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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楚之路

元观12年初夏

回楚国的路上,南星真在马车晃荡袖子,和对面那个假公主大眼瞪小眼。

南星看着那人,轻笑一声:“你在南疆混的还不错”

那位假公主冷哼一声,怪气的说:“自然是没有你过得好,要不是自己硬气一些,早就被欺负的不成样子了”

她点点头,看着面色不好的人,又想着她代她去南疆王宫自然是会有些气闷,语气稍微好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大王的人?”

“罗殇,大王的人,大王叫我日后跟着你,你以后会是我的主子。但你有什么是能让我信服你的!”

罗殇看着她,眼神不善,语气不屑,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人,她能有什么本事让她跟随着她,她自己好歹也是会很多多东西。而她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最后还是自己去的南疆,而眼前这人自是这几年过得潇洒自在,回到大楚依旧惬意。

南星靠在马车,似没有看出她眼神的不满,若有所思。

半晌才出声,语气慵懒:“既然大王说你跟随我,那就跟着吧。你这名字你自己取的?”

罗殇听到南星的讲话的语气和‘既然大王让你跟着我,那就跟着吧’,仿佛能跟着她是有极大恩赐一般。日后还得跟着她,克制自己的语气:“是我自己取得。”

南星瞌上眼,嘴唇翕动,缓慢地吐出字:“我不喜欢这字,既然我是你主子,那你日后的名字就叫罗温。”

罗殇看着南星,瞪大眼睛,刚来第一天就给我改名字?对自己半分重视都没有,现在还闭上眼,看都不想看到自己?语气坚决:“我不同意。”

“殇是何意思你不明白?我不喜欢。若你真不想随了我,我回到大楚和大王说一下即可。我要睡了,安静一些。”

她讲这些话是微睁眼,语气回到原本该有的冰冷,没有半分温度,随后她又闭上眼。

罗殇哼了两声,而后安静地坐在一旁,若是不跟着她自然是很好,在哪儿也比跟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公主要好的多。

一路颠簸,罗殇不知道南星为何每次都是夜晚出去,白天又回来,真是搞不懂。

今夜南星回来的格外早,罗殇看着南星皱眉不耐。

南星睨了一眼她,直接说:“你躲那棵树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罗殇虽是不满,但依旧走了出去,去了那树下,发现视野非常好,可以看清大楚和南疆的士兵,但其他地方却不太能注意到。

只见南星和大楚和南疆士兵说了什么,他们的表情格外沉重。南星则依旧是个面瘫脸,无论何事都是这样的表情。

南星回头就能看到罗殇一脸悠闲自在的模样,偏过头,看着那些人,又转而坐在篝火旁,火光应在脸上,有些炽热。

随之而来的是小部队的声音,虽算不上训练非常有素,但一般队伍有这般也算是挺厉害了。

当他们偷偷摸摸地靠近,发现那些人看着他们偷偷摸摸前些的脚步,他们的面色如常,但眼睛不免一抽。距离的位置还是挺远,便喊:“请楚国公主出身相见,我们有事询问。”

那些士兵看着南星,南星现在的身份是楚国公主的丫鬟,她们以为南疆五年的公主依旧是楚国公主却不知南星才是。

南星看着远处的人,发现看不清容貌,讲:“楚国公主不方便,让他自己一个人过来。”

大楚士兵开始喊,那边的人微微一愣,随后走了过来,其他人拦住,领头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让他们安静等待。

那人走过来,过来看着南星,行了一礼:“在下樊任,是这里的父母官。”

南星微微一笑,起身梳理自己的裙摆,讲:“那大人请随我来。”

樊任跟着南星身后,她余光看他,走路气度不凡,苍劲有力,尾部的衣裳轻巧浮动。又想到父母官,嘴角一勾,父母官有这么训练有素的队伍,那真是深藏不露。

走到罗殇面前讲,行了一礼,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公主,樊任大人有事相商。”

罗殇看着她,微微诧异,她居然还真的会假戏真做,而且行礼之时,那礼节像是宫里嬷嬷培训过一般,十分标准。罗殇点点头,已表示她知道了,偏头看着樊任。

再次之前樊任也早就打量着南星,他看南星也是沉着冷静,不拘小节,但对于该有的礼数也有的。

樊任微微一笑,行礼:“在下樊任,我有事想请公主帮忙。”

罗殇点头,示意他讲。

他回:“这几年大楚收成不太好,两年前就说已经拨粮下来,到现在还未到,下官想问那些粮去哪了?公主可否帮忙?”

罗殇看着樊任,她自己又不知道,而且她也没有实权,怎么说,余光微微撇向南星,发现南星慵懒地靠着树,丝毫没有表现出要告诉她应该怎么做的意思。

罗殇硬着头皮讲:“此事,你……明日再来问,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之后就落荒而逃,身影匆匆往马车旁走。

南星起身直接走了,没走几步,樊任叫住她,讲:“我有事和你谈。”

南星背对着樊任,随后转头,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随后又明知故问:“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樊任看着南星,她的背影在黑夜下十分好看,仿佛就是和黑夜融聚一起的。见她又转回头,少女清丽的脸,在黑夜中增加朦胧的美感。

樊任走向前:“很早之前就听到大楚公主从小就生得十分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樊任不管她面部表情。他也早就怀疑南星才是公主,又看到罗殇偷偷看南星又逃避自己的问题,就有好几层把握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又讲:“刚才的对话想必公主是早已知道了,那公主觉得如何解决?”

南星似笑非笑,偏头看他,之后就懒懒地靠着树上,眼神缥缈,从黑色的土地捡起一片落叶放在手里把玩,讲:“既然你如此聪明,你不应该有办法吗?再说了两年前就应发粮下来,到现在都没有,我看着那些村民也没有挨饿的迹象?还有,你既然没钱没粮,就别想训练什么士兵,士兵这种还是朝廷弄才好,你这种是私兵啊。”

南星讲到私兵嘴角一弯,有股玩味的意思,樊任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最后就剩下长叹一声:“那公主帮还是不帮?大楚这样您就不担心吗?”

她没有讲话,只是摇摇头。漫不经心的讲:“女眷不可管朝堂之事。”

樊任一脸沉重,看着她,显然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就差没把这句话讲出来“你还一个女眷,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敢打皇帝,还有和其他官臣很好!并不是官臣的儿女,而是真真正正的大臣!起码还掌握很多东西,到头来就说这一句?!”

南星轻笑一声,“帮你也无不可,只是万事都是要还的。不过我认为你在这是有些屈才了,你应是可以去楚京的。”

“你是想我帮你做何事?”

她看着他,又啧啧两声,想了想,叹了口气:“你这人好像又没什么价值,如果去楚京的话,或许有。罢了,我回去会和大王讲的,但是你不必妄想我把那些贪官连根拔起。”

樊任有些迷惑,脸上充满不解,把那些人拔起不是更好?为什么不严治那些人?

南星语气平淡:“大王这几年进步飞快,但是他还是会和贪官走得近。并不是他相信那些人,更不是他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而是他需要借助他们往上走。你认为其他国没有这种人吗?每个国都有,但是为什么他们不打尽那些人?还留着那些人?其他国家的大王可能喜欢听那些人说的话,有些人可能是知道但又奈何抓不住把柄,还有很多猜测。但是楚王是要等到时机成熟,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既能建立名声,又能把那些人贪的钱收入国库中。所以不是不管,只是还没到那个时间。还有,贪官贪贪官。”

樊任看着南星有些敬重,她好像很容易洞察人心,但也放心把大王的思想告诉他。而且身处高位也是很不喜欢别人猜想,又想到她是南星,是大楚公主,又怎会怕,想到南星这么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心思,心里有些复杂,但语气佩服:“是我考虑不周,多谢。”

南星看他讲:“要不你跟着我们去楚京?”

樊任本想着自己还算聪明,但看到南星忍不住摇头,自贬道:“京城能人定是很多,我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南星想了想,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点点头。

樊任:“……”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附和啊……

南星又讲:“明日你不必来了,若是无事你就先自行离开吧。”

她看着罗殇探出头看着她,还时不时关注她的动态,神情亦有些急迫,她直接扔下樊任开始走了。

她走到罗殇面前询问:“怎么了?”

罗殇把南星拉进马车来,神色复杂,又迫使自己看向她,语气变扭:“我想跟着你”见南星没应,“我想跟着你,你不用和大王说我不跟着你的话。”

南星点点头,有些困倦了,讲:“既然你要跟我,你日后的主子只有我,我并不喜欢念旧主的人。”

罗殇想着大王说之后就跟着南星,什么也没说,应该是同意这种想法的,罗殇点头:“我日后定听你的话”

南星眼皮困得要打架一般,讲:“那就这样,我乏了,先出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罗温。”

罗殇听到最后那两个字,心冷不丁的激灵一下,看着南星远去的背影,想啊想。

她刚才在马车想了许久,公主在樊任要到达之时,就先回来了,还叫她躲起来,说明公主有洞察力,就算没有洞察力,但那说明她的武功极高。还有无论发生何时都波澜不惊,这种心性自己也做不到。那樊任来之时,公主对她行礼,而且礼十分正确,本以为她才不会行礼,最后还是她自己小肚鸡肠了。她把樊任带来,她和樊任的距离相隔不近的地方停下,也断了樊任和她产生近的距离,如果樊任有什么动作,她自己也可以先一步逃走。虽然她那时想要问公主怎么回答樊任,可是最后她看都没看到,正当看向樊任,他一直是注意她的目光,所以公主才会没有理她,促而让樊任不要有所怀疑。但最后看到他们交谈,她自己也是知道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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