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踏上了她的度假之旅。
思虑再三她打算只身一人前往某个海岛。这大千世界,人文景观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丧失了意义,对于一个抱着赴死之心的人来说,她不想与任何人有过多的语言上的交流,于是,这个地点马上被她锁定在了国外,鉴于她目前的状况,其实是非常有局限性的,那么当然最好是免签或者落地签,她搜索了一下攻略,便把手机卡取了出来,清空了通讯录,尽管她之前已经更换了号码,但即便是家人,在你人生的某个阶段也会或多或少的影响着你做出错误的决定,此时此刻,她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她坐上了最早班的机场大巴,只携带了一个小容量的行李箱,行李箱内带了四五套换洗衣物,简单的日用品,当然还有她的药,她只选了一种有镇静效果的,以防情绪泛滥,装了这几样东西,行李箱还是属于半空的状态,她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一点点倒退,心中竟燃起一种悲凉之情,这种奇怪的感情几乎要把她的眼泪逼出来了,她做了几个吞咽动作,塞上了耳机。
上了飞机她就陷入了熟睡,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异国的机场了,窗外蒙了一层薄薄的雾,空气是潮湿的,有一丝粘腻,接机的人举着她名字的拼音牌子,若隐若现的挥舞着,用单词组装起来的英文甚至是几句普通话告诉苏苡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人出来了,是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清瘦,看不出长相,大概是因为太普通了吧,他的行李只有一只学生背包而已,他低着头,走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客套的笑一下。
接机的男子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几乎是用双臂在两个人身后驱赶了一下,提醒他们该走了。
他开了一辆蓝绿漆皮的三轮翻斗车,副驾还有一个座位,他嘟起嘴嘟哝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最后半弓着身子邀请苏苡到副驾上去坐,苏苡回头看了一下眼镜男,他还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的低着头,苏苡指了指后排的翻斗车“May I?”那男子顿时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还是夹杂着一些方言、单词式的英语,(这次没有中文,大概是他的中文水平仅仅只能用于打招呼吧。)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今天阳光很好,坐在后面可以看美景,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很舒服。
男子把副驾的门打开,把苏苡的拉杆箱放了上去,随即打开翻斗车的锁销,伸出手来示意扶苏苡上车,眼镜男跟在后面,伴随着一阵颤动,三轮翻斗车启动了,小车迟疑了几下便毫不逊色的正常行驶起来,此时薄雾已经散尽,天空清朗起来,夹杂着几丝烟云,空气中充斥着陌生的气息,让人感到兴奋,苏苡不由自主的张开双手,迎风站了起来,适逢拐弯处小三轮放慢了车速,鸣笛两声,提醒苏苡站好,顺利过弯后又加速行驶起来。
驾驶室里传来了异国电台的音乐声,男子不住的跟着哼唱,没准还在跟随节奏兴奋的扭动着腰肢,苏苡想。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小村落,土路两旁铺满了绿油油的草皮,不时生长着零碎的野花,顺着土路蜿蜒,车子停靠在了一间小小的民宿边,男子熄了火,苏苡和眼镜男都不由的站起来准备下车,男子示意苏苡坐下,引眼镜男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旧的小钥匙,为眼镜男开了门,招呼了几句就重新回到了三轮车上,重新启动电门,又蜿蜒了三五分钟,到达了苏苡预定的小屋。跟图片上毫无二致,小屋静静的坐落在村庄的角落,男子照例开了门,把苏苡的行李箱推进了屋子,为她打开了窗,在茶几上放了一瓶驱蚊水,他站在窗口示意苏苡过去,指着不远处的树木,做了一个跨越的手势,“sea!”苏苡点头。男子接着伸出大拇指比划着“The room,best choice!”随即男子顺手拿起桌上的宣传画,纸张是过塑过的,边角处已经翘起了卷边,沾了些陈旧的灰尘,图片上有很多诸如潜水,快艇,滑翔伞之类的活动项目,下方写了一个电话,他指了指,表示是他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给他。苏苡从事先兑换好的货币里掏出了一张小费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小费,面带微笑的离开了屋子。
男子走后,苏苡参观了洗手间,把洗漱用品整齐的摆放在洗脸台上,洗了个澡,纵身一跃倒在矮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