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带兄长归家。”
“什么?”
叁涂笑了笑,“兄长已故,可否让兄长归家?”
渡烟猛然掐住叁涂的脖子,意外地发现叁涂并没有武功,但现在渡烟的关注点却并非这个,“涂叁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东阳廊所为,在下已经剿灭东阳三阶长老八位,二阶长老四位,首席长老三位。兄长死于东阳三绝毒。”
渡烟放开了叁涂,“你从何而来。”
叁涂垂下眼脸,“叁涂并不知自己的记忆,醒来时,已经被兄长所救。”
渡烟看了一眼叁涂,欲言又止,只是道,“黄羿呢。”
“隔壁。”
渡烟径直走向黄羿所在之地,推开门,黄羿坐在椅子上,十分落寞,“涂叁……”
渡烟摸了摸黄羿的头,抱住黄羿,“黄羿,我们把东阳廊给拆了吧。”
黄羿把头埋进渡烟怀里,“一定。”
叁涂站在门外,思绪飘渺。
他依旧记得那个温暖的人。
初见时,叁涂在旭涯阁外的一处桃林内,外面倾盆大雨,涂叁一歪一扭地跑进一个山洞,拍了拍衣服,“不知道哪些刚出谷的弟子有没有带伞,呀,都怪这雨,不然现在就能给弟子补上药材了。”
涂叁转身,发现叁涂躺在地上,一只手血流不止,叁涂紧闭着眼,全身麻木。叁涂稍微有了一点点意识,有一种粘稠的感觉在左手,全身像有蚂蚁在爬动,脑袋一片空白,叁涂想开口求救,仍旧发不出声,想操控身体,却全身失去了控制。叁涂微微睁开眼,又立马昏去,只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身影奔来,模糊的一句“别担心。”从叁涂脑海一闪而过。
当叁涂醒来时,涂叁坐在叁涂身边,闭目养神。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叁涂感觉到了几丝暖意,身体可以微微动弹了只是想开口却发现出不了声,左手伤口处已经包扎好了,很细致。
“唔。你醒了呀。”涂叁睁开眼,笑着看叁涂,“别担心,我刚才用的是谷里的药材。不会有副作用的。我叫涂叁,你的声喉因为毒所以还没有痊愈,若你信得过我,可以随我回阁。若是担心,那么你可以自寻去处。”
叁涂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涂叁背上药筐,扶着叁涂,走回了旭涯阁。
后来,涂叁治好了叁涂,也知晓了叁涂没有了记忆,便收为义弟,在叁涂自己的意见下,叁涂为叁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涂叁染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且病症奇怪。涂叁卧病在床,精神不佳每日都要承受着蚀骨之痛,渐渐地涂叁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旭涯阁上下皆为涂叁布阵祈愿涂叁安康。
涂叁曾告诉叁涂,“我想回世乐殿。想看看我两个师父。想告诉羿师父,我已经在寻找解除他血脉封印的解药了。想告诉渡师父,我一直很乖。想看看世乐殿冬季的雪,想看看世乐殿春季的花,想看看世乐殿内夏季的池塘,想看看世乐殿秋季秦哥抱回来的果子。我还想,还想站在世乐殿门口,接那八人八妖。”
叁涂曾在涂叁房间内看见过一副丹青,是描绘着黄羿跟渡烟还有涂叁坐在一起的笑容。通常丹青只画一人,可这三人在一块却更生动,笑容明媚。
本来涂叁还未走到尽头,东阳廊的最顶尖的死士却夜访旭涯阁。当叁涂端药进涂叁房间时,涂叁已经七窍流血,手不归手,脖子一刀痕,脸上没有怨恨,只有遗憾。
叁涂曾以为世间没有魂。也曾因为找不到凶手而内疚不已。
直到,某一天夜里。
涂叁来到了叁涂梦里,涂叁还是一如既往的明朗,涂叁说,“其实我很介意我死时的样子。吓到人了。叁涂,你别再内疚了。是东阳廊的人。我本不希望告诉你,可我意外知晓你或许跟东阳廊有关系,就来寻你。别盲目,要谨慎。”
“我寻不到师父。或许羿师父又沉睡于封印之中,或许渡师父又跟阿欢他们到别处去了吧。”
“若是叁涂没有实力与东阳廊接触,就寻找一下世乐殿。把我的书柜暗格内的玉牌给世乐殿。叁涂就不用担心。”
“不要告诉师父他们我已经走了。若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去云游了。”
“我其实要进轮回了。他们说我活的太久了,可我觉得我还想活下去。”
“叁涂,我想回家。”
叁涂后来往东阳廊寻找线索,果然发现了刺杀涂叁的人便是东阳廊的人。
叁涂只身前往东阳廊刺杀东阳廊高层,带走了十五人的性命,在刺杀功法最高强的东阳廊长老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归来经脉全损,从此没了一身本事。
叁涂将旭涯阁挪地改名,他并不深究关于他以前的记忆。自从离开旭涯谷后,叁涂只是用尽方法寻找世乐殿,寻找渡烟跟黄羿。寻找涂叁心心念念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