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了紧手机,不管他是生是死,能先瞒住就瞒住,我希望我这点自私能让公公婆婆安心一些。
我接过公公怀里的女儿忍着情绪说“爸,妈,小付他公司临时有安排,要让他在美国学习一年。”婆婆倒是没说什么,公公把手摆在后面哼了一下“这女儿刚生下来,他就没影了,现在连这个家都不要了。”说着特别生气的出去了,门被“啪”的甩了一下,那声音好似也在生气。
“哇哇哇~”两个都被吓到了,我和婆婆又赶紧哄了哄,摇了摇。等安静下来了,婆婆对我说“你公公一辈子就是这个脾气,在警局也是这个样子,当时小付在外面摊上事了,他二话不说提着小付去人家家里道歉了。心好,就是脾气不大好。”我点点头。
第二天确定了,生存名单里面没有他的名字,公司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把东西都带回去。这坐着月子呢,又不能吹风,可这东西不能,公司留给送过来了,我把孩子给婆婆照看,趁婆婆不注意我包严实就出门了。
到了公司,应该是他老板吧,百般安慰,给了一大笔补偿,我收拾了他的东西,那个给我放芥末的女人进来也帮我了。
她收拾着书架上的东西“嫂子”我嗯了一声,她将东西塞到盒子里“付哥他……”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低下眼皮“或许他就是这个命”那女人也没说什么话了。
她帮我收拾好了,然后帮我搬到下面,我感谢她,鞠了一躬。
回到家,婆婆怒了“儿媳妇,我就上个厕所,你就不见得踪影了,可怜孩子哇哇大哭也没人管。”看到我抱着东西,噤了声,我把东西都放到书房,出来喝口水,抱过女儿,摇了会儿喂了奶才说了理由“妈,我去了小付公司拿他那些东西了,公司的人非要我去一趟,我这不是怕您不让我去嘛,才偷偷溜出去的。”婆婆怒气还在,摇了摇孩子等睡了,喝了一口水,“咚”的一声,杯子与茶几出了巧妙的碰撞。
我被这一声弄得有些慌,婆婆的声音紧在后面“儿媳妇,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就是你这正坐着月子,东西你告知那老头子一声,他就去了。”我被说的吭不出声。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老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瞒不下去了,幸好有女儿们给我强大的支撑力,这两个可能是早产儿的缘故,她们只会笑,我看着床上两个女儿。我忍不住掉下来眼泪,抹了抹泪,起身去看书房看他那些东西。
他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里面有两个盒子,一个是蒂芙尼的项链,一个是我们的婚戒,我摘下我的婚戒与它放在一起,定定的看着。
“哇~”的一声,孩子的声音把我吓到了,我赶紧去看着了,主要是一个哭了,另一个也接着了,哭的倒是令人揪心。我把一个放在摇床,一个抱着,两个都摇着摇着,不过还是把婆婆给闹醒了。婆婆过来也帮我帮着,我先喂了一个,等这个睡安稳了才去喂了那一个,这真的要累死我呀,我想他了。
一天天都这么过去了,今天婆婆做了蔬菜粥,和付红建做的是一样的,我回味着,又吃了一碗,我有些忍不住,想将我的心中的秘密一盘脱出。
这生活实在是煎熬……
今天公公问我“青春啊,付红建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这都好几次了”用着茉沼儿的上海话指着手机。
我抱着孩子看着公公的手势,我有些惊慌失措,孩子的哭声解救了我,我摇着孩子,公公无奈的看了一眼孩子“得,我还是去做饭吧”就去了厨房。
我拍着孩子,我心中有些一冷,做了饭也是难以下咽,匆匆吃了两口就回房了。
拍了会儿姑娘们,婆婆进房子了“儿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我方寸已乱,在这么长时间的坚持下还是和盘而出了。婆婆听完消息也是蒙了,过了一会儿捂着嘴小声呜咽,抽泣着走过来拉着我手“这事儿我们要瞒着,瞒着”我重重的点点头,我和婆婆过上一种局促不安的生活,每逢公公问我付红建问我电话打不通,婆婆总会用各种言语哄过去。
久而久之,公公也察觉出端倪,趁着婆婆不在的时候问我“青春,你和你婆婆这些时日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我面对公公的严厉。声泪俱下,把孩子也吓一跳跟着我哇哇大哭起来,公公抱过孩子摇了摇,晃了晃,拍了拍,我忍着抽泣“付红建,付红建没了”
公公一急吐了一口血喷在孩子身上和地上,恍恍惚惚的倒了下去,孩子也摔了,这下更是乱糟糟得了。我把孩子抱到床上,赶紧打了120,随后给婆婆打了电话,婆婆在电话里指导着我,公公才有些清醒意识。
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没了的,我哄着孩子“是,是他公司说,说他坐的那趟飞机坠了”他苦笑着“还好,还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事的,没事的。”公公站起来往外走,没两步就又倒了。
我给电话那头的婆婆说公公又倒了,婆婆说她马上就到,然后楼下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推了担架床上来,将公公和我还有孩子接走了,我给婆婆说我们去了医院了。婆婆说她打车立马过来,医生说公公没什么大碍,养两天就好,安排了病房。
等婆婆过来,手里拿着孩子的纸尿裤还有公公的衣服,接过孩子摇着,看着床上的公公数落起我了“你怎么忍不住啊,那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我喂着怀里这个“我怕,我怕了”我抬起头看着婆婆怨气的神态我接着说“我爸他倒之前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婆婆怨气的说听到了,我自顾自的念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是不是在哪里候着我们娘三儿。”
等公公醒了,没有理我,只是看着姑娘们,逗着姑娘们,我也是难以自容,我婆婆让我抱着女儿们回家歇歇。我抱过姑娘们回家,我瞒着他们这本就是不对的,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回家哄着姑娘们,瞧着我的幸运,对着她们说“幸运啊,你说爸爸这是名字是不是取错了,你们应该叫霉运”孩子应该是有意识的吧,两个一起哭了。
“咚咚咚”很急,我先哄着一个,走过去开门,那屋外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