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自我介绍了，你只用回答一个问题，直接说一说我凭什么聘用你一个刚到这个城市报道的大学生？”面试官随意将楚歌的简历扔在了乱麻麻的办公桌上，然后身体朝沙发背上一躺，自然地把脚在桌子上叠了起来。
窗台种了这间办公室唯一的绿植，一株干瘪的多肉。他靠的沙发还算是格调比较高的北欧风墨绿色沙发，造型也还算别致，就是可怜了这沙发摊上了这么个主人，先不说这沙发和这个领带都不打的男人的办公室格调完全不搭边，光是沙发上的磨损和烟头烙的洞就压低了这个沙发的档次，何况常年没有被清洁护理，它已经变成了闪着油光的黑绿色了。
很明显，招聘公司连整洁的可以接待求职者的房间都没有，这个面试楚歌的男人应该是他们的经营者了吧，楚歌除了他就只见到外面埋头苦干的两个文员了。老师说，这里真的很像一个毫无规模和水平的小作坊。
“主编觉得，我一个根正苗红的保送生，是为什么会找到你们这个不见天日小地方来做这些为人唾弃的事儿？”
她看了这个从我进来就没认真审视过她的男人，出其镇定。
他一直缥缈的目光终于严肃的看向了她，可是很快又淡定的转移了视线，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想你是搞错了。小社虽然是发布过几则一手内线新闻，可是大概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地方。你还是另外去打听打听吧。”
楚歌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仍然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他回头看楚歌这幅势在必得样子就知道，她是做足功课、有备而来的。
很快，他又扭头看向刚刚的方向。问到“你真的18岁了吗？我们不收童工的！”嘴上说着楚歌年轻，实际上他觉得这个姑娘其实很自信，很老练，心里还是实实在在地欣赏这个求职者。
他知道，这个行业，需要并不是只知道奋笔疾书的机器，最需要的其实是随机应变的鬼机灵。
她微笑着，偏头看着他:“嗯哼？”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从桌上刨出一本资料，道:“把上面的车牌号都背下来，下来我会联系你的。暂时实习，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成交！”
“慢走不送。”
楚歌走出编辑部，一路疾走，又七拐八绕地走了好几条街，生怕后面有人跟上来似的。终于远离了那个藏匿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巷子里的小报社，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边把高跟鞋脱下来，一边揉自己的脚踝。嘴里念叨着“奶奶的，终于结束了，面试果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这主编简直太精明了，差点我就绷不住了。”。这个爆这粗口的样子和之前在编辑部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不同，俨然是两个人的气质。
她摸了摸自己今早在虎口画好的秦淮名字的缩写图案，一不小心把眼睛都笑弯了，好像那种就要见到相恋已久的异地恋人的甜蜜和期待。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念叨到:“秦淮呀秦淮，想不到我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你最讨厌的狗仔？”
其实楚歌研究那家叫做深水娱八卦报社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些年，秦淮洁身自好，不曾被曝出过什么新闻。唯独这家深水娱，刊登过几个和他往来的女子信息。虽然最终都辟谣了不是女朋友。但确实都是秦淮身边比较亲密的几个朋友。
几乎所有的八卦报社都在盯着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秦淮，但都没什么成果。这家报社能刊登出如此尺度的新闻，一定有优于其他报社的能力。说来也奇怪，经过一段时间的摸查，除了法人盛宇晨几乎不曾在报社露面以外，楚歌并没有发现这家报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今日一见，发现这盛雨晨，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甚至觉得这个看上去拖沓又猥琐的盛宇晨已经发现了她是强装镇定去应聘的，只不过没有拆穿她。楚歌的第六感一向很好。她感觉到这个盛宇晨。对她其实是很有兴趣的。
几经波折回到学校。楚歌已经累的不成样子，她打开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今天，盛宇晨给她的资料。发现居然几乎都是些三四线明星和经纪人以及常和他们往来的人员的详细资料，车牌号和号码自然不用说，有的居然还注明了常去的休闲娱乐场所。
楚歌哑然。这盛宇晨究竟是何方神圣，按照他给的这份资料详细程度来推测。深水娱的业务能力自然是业界一流的。可是为什么，都不把这些新闻刊登出来？难道盛宇晨创办深水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营利？并且按照盛宇晨的性格来说，如此重要且详细的信息，轻易的交给一个刚去应聘的求职者，能说明他对楚歌很期待吗？楚歌转念一想，觉得说明这份资料对于深水娱而言，并不是致命的。也就是说。深水娱还有很多的王牌信息。
楚歌像平时看八卦杂志一样。饶有兴致地翻看了资料，觉得没了滋味后打开手机，习惯性地进入了一个叫做酒家的粉丝群。
这个粉丝群，其实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团体。秦淮拿到很多内部信息都是通过这个粉丝群。大家彼此很熟络。群主华阳阳是楚歌在群里最好的朋友，也是今年考到帝都的新生。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们几乎知晓彼此的一切。
发现阳阳也在群里，楚歌寒暄了两句。
“清歌，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群里新上传的照片！”阳阳很快艾特了楚歌。
清歌是楚歌混迹饭圈用的昵称。他希望。秦淮可以一直清浅歌唱，不为世俗所扰。也是秦淮和楚歌名字的谐音组合。
听到阳阳这么着急。楚歌自然不敢怠慢。可是她点开相册。瞬间就蒙了。
照片里，那个叫做姜宁柠的女歌手挽着秦淮的臂膀，面前摆着插满蜡烛的蛋糕和鲜花，笑靥如花。画面和谐美满，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这时楚歌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