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进京赶考，临行前告诉她，他定然不负红叶之盟。
可是，第一次考试，他名落孙山，幸好有伯乐知晓他的才华，收他为门客，给他上好的待遇，他才重振旗鼓，耗时六年，才考上功名回来。可是等到他回来时，他的锦娘已经是玉臂千人枕的风月主，他一时接受不了，忽然想起当年被遗忘的事情，质问她，他都不嫌弃她当年的肮脏，他待她不薄，为何她要背叛他？
可是，就在他质问她那一天的夜里，他得知她服毒自尽，他一时感觉迷茫，买酒消愁，却发现愁更愁，只能向佛祖求教。
“为何……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心有罪孽？”江有汜喃喃。
“你为什么来找她呢？当真只是因为当年之约？”一道轻灵的声音问道。
“我只是觉得……锦娘很好……”
“不是！你只是忽然发现你的记忆混乱，你回来只是想要证实你想起来的那些记忆是否是真实发生的，只是后来你发现锦娘背弃了誓言心有不甘，才对她恶语相向！”叶湄一字一句，字字锥心。
镜澈看着两人之间的对峙交流，并不做声色。小师傅必清听见叶湄的话倒是大吃一惊，眼神十分惊愕打量潦倒着如同醉汉的江有汜。
“不是的！不是的！”江有汜捂住耳朵，发疯似的拼命摇头。
“你若是觉得她好，就应该回来找她，或者修书信给她。”
“而不是留她在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独自腐烂着。”
“江有汜，呵！多好的名字！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叶湄不断地嘲笑和激怒他。
大江自有分流水。这个人儿回故里，不肯带我一同去。
江有汜终于受不了，看向声音来源，发了疯的撞向烛台，之后便跑了出去，必清见情况不对，连忙追了出去。
烛台落地，鲛人烛的烛火用力地跳动了几下，熄灭了。房间里那道鲜活明动的身影消失，房间归于空寂，镜澈的身影矗立不动。
眼角一滴清泪划过他的脸庞，眉间一点朱砂愈发的鲜艳。
十年后，在一处傍山依水的山村里。
叶湄哭丧着一张脸，从隔壁张大娘的家里回来，季风衍见状，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
“阿衍，青青又和张大娘家的小胖打架了，你说一个小姑娘现在就这么调皮，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叶湄一脸惆怅。
季风衍勾了勾她的鼻子，“别担心，我去同她说说，”
叶湄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别凶她。”
“嗯。”
十年前，叶湄从青城寺离开之后，就来到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里，睁眼就看见了季风衍，值得庆幸的是，他依旧记得她。
只是唯一怪异的是，季风衍的瞳孔变成了银灰色，和她那晚见到的梅南的眼睛一般无二，她一度怀疑这是梅南假扮的，可是长久的相处来看，叶湄可以肯定，这的确是季风衍无疑。
还好，这世间待她不薄。
至于那双眼睛，或许只是池鱼带来的副作用而已。
她现在很幸福，不必去追究那些细节。
听阿衍说朝中有梅南坐阵，一片海清河晏。
叶湄就安安心心在这里过起了小日子，没过两年，就有了一个女儿青青。
只是貌似阿衍并不喜欢青青，开始她立时看见阿衍抱着青青在水井边瞎转悠，看得她一片心惊肉跳，连忙抱过女儿，躲着他好几天。
只是后来她发现这可能是她的错觉，后来阿衍对青青好的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后娘。
季风衍合上房门，看着床上小小的身影。
“爹爹！”小人扑过来。
季风衍冷冷的眼神看得青青待在原地不敢动，“爹爹？”
“爹爹宠着你，惯着你，是因为你听话。”季风衍淡淡道。
“爹爹，可是是小胖他先……”青青脸颊通红，据理力争，想要在最疼在自己的大人面前得到一些安慰和认同。
季风衍看着她，“看来你不明白，爹爹宠你，是因为你是小湄的女儿，你听话，小湄开心，爹爹才会宠你。懂吗？”
青青看着自家爹爹的眼神，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觉得眼前这个把她宠到天上的爹爹好像很陌生。
“今天的事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可以让娘亲知道哦。知道吗？”季风衍摸了摸青青的头温柔的笑道。
出门之后，季风衍安慰叶湄，“不用担心，青青长大了，知道自己做错了。”
叶湄担忧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