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帝国某个小镇。
这里是比较接近雷诺城的一个中转站,多多少少会有过路的旅客和商人驻足停留,为这个小城镇带来一点经济收益。
两名士兵背靠着破旧的城墙懒散地看守城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差不多该关上城门结束一天的工作了。
“喂,听说了吗?东教又有人被杀了!”
年轻的士兵向老士兵搭话。
“管他呢,死了就死了呗,我们能管的了吗?还不如做好这份工作,挣点钱养家。”
“切,你要是真的想挣钱养家那还不如到雷诺城去,那里不是在招募士兵吗?呆在这个破城有什么前途,一整天都看不到几个人。”
“胜在安稳啊,孩子。”
年轻士兵对老士兵的话感到不以为然,只是认为他单纯怕死而已。
往城里看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最开始是士兵,再到平民,能战斗的都调往雷诺城,现在只剩他一个残兵和这个老不死的。
“说起来,他们好像去了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好无聊。”
老士兵叹一口气,揉揉自己不灵活的腿:这恐怕只有鬼知道了。
当平民被征调到前线,他就知道事情很严重了。
忽然一阵风从吹过,让他不由自主闭上眼,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从前面闪过,猛地往城门看去,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走过去?”
“啊?”
年轻士兵四处张望,说道:“哪有什么人啊,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也许吧。把城门关了吧。”
……
夜幕不久便降临,这个人数本就不多的小镇很快沉寂在黑暗中,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在相隔甚远的窗口晃动。
没过多久灯火一盏盏陆续熄灭,只剩下城门那盏油灯在黑暗中孤零零的散发光亮。
不知为何,今晚神殿也没有点灯,一个教主模样的人在黑暗中跪在死神雕像下祈祷,他看起来很恐慌,一边颤抖,一边祷告,直到天亮。
离小镇不远的地方,清晨的太阳刚升起在地平线上,有两个人在对持,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一个是穿着黑色斗篷的利普斯,他带着白色面具,看不见他的脸,此时他的左眼已经闭上,只用右眼看着那个人。
眼前这个穿着银白色教服的正教传教士。
昨晚传教士阻止了自己动手,双方在此相互看了一晚,换作以前利普斯早就把传教士杀了,然而现在他没有。
“为什么阻止我?”
“你为什么又要杀他?你知道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东教的人,该死!”
利普斯睁开了左眼,绿色的幽火在眼眶跳动。
“杀死他你又能怎么样?没有这个执念,你还能是你吗?”
利普斯在逐渐魔化,他左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狂魔。
他现在唯一的执念是杀光东教的人,当他完成这个目的,他将永远失去自我,成为狂魔。
利普斯沉默地闭上了左眼,他明白自己至今还能保持自我就是因为这份执念,他必须依靠这份强烈的执念来抵抗狂魔的侵蚀。
「自己终归也要变成害死殿下的魔物么?」
“杀了我!”
“抱歉,我不杀人。你要是真的想死,可以选择其它方法,你不想死的这么毫无意义吧?”
“……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就算变成狂魔也有希望保持自我,你不是直接变成狂魔,而是很缓慢的魔化过程,如果你能在完全魔化的过程中保持自我,我觉得你就有可能控制狂魔的力量!”
“……”
“别这么不信任嘛,这是真话啦,有根据的。我绝对没有拿你做实验什么之类的想法。”
“……怎么做?”
“利用执念反过来控制狂魔!狂魔因它而生,也能被它所控,这是唯一能让你保持自我的方法。”
“魔化的过程中狂魔的力量会将这份执念无限放大,最终将人的理智吞噬。如果你能通过执念压制狂魔的力量,又能保持理智的话,我愿意帮你。”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利普斯留下这句话,随之消失。
“……我话还没说完呢。”
传教士纳闷的看着利普斯刚刚还在的位置。
他来莱恩帝国就是为了调查魔物南下的原因,魔物如此大规模行动肯定是某种力量在操控。
几个月前国都同时出现魔神和死神,已经引起罗杰注意,为此罗杰还到祭坛去了。
没过多久,黑之大陆的魔物大规模南下,与几百年前的对魔战争不同,魔物并没有全线出击,而是选择攻击莱恩帝国。
对于其它帝国来说,这也许只是一次常规的魔物战争,这种事北方前线也不是第一天见,都持续两百多年了,哪年前线不打仗那就真稀奇。
只不过这次莱恩帝国比较倒霉而已。
所以大家没放心上。
罗杰回来后,让传教士到北方前线调查,同时正教开始全面接管东教。
传教士在莱恩帝国调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一直追杀东教的人的利普斯,他想帮助利普斯,同时也想利普斯帮助自己。
这次调查说不定要深入黑之大陆,那个地方就算龙骑士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传教士打算邀请利普斯一同到黑之大陆去。
如果真的能发现什么,至少魔化的利普斯能把消息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