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深夜,两道矫健的身影在昏暗的街上乍现。南邯拉起长弓,“不是挺会放箭的吗,让我学学。”
“咻!”一支穿云箭与南邯的毒箭击撞在一块。一群三大五粗的肌肉大汉扛着大刀站在南邯面前,一位身披袈裟手捏佛珠的和尚徐徐走来,南邯咽了咽口水。
南邯身边只有侍卫并没有毒物。和尚剑眉凤眼,玉面修手,完全不像和尚,倒是满是邪气。“施主,小僧是叁涂的手下,既然您跟主子有所交情,那就由小僧为您超度。”
和尚笑得很邪魅,刹那间,飞刀袭来。和尚眼疾手快,一只手里拿捏着四把飞刀,和尚脸上笑意更深,眯着眼,“哪位施主脾性如此暴躁,可要小僧为您诵一段清心咒?”
“久仰大名,九刹阴郎,尤晟。”
“施主眼误了,小僧只是普通人。”和尚不慌不忙,依旧笑着,笑得瘆人。
夜很黑,来者坐在墙上,发丝飞扬,束冠华服,一双漆黑深瞳有着万丈深渊,却是公子哥的模样,他跟尤晟直视,却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哈哈尤晟啊尤晟,你的行为,本座真是完全不理解。”
“哦?小僧可曾与施主有过一面之缘?”
公子哥拿出面具,戴在脸上,面具上雕刻着獠牙,花纹也是阴气森森,好似是什么古老的符文。
公子哥双眼含笑,尤晟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你。”公子哥甩了甩头发,“尤晟,终于想起本座了吗?”
“好歹小僧也是施主的救命恩人,为何拦着小僧的去路。”尤晟并不想再跟公子哥耗下去,欲转身走人,公子哥从墙上轻功跃下,拦在尤晟面前,“若是愿意,我匿殷教也可当你的靠山。”
尤晟不解,绕过公子哥,“施主请回,小僧还有任务在身。”
公子哥不再拦着,静静看着尤晟的背影。汉子们将南邯五花大绑,尤晟一行人消失在黑夜中。
公子哥玩弄着飞刀,“九刹阴郎啊,你的混入,是想帮助那个叫叁涂的毛孩洗牌么。”
……
渡烟跟黄羿回到了蔑涯阁,叁涂披着狐裘出来迎接,小厮掌灯,叁涂一路送姐弟两回房。
叁涂推开自己的房门。
“吼!”尤晟一改磁性嗓音,粗犷一声鬼吼吓的叁涂直接跳起来,面色一白,紧紧抓着狐裘,眼里惊魂未定。
“尤晟!你找死!”叁涂关上门,踹了尤晟一脚。
尤晟笑眯眯的,“小僧的恶趣味,还望友人多多海涵。”
叁涂并不想再跟这个阴晴不定的鬼和尚说话,直接气呼呼地找到自己的软座坐下,喝口茶压压惊。
尤晟来到叁涂跟前,“南邯你要怎么处理?我不善刑罚。”
叁涂白了尤晟一眼,“你去吓吓他,比刑罚有用。像你那么邪里邪气的,他能不招?坐吧。”
尤晟坐下,叁涂沏了沏茶,给尤晟倒了一杯,然后递过去,尤晟接下。叁涂慢悠悠地脱靴子,盘起腿。拿出一毛绒绒的小毯,盖腿上,脸上洋溢着开心。
尤晟瞥了叁涂一眼,“你瞎高兴什么。”
叁涂眉开眼笑,“不知为何,很喜欢渡烟门主,看着她就高兴。现在啊,感觉一点点温暖都会开心。”
尤晟看着叁涂的喜悦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叁涂继续说道,“南邯你看着办吧,你要是觉得出家人不能犯杀戒,那就打个半残扔回去。”
尤晟微微睁大眼,“叁涂,你这是魔障了么,你莫不是最近慈悲惯了把我也带上辽?”
叁涂皱眉,“打打杀杀不好,和平日子才是真。”
尤晟一张俊脸眉间皱成了川字,叁涂一笑,“尤晟。一个玩笑罢了。你去问出南邯他之前为什么突然攻打世乐殿。顺便问问西阴廊的情况。还有,东阳廊跟西阴廊最近的交易。给他一点涣神散,打得差不多就扔回去,过几天再把他抓过来问别的。”
尤晟再喝了一口茶就出去了。
叁涂推开窗,看向外面皎洁的月,洁白月光将心照得透明,隐隐竹香,月映树影,风有些冻,天要入冬了。
叁涂半歪着头,单手撑脸,他五官柔和,浅浅梨涡小虎牙,墨发玉颜,他双目清亮。时像仙人,时而可爱,时常温柔。