔细细地洗着头发,这该死的头发怎么这么长了,该去修剪修剪了。林一本来觉得留个长发显得温柔一些,可是是不是因为显得太温柔了,活了这么大了还被一小丫头片子欺负了?
第二天是周日,林一睡到自然醒,林一的自然醒也就是直接睡到中午了。窗帘没有拉严实,留了一条缝,阳光从缝隙中流出,照到墙上的画上。
这画还是她和景然一起去美院的一个学生手中买下来的,画了一对老夫妻,彼此搀扶着在看海。林一不喜欢在房间里挂婚纱照,两双眼睛天天不分昼夜地盯着你睡觉,虽然其中一双还是自己的眼睛,但林一还是觉得十分惊悚。房间还是要挂点东西的,于是这幅画就成了首选。现在林一看着这幅画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这画中的老头或许是景然老了的样子,但这老太太铁定不是自己了。
林一翻身下床,把画取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把这画给扔掉,随后又觉得万一画这画的学生以后成了大师,自己这随手一扔,岂不是血亏了吗?想到这里,林一赶紧翻箱倒柜找了个小盒子,把这画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书房的柜子里。
林一点了个外卖,真的是好久没有吃外卖了。景然生活得太健康了,周末不加班的时候都是强迫林一和他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回来自己做饭。
林一的厨艺跟林一写的文书一样狗屎,这饭自然就是景然在做。景然会问她想吃什么,林一就会毫不客气地点一大堆,景然只听前面两道菜后就转身去厨房不再理林一,意思就是你就瞎说吧,我就只做两道,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景然做的饭不要太好吃,跟林一老妈做的饭不相上下,林一有时候都想叫景然一声景妈妈了,当然如果景然本人同意的话。可是,现如今,这景妈妈跑回他蓉城去当别人的景妈妈了。习惯,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外卖很快就到了,林一点开《名侦探柯南》的最新一集边吃边看起来,这柯南都更了二十几年了,不知道她林一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小兰和新一结婚了。唉,或许凡事也不必去追究个结局,享受这过程也不能说是不好。
拖拖拉拉,洗洗涮涮,林一出门的时候都下午四点了,她驱车去了以前常去的理发店,跟前台说想剪个短发,前台问她有没有熟悉的理发师,林一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非必要,她都不愿意去和人建立关系,所以,即使是去过很多次的理发店,林一还是没有固定的理发师。她跟前台小妹妹说,没有熟悉的,就随便剪剪吧。
洗完头发后,来给林一剪头发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非常年轻的小托尼,林一有点怀疑他的技术,这小托尼仿佛看出了林一的想法,直接跟林一说:“美女,人不可貌相,我这理发的技术可是不一般。”
可真是不一般,林一估计有一个星期不能抬头见人了。为什么别人失恋了剪个头发都美轮美奂,宛若新生,到了林一这里,怎么就如此惨绝人寰了?林一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疼。明天还要去律所上班,老大一准儿要问她是不是准备改行做演员,上演恐怖片。唉,不能想,不能想,头疼,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